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殿。
皇帝看著穿著一盔甲跪在殿中的賀以寧,滿眼是笑:「昭寧啊,朕現在是該你昭寧郡主,還是該你英勇大將軍啊?」
「陛下都已經喚了臣昭寧了,還問臣這個問題,不是讓臣為難嗎?」賀以寧跪得筆直,抬頭看著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沉聲道:「只是臣無詔京,還請陛下責罰。」
「說什麼責罰!」皇帝笑看著跪在地上的賀以寧,見跪得筆直,一雙凌厲的眸子掃過下面跪著的文武百,沉聲問道:「你們認為昭寧郡主回京,需要被責罰嗎?」
在看到賀以寧那一刻就已經老淚縱橫的晉安侯了眼淚,悶著沒有說話。
跪在他旁邊的張盛之見狀,揚聲道:「昭寧郡主與振國大將軍常年鎮守西南邊關,保蜀州安寧,這一去就是十幾年,如今昭寧郡主歸京本就是好事,論功的話,皇上還該賞賜才是啊。」
皇帝很滿意張盛之的話,他當即頷首道:「傳朕聖旨,如今蜀州安定,鎮國將軍功不可沒,特詔鎮國將軍及其子嗣回京述職省親。」
賀以寧聞言揚聲道:「謝陛下隆恩。」
「別忙著謝。」皇帝笑著道:「朕賞賜都還沒有給你呢。」
說罷他看了王富貴一眼,王富貴連忙把一張聖旨攤開在皇帝邊,皇帝道:「昭寧郡主護國有功,特賜黃金百兩、玉如意一對、紅珊瑚一尊....」
一直跪在下面聽著皇帝念賞賜之的賀以寧抬眸看著皇帝道:「陛下,臣其實最想要的是與家人共天倫的時間。」
皇帝一頓,接著道:「假期半年,欽此!」
賀以寧笑著磕頭謝恩:「臣賀以寧謝皇上隆恩。」
等賀以寧離開大殿之後,眾大臣都還在紛紛嘆道:「咱們康元朝唯一的將軍啊!你看看這氣勢...」
「人家的將軍之位是一刀一槍拼來的,這將軍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這昭寧郡主啊,真是一個奇人兒,在戰場上這麼多年,這張臉好像還沒怎麼變過...」
「哎呀,你別說,這昭寧郡主這雙眼睛,我看著啊,著實覺得眼,好像之前就見過一般...」
「你是不是年輕的時候就對昭寧郡主有肖想之意啊!」
「肅靜!」王富貴揚聲喊了一聲。
下面皆是噤了聲,皇帝看了眾臣一眼,沉聲道:「刑部尚書陳皓澤陳大人,如今病重暫時不能再擔任刑部尚書一職,但是如今朝中也無人能頂替陳大人的職位,所以刑部大小事宜暫且由刑部侍郎喬慎之主持。」
站在人群中的喬慎之聞言立刻走出來跪在中間揚聲道:「臣遵旨。」
「賢王殿下、首輔大人到。」
皇帝揚眉,「宣!」
眾人皆是面面相覷,這陳首輔當年辭回鄉開辦書院,皇上是允許了他回去,但是這麼些年了也沒有同意他辭,首輔一職也一直空缺在那裏,沒想到這陳尚書剛因病回家養病了,這陳首輔又回來朝中了?
朝中不人都是陳首輔的學生,聽到陳首輔回朝的話,皆是出激的神。
而那些支持趙容宣的人和趙容宣本人的面就不大好了。
趙霽由麒麟推著走進大殿,陳首輔則走在趙霽的椅旁邊,兩人走到最前面,陳首輔跪下給皇帝行禮,趙霽則躬行禮,「兒臣(臣),參見父皇(皇上)。」
「都起來吧。」皇帝笑著說道,又看著陳首輔道:「陳首輔,幾年不見,一切可都還好?」
「多謝皇上惦念。」陳首輔沉聲道:「只是這些年臣有愧於皇上啊。」
皇帝垂眸看著面不好的陳首輔,他眼睛微瞇,淡淡道:「這些年是朕綁著首輔你,你可沒有對不起朕,若是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朕,那就回朝再為康元效力。」說到這裏皇帝頓了頓,問道:「昨日朕聽皇后說陳大人病得很重,不知今日可好些了?」
「回稟皇上。」陳首輔躬道:「臣今日上朝就是想請皇上批了這本奏摺,讓他了無牽掛的離開。」
皇帝眉頭蹙,眾臣也開始議論紛紛。
趙霽見狀抱著拳沉聲道:「回稟父皇,兒臣昨夜連夜帶著李神醫去了首輔府替陳大人看病,陳大人已經病膏肓藥石無醫,恐怕活不過半月了。」
皇帝一怔,他沉沉道:「前日陳大人都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病得如此之重!」
「據李神醫的診斷來看,陳大人早已經病重,這些年只是撐著,他只是表面看上去是一個正常人,但是早已經被掏空,這也是為何這麼多年來,陳大人一直瘦的原因。」
朝中百皆是出在震撼之,這陳皓澤也真是一個狠人,若是前日他不倒下,難道今日他們還可以看著他撐著子來上早朝?
這也太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兒了吧!
陳首輔現在無心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他沉聲道:「陛下,老臣只希如今能送那個不孝子最後一程,希陛下...」
「罷了。」皇帝抬手打斷陳首輔的話,沉聲道:「陳首輔您的辭朕允了,陳大人的辭奏摺朕也一同允了。」
「謝主隆恩。」陳首輔了眼角的淚水跪下謝恩。
而趙霽看著如此好說話的皇帝,心頭又陷了沉思。
坤寧宮。
蘇邀給皇后看了手上的傷疤,又重新拿了去疤葯代素言,「每日都要記得給母後用上,等再過幾日母后出宮和父皇去參加秋獵的時候,疤痕就可以完全消除了。」
「你這祛疤的藥膏這麼厲害?」皇后拉著蘇邀的手低聲問道:「你去看過你舅父了吧?」
蘇邀頷首:「母后,兒臣也沒辦法治好陳大人的病,抱歉。」
皇后嘆氣,拍了派蘇邀的手,淡淡道:「我知道,只是我覺得對不起他,若是當年我了解他一點的話,也不至於造如今的局面。」
蘇邀垂眸,「您知道了...陳大人和德妃...」
皇后猛地抓蘇邀的手,抬眸對素言道:「你去看看昭寧郡主過來沒有。」
素言退了下去,皇后這才看向蘇邀,沉聲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母后還記得德妃落水導致小產那件事嗎?」蘇邀抬眸看著皇后,沉聲道:「當時太醫和趙溧一口咬定了胎兒只有兩個月,但是我取出來的胎兒已經四個月了,那就說明他們在說謊,那時候我就在懷疑德妃有失德的行為,只是當時我沒能知道對方是誰,也不敢把此事說...只把這件事告訴了王爺...」
「我也是在與王爺去湘城請外祖父和外祖母回京之時才聽王爺說起了陳大人所為之事。」
「作孽啊!」皇后嘆氣,「那日德妃說有事要與我說,我去了冷宮,張口就開始攀咬皓澤,我...」
皇后說到這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把握著蘇邀的手,急聲道:「可是我昨日問了皓澤,他說趙賢宗和趙溧本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才生氣的,他氣德妃騙了他...你說他會不會還有別的計劃?」
皇後有些后怕的捂著口,沉聲道:「如今西涼王已經京了,秋獵之事不能取消,若是在秋獵上發生了什麼事,可如何是好?」
蘇邀正要說話,外面就傳來素言的聲音,「娘娘,昭寧郡主過來了。」
皇后握著蘇邀的手站起來,輕聲道:「快請進來。」說罷自己迎了出去,看到賀以寧的臉頰那一瞬間,皇后紅了眼眶,鬆開蘇邀的手走過去握住賀以寧的手,泣聲道:「阿寧啊,你總算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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