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棠瞳孔一,按住梁椽的手,沉聲問道:“你做什麼?!”
梁椽一一的掰開的手指,說道:“解開手銬。”
趙清棠覺得越發難以理解他的心思了,神復雜,半天才問道:“你知道現在解開手銬的話,會有什麼下場嗎?!”
梁椽黑黢黢的眼神定定的看著趙清棠,忽然勾起角笑了,說道:“我當然知道,解開手銬之后,他們就會將我殺。”
他是個聰明人,就算是不用趙清棠提請,他也知道自己的下場。
趙清棠張了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不肯讓梁椽收回手,近乎乞求的說道:“你現在離開,還有救的,明明可以不用這樣……你不用為我這樣。”
梁椽依舊是溫的笑著,他推開趙清棠的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為你,我是為了我自己,我想解了。”
他站起來,修長的在欄桿的邊緣搖搖晃晃,像是一只鳥兒,隨時都有墜落下去的可能。
趙清棠的一顆心也跟著梁椽的左右搖擺,用力咬著牙關,連聲說道:“梁椽,你先下來,有什麼話你不能下來說啊。”
梁椽回頭看著趙清棠,眼神終于不那麼沉了,反而帶上了解的笑意,亮晶晶的,像是天邊的星星一般。
他笑容越來越大,張開了雙手,夜風從他手指中間吹過,帶起他的服和頭發,看起來更加危險了。
趙清棠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一聲比一聲快,一瞬不轉的看著梁椽,縱然手銬已經解開了,也沒有后退。
“心棠,你說你相信我,相信我不會傷害你,但是實際上,我已經傷害你了。”
“我想明白了,我本的存在,也許對你而言就是一種傷害,我沒辦法只是遠遠的看著你,只要我還在,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所以——”
他說著,頓了頓,笑容綻放開來,這個笑容和以往的不一樣,帶著容易摧折的脆弱。
他閉上眼睛,似乎是在風的呼嘯,破碎的聲音被風吹過來。
“我放過我們了,但,你會永遠記得我的。”
說完,他放棄了掙扎,仰面往后倒下去,趙清棠猛地往前一撲,卻連他的角都沒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墜落高空,消失在蒼茫的黑夜之中,甚至臉上還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梁椽——”
趙清棠保持著手指向前去的姿勢,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楚梁椽落下去時候的模樣,可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讓什麼都看不清。
“心棠!”
江云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的后,一把抱住,將從危險的欄桿邊緣抱了回來。
他雙臂環住趙清棠,手臂抱得很,很用力,像是要將融自己的骨一般。
趙清棠有些不過氣來,卻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眼睜睜的看著梁椽掉了下去不過氣,還是因為江云城抱得太。
拍了拍江云城的手臂,說道:“我要不過氣來了。”
江云城如夢初醒,手臂松了松,趙清棠失去了力氣的支撐,整個人都癱在了地面上,忽然頭疼不已,腦中像是有炸彈一般,轟然炸響,疼得冷汗不住往外冒,眼前更是一陣一陣的發黑。
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只聽見江云城驚慌的說道:“心棠,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心棠……”
一個素來剛強的男人,在這時候卻聲音哽咽,趙清棠手,想要一江云城的臉,手指卻沒有一點力氣,最終陷了一片黑暗之中。
醒過來的時候,目是白的天花板。
醫院獨特的味道彌漫在鼻翼之間,天已經亮了,病房里一個人都沒有,旁邊放了剛削好的蘋果,更遠的地方放了一束鮮花,鮮花上還有水,給這一片白的病房增添了一暖意。
呆呆的看著天花板,腦仁還有些疼,但已經好很多了。
正扶著床邊坐起來的時候,門口有了靜,江云城消瘦又沉默的臉從門口了出來,他看見本來應該沉睡著的人已經醒了,微微一愣,接著便出一個狂喜的神來,三步并作兩步沖過來,想幫人扶著坐起來,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好。
看著這樣的江云城,忍不住笑了,笑得眼淚都一直往外冒,張開雙手,用力的抱了江云城,將自己的眼淚流他的脖頸,許久沒有開口的聲音里帶著哽咽:“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江云城愣了愣,便用力回抱著,竟帶了幾分近鄉怯的意味,問道:“你……你都想起來了?”
蘇心棠用力的點了點頭,睡了一覺,在睡夢之中,想起來所有的過去,想起來曾經和江云城經歷過的一切。
離開了五年,江云城也等了五年,這五年里,失去記憶不覺得有什麼,可江云城得有多煎熬啊。
他在等的,一直都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希。
五年的時,并不算短,要堅持一個對于別人來說,完全沒有希沒有可能的事,他卻是堅持下來了。
這就像是在泥沼里行走,只會越陷越深。
江云城抱住蘇心棠,卻又不敢抱了,怕讓蘇心棠不舒服,他沉默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心棠,你都想起來了嗎?”
蘇心棠點點頭,眼淚簌簌的往下落,將自己埋在江云城的脖頸之間,輕聲說道:“都想起來了,對不起。”
江云城在后背輕輕拍了拍,一直以來繃著的神經忽然就放松了下來。
他輕輕勾起角笑了,說道:“想起來就好,想起來就好了。”
他知道,幾自己一定能夠等到這一天的,現在終于等到了,卻有一種不真實,他的人終于回來了,從今以后,他絕對不會讓蘇心棠再到這樣的傷害。
蘇心棠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深呼吸了一下,想到自己昏迷之前,遇見的一切,心又低落了起來,半晌,才問道:“梁椽呢?他……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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