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遲,但比往年大。
從傍晚下起,夜間屋頂上就蒙了一層雪。
第二天起來,那雪都有一尺厚,整個京都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樹上掛著冰溜子,在下,折出芒來。
清韻裹著厚厚的斗篷,站在鋪著紅毯的門前,欣賞著雪景,看著丫鬟們在雪地里打滾,那雪球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清韻喜歡雪,見了忍不住想去湊熱鬧。
只是沉沉的子,容不得太任。
只能過過眼癮了。
正玩的開心呢,那邊一丫鬟跑進來,許是急了些,腳下一,就摔到了厚厚的雪地里。
抬起臉來時,沾滿了細碎的雪花。
「快起來,」綠兒離的近,趕去扶,幫拍上的雪,問道,「雪天路,也不知道慢點,這麼急的跑來,可是有什麼事?」
丫鬟抹著脖子,方才那一摔,脖子進了雪,那覺,能把人凍哭了。
捂著脖子上前,道,「王妃,寧太妃死了。」
丫鬟聲音很大,聽到的話,玩的熱鬧的人都停了下來,圍攏過來。
青鶯走過來,道,「怎麼就死了呢?」
丫鬟就把寧太妃怎麼忽然死了,詳細的說了一遍。
寧太妃和興國公狼狽為,欺騙了太后三十多年,害了不人,其罪,罄竹難書。
太后恨極了,容不得那麼輕易死了,斷了雙手雙腳,還不給咬舌自己的機會。
讓丫鬟悉心照顧,務必讓活的越久越好,因為活多久,就痛苦多久。
照顧這樣一個人,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因為不知道太后什麼時候會突然要見寧太妃,所以要時刻保持寧太妃子乾淨,不會侮了太后的眼。
那些丫鬟是不得寧太妃早點死。
這些天,寧王妃生了小世子,太后高興,倒沒之前那麼經常見寧太妃了。
丫鬟們就開始懶了。
白日里,只要不下雨,就把寧太妃抬出來曬太,夜裡再抬回去。
昨天夜裡下起了雪,丫鬟們烤著火,子暖著呢,不想出去,想讓吃了苦頭。
說是等一會兒出去,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鑽被窩裡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丫鬟趕去找寧太妃,可惜已經了個雪人了,把從雪堆里挖出來時,子跟雪一樣的冷,竟是活活凍死了。
這樣死法,當真是殘忍。
可想到寧太妃做的那些事,又覺得是活該,咎由自取。
該是自己的,自己應該去爭去搶,可心太大了,想謀多皇位,就該想過會有什麼樣的後悔。
本是份最尊貴的太妃,如今被從皇家玉蝶上劃去封號,就連死後,也不得土為安。
沒人給求,太后也沒有去看最後一眼,只擺手道,「燒了吧。」
只有三個字,之後宮裡宮外,再沒人提過寧太妃三個字。
不過,大家卻知道,邊關捷報頻頻,興國公和寧太妃團聚的日子不遠了。
半個月後,邊關傳來消息。
興國公被俘了。
寧王護送他回京。
寧王早就得救了,只是被穿了琵琶骨,了不罪,不宜長途奔波。
而且,他形容消瘦,不忍嚇著王妃和若瑤,就在邊關調養了,正好還能幫皇上出謀劃策。
如今子大好,又護送興國公會來,是雙喜臨門。
興國公進京都的那一天,天氣有些沉。
街上圍了不百姓,往囚車留丟臭蛋,爛菜葉,還有丟石頭的。
如果不是他和寧太妃心存異心,還把大錦朝的十萬將士作為迎娶北晉威遠大將軍兒的聘禮。
他不知道大錦有多好兒郎,好丈夫是死在北晉人手裡的嗎?!
那些人,見不到北晉人,一腔憤恨,只能撒在興國公上了。
興國公被束縛在囚車裡,一言未吭。
倒不是他啞了,而是無話可說。
估計這會兒,他肯定後悔了。
他一心扶持安郡王,最後卻被安郡王雙手奉送給了大錦,只為換回鄔三姑娘。
沒錯,鄔三姑娘落到了皇上手裡。
之前逸郡王猜到逃離京都后,一面讓暗衛假裝挾持了,一面就是派人去找。
尋了好些天,最後才將找到。
鄔三姑娘也是倒霉,在京都,無人敢惹,橫著走都沒事,可是出了京都,沒有威遠大將軍府幫撐腰,又有誰會給面子,挨了鞭子不吭聲的?
要不是暗衛及時趕到,都要遭人****。
暗衛要送回京,不願意。
暗衛只好擅自做主,把送到軍營給皇上理了。
皇上倒是沒為難,逃婚不願意嫁給安郡王,這剛烈,皇上很讚賞,只人看著,別讓逃了。
後來被威遠大將軍知道了,兵臨城下,要皇上還他兒。
皇上笑了笑道,「把鄔三姑娘給你可以,我大錦的十萬兵馬還有興國公,勞煩威遠大將軍還我大錦。」
雙方僵持不下。
最後使臣談判,最後拿興國公換鄔三姑娘。
十萬兵馬是興國公一輩子的心,給安郡王做了聘禮,最後他還被拿來換他的新娘,這就是他一心扶持的孫兒。
原本,興國公府多好,是太後娘家,風無限。
只因他被寧太妃三言兩語挑撥起了野心,一發不可收拾,走到如今,幡然悔悟,已經晚了。
是他葬送了興國公府的前程,他是興國公府的罪人。
興國公進了宮,跪在太後跟前懺悔。
可惜,冷了,死了的心,又豈是幾句我知道錯了,我後悔了,能暖的起來的?
而且興國公的話,不是道歉,是刀子捅在太后的心口上。
還妄想求得太后的原諒。
太后只寧願從來就沒有這樣的親。
太后高高在上,聽著興國公跪在地上哭訴後悔。
字字帶淚。
太后看著他,問道,「說完了嗎?」
興國公聽著這冰冷的,不帶一溫度的聲音,他慌了,喊道,「太后……。」
太后把眼睛閉上了,笑了,甚至有些釋然道,「你的後悔我聽見了,可陳家那些因為你一己之私而死的亡魂還不知道你後悔了,你去跟他們懺悔吧。」
說完,太后擺了擺手,侍衛就上前,把興國公拖了下去。
這下,興國公是真慌了。
他後悔了,他不想死。
可惜,沒用的。
他犯的罪,依照大錦律法,要在五馬分和千刀萬剮中選一個。
這兩個酷刑,還真難以抉擇。
邢部把這難題給興國公自己選。
興國公選了五馬分。
邢部尚書想了想,這樣遵照他的意思,有縱容之罪,遂改了千刀萬剮。
清韻有些唏噓,「安郡王當真是夠狠,竟然拿興國公來換一個不願意嫁給他的姑娘。」
楚北環抱著,笑道,「他自取滅亡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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