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定國公夫人的臉,心中就有不好的預,「這玉瓶是……?」
定國公夫人又看了幾片碎片道,「是了,沒錯,這就是幾年前皇上大壽,西楚送上的壽禮,楊枝玉瓶,當時據說玉瓶盛滿水,放在桃花樹下一夜,這玉瓶里的水就帶著桃花香,後來聽說皇上將它賞賜給了安郡王,後來安郡王和大皇子打賭,玉瓶又輾轉到了大皇子手中,聽宣王妃說,皇后還曾用過這玉瓶盛梅花泡過茶……。」
定國公夫人越說,老夫人的臉越白。
西楚進獻的壽禮,那必定是世上獨一份的,還想買一個賠回去……
還有玉瓶里裝的東西,老夫人也懷疑那是不是了,別是大皇子或者是誰辛苦積攢的東西啊。
大夫人背脊發涼。
沐清臉白如紙。
這麼珍貴的玉瓶,肯定是鎮南侯府下人出岔子犯錯了,不可能送給清韻的,現在把玉瓶打碎了,要真追究起來……
沐清急了,手搖著大夫人的肩膀道,「娘,這玉瓶碎了,該怎麼辦啊?」
大夫人拍著沐清的肩膀道,「別慌,這玉瓶下人又不是故意打碎的,再者,玉瓶是鎮南侯府送來的,就算真追究起來,也是鎮南侯府錯在先,只怕這會兒鎮南侯府還在急著找玉瓶子……。」
要是沒有定國公夫人在,這事伯府還能瞞下來,畢竟不知者不為罪。
現在被定國公夫人知道了,這跟送了把柄給著一般,要真捅出去,罪名當真是不小。
定國公夫人把碎片放下,端茶輕啜。
呷了兩口茶后,抬眸著清韻,眸底有一抹笑。
清韻知道,那是威脅的笑。
想拿這把柄給顧明川治病?
未免也太小看了,除了你急著要我治病。還有旁人呢,這玉瓶就算真打碎了。誰還敢怪罪伯府不?
只是那男子的暗衛衛風很心急他的病,現在沒了,就是華佗在世,也沒法替他治病啊,只能委屈他,再送一碗來了。
清韻上前一步道,「現在玉瓶已經碎了。我覺得應該主把玉瓶碎片送鎮南侯府去,總比人家找半天最後找上門來好,畢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瞞是瞞不過去的。」
老夫人手裡佛珠撥弄著,眸底有些糾結不安。
大夫人贊同道,「我覺得清韻說的不錯,咱們伯府並不知道玉瓶珍貴,打碎了實屬無心之過。鎮南侯應該會諒解的。」
老夫人點點頭,「那就把玉瓶碎片送鎮南侯府去,派可靠的人去。萬不可把事弄得更糟了。」
大夫人想了想道,「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這事給下人去辦,我不放心。」
老夫人點點頭,「也好。」
玉瓶是沐清打碎的,就算說是下人打的,要真查起來,是瞞不過去的,大夫人必定用心。
大夫人便起,和定國公夫人告辭。
定國公夫人坐在那裡,看清韻的眼神又有了些不同。
玉瓶打碎。這麼大的事,連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就是發生在上,估計都像沒頭蒼蠅似地,嗡嗡撞,倒是鎮定的很,好像沒有什麼事能讓心急一般。
該想什麼法子,讓儘早幫忙醫治明川呢,等大子調養好,天知道得等到何年馬月?
在走神,那邊清韻再捂咳嗽。
老夫人就著,問道,「嗓子還未好嗎,要不要再請個大夫來看看?」
清韻搖頭,道,「謝祖母關心,清韻已經好多了,再吃幾服藥就能好了。」
沐清站在一旁,看清韻的臉有些古怪。
嗓子怎麼會越來越好呢,不是應該越來越差的嗎?
算了,不管了。
現在只期盼玉瓶的事早早的過去,別惹禍上才好,萬一名聲敗壞了,可怎麼辦啊。
定國公夫人坐在那裡,看著老夫人對清韻的關心,還有兩人的話,當真是無話可說了。
自家的孫醫不凡,都敢往人家腦袋上施針了,自己病了,卻還要請大夫來治,到底是怎麼瞞的,竟然誰都不知道。
不過也有此可見,清韻對沐清凌的關心了,為明川治病是為了沐清凌,不為明川治病還是為了沐清凌。
定國公夫人輕嘆一聲。
老夫人著,這才想起來沐清凌,問道,「大姑到底怎麼小產的,怎麼懷了孕的事都沒人告訴伯府一聲?」
因為定國公夫人主上門,之前又說要幫忙,所以老夫人對的態度還算好。
定國公夫人忙回道,「不是國公府不稟告,實在是我也不知,我可是盼著抱孫子,要知道懷了孕,我還不得將當菩薩一般供著啊,只是才知道懷了孕,就小產了,而且清凌子骨弱,又憂思太重,大夫說就算是懷上了,也保不住。」
聞言,老夫人臉一白。
定國公夫人急著抱孫子,偏清凌傷了子,懷上了,也保不住,那今天來是商議納妾一事的?
老夫人不願意,可清凌生不了,也沒輒,都是做娘的,將心比心。
老夫人手裡的佛珠一粒一粒的撥弄,問道,「你是想給大爺納妾?」
定國公夫人忙笑道,「說實話,我是很想的,但現在清凌傷了子,我要在這時候納妾,只怕病會更重。」
老夫人心底一松,又有些訝異了,真沒想到定國公夫人會如此為清凌著想。
就聽定國公夫人繼續道,「清凌那孩子,我是真喜歡,我願意再給一次機會,讓好好調養子,若是下一次懷上,還保不住的話……。」
老夫人點頭,國公府這樣做,算是仁至義盡了,「要真還保不住,國公府納妾,我也無話可說。」
定國公夫人就笑了,到底是過來人好說話些,只是這事老夫人同意了還不行,還得三姑娘同意啊。
著清韻道,「三姑娘,你意下如何?」
見定國公夫人問清韻的意思,老夫人詫異了,笑看了清韻一眼,道,「一個姑娘家,你問,能知道什麼。」
知道什麼?什麼都知道,不知道的是你這個做祖母的啊,定國公夫人笑道,「清凌小產,鎮南侯府是三姑娘未來的婆家,送禮來都趕不及去看清凌,姐妹深,人容。」
老夫人點頭笑道,「清凌出嫁前,們兩姐妹一直住一個院子,幾乎是形影不離,當初清凌出嫁,可是哭腫了雙眼。」
形影不離?
定國公夫人挑眉了,清凌出嫁不過一年半,都不知道清韻會醫,難不那等高超醫是在清凌出嫁之後學的?
定國公夫人有些不信,可是不信又能怎麼樣呢,三姑娘就並非常人,哪個年紀像這般的姑娘,有高超醫啊,便是男子都沒有,太醫院醫不凡的太醫,哪個不是鬍子一把,孩子一打的?
清韻不想回答納妾的問題,但是定國公夫人一直看著,避無可避,只好含糊其辭道,「我只希大姐姐能一輩子開心。」
定國公夫人笑了兩聲,沒再說什麼了。
吃過的鹽比三姑娘吃過的飯都多,可惜在三姑娘跟前,卻勢弱。
當真是一時大意,滿盤皆輸。
定國公夫人放下茶盞,笑道,「伯府恢復侯爵一事,老夫人放心,我會督促國公爺的,府里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老夫人欣喜點頭,讓孫媽媽送定國公夫人出去。
定國公夫人還想清韻送,好趁機和清韻說兩句話,誰想清韻又假嗽了。
等定國公夫人走後,老夫人就著清韻了,問道,「定國公夫人今兒態度好的不尋常,你大姐姐小產,是不是和有關?」
老夫人可不是定國公夫人說幾句好話,就迷糊的暈頭轉向的人,只是有時候心裡清楚是一回事,為了面子不得不裝糊塗又是另外一回事。
清韻點頭道,「大姐姐子不好,保不住胎是實,但今兒小產,確實和定國公夫人有些關係,大姐姐遲遲沒有孕,又急著抱孫子,就派了丫鬟的……被大姐姐發現了,大姐姐一怒之下,才小產的。」
老夫人聽的眉頭微皺,以對定國公夫人的了解,清凌胎兒保不住,就算做錯了,也不見得有多愧疚,定然還有別的事,「只是這樣?」
清韻輕點了下頭。
老夫人就沒再問了,定國公府要是有什麼事,怎麼可能讓清韻知道,定然瞞的死死的。
不過答應給清凌機會,暫時不納妾,另外還幫伯府,這就夠了。
現在就是玉瓶的事了,希能安然無事才好。
清韻見沒什麼事了,就要福告退回泠雪苑。
這時候周梓婷眼尖,著喜鵲道,「三表妹,你丫鬟喜鵲的臉怎麼腫了?」
原本,這樣的小事,是沒人關心的。
可喜鵲是跟著清韻去定國公府的啊,挨打,可就不尋常了。
清韻瞥頭看了喜鵲一眼,喜鵲了一路,臉上的指印消了,但還是腫著,清韻有些抱歉道,「是我不小心弄的,之前馬車顛簸了下,我急著穩子,不小心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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