這麽冷的天,在外麵等什麽——
本想這樣說說,看到那張淺笑嫣嫣的麗麵孔,話就卡在間。
一笑,他就覺得,什麽錯都沒有。
“你可算來了啊。”雲月抬起微微凍紅的臉蛋,“等你很久了。”
“怎麽不進去等?”
“剛看到你的車,就出來看看。”
晏千抬手,很自然地過的腕,冰涼涼的,生了一冷骨頭,夏日也常常手腳冰涼,冬天就更不必說了,日日薑湯都救不了。
他的手溫熱,輕輕鬆鬆就將若無骨的手握於掌心,“進去暖暖。”
雲月低頭看去一眼,許久未見,他牽起手來那麽地自然,弄得微微不自在,不過也沒把手拿開,隻說:“爺爺在西廳。”
老人家在西廳,那邊的人自然就多了,然而其他廳的人也不。
晏千問道:“想好怎麽和爺爺說了嗎?”
“啊?我嗎?”慢吞吞,“我還以為是你說。”
“我說的話,爺爺以為你是被我拐騙的。”他淡笑,“你要是不怕你老公的被打斷,也可以讓我說。”
“……”
這人的適應能力真真是強,嫻地自稱老公。
雲月想了想,點頭:“那讓我準備一下吧。”
該怎麽和老爺子關於和晏千結婚這件事。
細想一番,他說的不是沒道理,平時在老人家心裏,他就是個不太注重的人,要是拉著告訴爺爺說,他們結婚的話……確實有點拐騙良家的覺。
雲月要組織琢磨語言,他們就不急著去西廳,先上樓緩緩。
這會兒人都在樓下,樓上就沒什麽人了。
晏千不知從哪裏搜刮出一個暖寶寶,往雲月懷裏一揣,“拿著。”
剛才在寒風中沒站太久,手還是放在口袋裏的,即使這樣,雙手還是許久捂不熱。
有了專門暖手的,雲月總算回了溫,兩隻手吞吞從暖寶寶裏出來,輕輕了下旁邊剛剛和助理打完電話的晏千,“我好像知道待會說什麽了。”
“嗯?”
“就說我們一直在,長達五年,然後都老大不小了,想要結婚。”雲月忍不住為自己的小聰明點讚,“到時候看爺爺的反應,他要是很高興的話我們就告訴他已經結了,要是猶豫的話,再想其他辦法。”
“五年,誰信?”
“為什麽不信啊……”
本來想同他據理力爭一番,突然想到什麽,雲月咽下說到一半的話。
那時候……連家裏的保姆都覺得,喜歡晏南風,心思昭然若揭,怎麽著都藏不住。
可大家都不知道,不過是依賴一個人的關心而已,依賴當時他能給家的覺……
到這個敏話題,連空氣都變得微妙起來。
“對了,二哥。”雲月主跳開不愉快的話題,“你之前不是在電話裏說,在國外買了禮嗎?”
晏千雙眸幽墨,“嗯。”
“是……什麽啊。”輕聲問,“我能看看嗎?”
他說帶禮之後,這段時間一直在好奇,到底是不是想的那個東西呢。
夫妻之間經常戴的,也隻能想到那個了。
本來就懷有極大的好奇心和懷疑,而後又聽男人不無意味深長地道一句:“晚點再說吧。”
“……”
晚,晚點?
這是幾個意思。
這豈不是和想的意思更近了。
也是,那個東西,晚點才能用……
雲月抬手,指腹輕輕了下臉頰,不知是手剛才沒捂熱還是臉上溫度過高,反差太明顯,怕被發現異常,深呼吸一口氣,試圖平靜下來。
張好奇又不安,晏千則半分都沒有,這個給充分考慮對爺爺坦白的說辭的時間裏,他順勢去一趟書房。
晏老還有一個好,那就是看書,古今中外都有,因此晏家的書房做設得十分寬敞,有點像個小圖書館。晏老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在這裏看看書,有事的話,晏老也會在這裏教訓人。
對書房,晏千是不陌生的,這會兒看見靠近門口的地方都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禮品包裝。
這些都是小輩們送的禮,太多了,都沒放。
雲月跟著觀量一番,問道,“你送爺爺什麽禮?”
他知道沒東西送後就把自己先前準備的讓給了,事急,不知道他有沒有備份。
“隨便挑了個古董。”晏千說,“助理待會送過來。”
很有富裕人家的老頭子不古玩,所以這些閉眼送就行了,不會不討喜的。
沒多久,果然看見助理敲門進來。
幾個黑西裝保鏢護送一個盛放在方形明保護罩的東西進來,看外表看不出什麽來,雲月對這些不予了解,看上麵的標簽和助理介紹,大概了解到是個鏨刻銀壺,約波斯薩珊王朝時期左右,從一位老收藏家手裏買來的,屬於有價無市。
雲月好奇問:“現在不送給爺爺嗎?”
“禮太多,他老人家記不住。”晏千說,“東西先放著,明早再和他說。”
不免一笑,還真是這個理。
禮準備完,時間也差不多,他們是時候該過去給老爺子賀壽以及公開一下份。
先前雲月提的建議,不是不能用,強行編造的話,興許老爺子上年紀後,可以糊弄過去。
離開書房,晏千準備帶過去的時候,雲月磨磨蹭蹭很長時間,輕喚一聲:“二哥……”
這一聲,不比往常清靈,反倒甜膩膩的,像是有什麽撒話要說,比往常人更要命。
以至於男人垂眸落下的目更深一個度,“嗯?”
“你幫我這麽多……”說,“我也有東西要給你。”
又是給事業上的幫助,又是老爺子這邊,就連出個差,都帶回來禮——雖然這個禮,是需要準備才能接的。
雲月不回送點的話,就有些說不過去。
前段時間劇組殺青,又定角,老趙就把分紅給了,因為是小角,並不多,不過夠送一個拿得出手的禮了。
在晏千注視下,雲月從包裏取出一個方形小盒,裏麵躺臥一條致的藏藍領帶,細節為刺繡工藝。
看他一直沒說話,以為是不太喜歡,雲月本來打算拆盒子的作停下來,小心翼翼,“我第一次送男人這些東西,是不是不太好看,我可以去換……”
“沒有。”他說,“你挑的不會差。”
這一句相當於給一個很大的鼓勵,於是三下兩下將盒子拆開來,取出裏麵的領帶,這款深重大氣,是挑選很長時間才選出來的一款,價格要了一半的演藝費,看他喜歡,雲月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
將它拿到他眼前,“你要不要戴上試試?”
不合適的話,還可以調換,雖然覺得以他那樣一張麵孔,哪怕係個地攤貨也係出高級。
男人似乎有些漫不經心的,東西遞過來也沒接,反倒是很自然地來一句:“你幫我吧。”
“啊?”
“不會嗎?”
遲疑地點頭,還沒學會領帶的係法,隻看櫃臺小姐姐示範過一兩遍。
“沒關係。”他說,“隨便係。”
“……”
這怎麽能隨便係啊。
想到他可能隻是想看看領帶的效果,雲月便沒有多想,纖弱小手舉起領帶,“那你頭低一點點,我幫你——”
“好。”
兩人的高差還不小,雲月還得踮起腳尖來夠他,他雖然低下頭,兩人的距離卻不小,導致還得往前挪兩步,過程中腰突然多了一隻手,很自然地將往前靠攏。
雲月被地撲到他懷裏,拿著領帶的兩隻手覆在男人的口,隔著到有力的心跳。
那一瞬間,心跳也加快了。
低沉的男聲在耳旁響起——“慢慢來,不急。”
雲月紅著臉,“嗯。”
搭在腰上的手一直沒鬆開,調整好狀態好就從容了些,專心致誌回憶領帶的係法。
晏千的目從的臉上掠過,上移,最後落在不遠的拐角,靠近書房的長廊有個放置架的三角區,位置不小,供人休憩短談,離窗口近,還可以煙。
他那樣隨然地看過去——看到他那大哥晏南風指尖著早已經燃滅的香煙尾,骨節泛白,那張向來溫潤如玉的臉此時變得諱莫難懂,愈發地鬱,是很被外人看見的樣子。
晏南風大概也想不到,自己離開熱鬧的人群來樓上窗口煙的時間,會注意到從未想過的這一幕——他那從來沒和人往過的二弟懷裏抱著纖弱的孩,就像是擁於一件上好的瓷品,指尖微攏,小心翼翼,將力道收到剛剛好。
那孩的麵孔,更是他最悉不過的。
竟然是雲月。
那一瞬間,晏南風呼吸喪失一般,雙手不由得握拳,指間的香煙隨之被到掌心裏,燙到裏,他仿若毫無知覺一般。
晏千這邊好似在係領帶,可兩人之間的氛圍被調到極致,彼此呼吸織,他低頭看懊惱又自責的模樣,聽慢吞吞道歉:“不好意思,我好像係不好……”
“嗯?”
“等我下次學會了,再給二哥係吧。”雲月將領帶收回到手裏,抿一笑,“好不好?”
“嗯。”
聽他這樣應,雲月就放鬆很多,還是下次慢慢學會後再來吧。
領帶都拿走了,的腰還被男人輕輕摟著,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雲月遲疑:“二哥……”
“領帶沒係好。”晏千另一隻手輕輕過的下顎,“那能給二哥親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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