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學校，陸竽周還被一尷尬到窒息的氣氛縈繞。

只要一想到江淮寧站在門邊看的那個眼神，就想抱頭大喊救命，怎麼會那麼湊巧，不早不晚，剛好被他本人聽見！

晚來一秒也好啊！

黃書涵見好姐妹這麼苦惱，不僅不同，還很幸災樂禍：「別撓耳朵了，再撓耳朵要掉了。」

陸竽有個病，一尷尬就會撓耳朵，臉比喝了高度酒還紅。

陸竽刷地扭頭，矛頭對準：「都怪你，要不是你問東問西，我怎麼會大放厥詞！你才是陷我於不義的罪魁禍首！」

「不愧是語文課代表，你這話說的，我沒法反駁。」黃書涵著聲音哄，「好了，都是我的錯，那你想讓我怎麼辦？」

陸竽挫敗地塌下肩膀，能怎麼辦，時又不能倒流。

黃書涵摟住肩膀，大姐大似的輕輕拍了拍：「沒事啦，江淮寧長得帥不是眾所周知的嗎？你只是說了個事實而已。」

陸竽沒被安到，一臉生無可：「可也沒有人當著他的面說，你很帥。」

黃書涵被的邏輯堵得沒詞了，愣了愣，從善如流地說：「那還真沒有。」

陸竽：「……」

兩人在教學樓下分別，各自提著幾袋小吃回教室。

座次表已經出來了，在講桌上，方便任課老師上課點名讓人回答問題。

放風的機會難得，大多數人這個時候還在校外，只有幾個生圍在講臺上看。程靜媛是其中之一，的臉蛋上喜不自勝的表特別能染人。

雖然什麼都沒說，陸竽好像猜到了如此高興的原因。

「陸竽，你回來啦。」程靜媛抬頭看見，主打了聲招呼，眼睛里星閃爍，藏都藏不住。

「嗯，我買了很多吃的，你要吃嗎？」陸竽把一堆小吃放桌上。

程靜媛彎著眼睛走下講臺，坐在江淮寧的座位，轉個面朝陸竽。聳了聳鼻尖，俏俏地說：「我去宿舍洗服了，都沒時間出校門。」

陸竽給翻出一個一次塑料手套：「這是學校外面那家滷菜店買的，味道很不錯，你快嘗嘗。」

「謝謝，我吃一個鴨脖。」程靜媛戴上手套，抓起一塊鴨脖啃，想到什麼，仰起頭問，「你是不是還沒看座次表？」

「嗯，等會兒去看。」陸竽站在座位上，子微微後仰，兩隻手撐著后桌，腳勾著凳子底下的橫杠玩。

「你坐方巧宜那個位子。」程靜媛幫看了。

「哦。」

陸竽緒不太高，但沒表現得太明顯，抬眸看了眼方巧宜的座位，暗嘆一句真有緣分，隨後就低下頭，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凳子。

沈歡和江淮寧進來，手裡提著同一家店的滷菜，沈歡不太講究，戴著一次手套，舉著一大鴨啃得滿是油。

江淮寧下意識往陸竽這邊看，跟四目相接。

那尷尬的覺再次浮現，陸竽腳一勾凳子，哐當一下坐下來，低埋著頭，用面前的書堆擋住臉。

江淮寧揚一笑，幾分逗趣的意味。

程靜媛看出陸竽臉不自然：「陸竽，你怎麼啦？」

「沒事沒事。」陸竽強裝鎮定，借著跟講話掩飾尷尬，「你再多吃一點吧，我買了很多，一個人吃不完，本來也是準備帶回宿舍跟你們分的。」

程靜媛笑了笑，聲音甜甜的：「那我就不客氣啦。」

陸竽怕不好意思，出一隻一次手套戴上，跟一起吃。

沈歡咋咋呼呼的聲音在講臺上響起：「臥槽臥槽，座次表出來了？們讓一讓，我瞅一眼我坐哪兒。」

生們讓出一個位置，沈歡高舉鴨躋向前，趴在那兒瞅了好一會兒，突然跳下講臺張開雙臂哭喪著臉奔向江淮寧。

他還沒開口，江淮寧就唯恐避之不及地閃躲。

沈歡矯造作道：「我們要分開了，老江，我捨不得你，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要不你去跟老班說一聲，我們還坐一塊吧。」

江淮寧一言難盡的表：「你噁心我。」

沈歡心碎了。

江淮寧問他：「我坐哪兒？」

沈歡還未開口，程靜媛就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摘掉染了紅油的手套，給他指了一個位子：「你坐那裡。」

第三組第五排最右邊那個座位。

江淮寧看一眼，點了點頭，沒說話。倒是陸竽，眼睛突然一亮，和江淮寧的座位就隔著一條過道，不是很遠，問問題很方便！

江淮寧沒掉的表，問：「你坐哪兒？」

陸竽喜不自：「跟你隔著過道。」

江淮寧哦一聲，想到在滷菜店說的話：「這下不用擔心耐心細緻……還很帥的『輔導老師』離開你了。」

陸竽好不容易忘記這回事，被他提起，立馬回想起來，尷尬得頭皮發麻、腳趾扣地，可憐遞給他一個「求放過」的眼神。

江淮寧懂得適可而止，彎了彎角，沒再進一步逗弄，開始手收拾東西。

「那個……」陸竽好心提醒他，「換座位不用搬書，我們一般都是直接連桌子一塊搬，比較省事。」

江淮寧停了手頭的作，回頭看：「這樣？」

「嗯。」

「那行吧，等會兒再搬。」江淮寧坐下來，側著，敞著，一條胳膊搭在自己桌上，一條胳膊搭在陸竽桌上，偏頭看著，有點沒話找話，「你新同桌是誰？」

「不知道呢，我沒去看。」陸竽剛把吃的東西收進屜里，又全部拿出來，問他吃不吃。

江淮寧回答不吃，沈歡倒是不客氣，一聽有吃的就湊過來了，手往塑料袋裡：「我嘗嘗好不好吃。」

江淮寧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沈歡翻白眼：「瞪我幹什麼，鱸魚讓吃的。」

江淮寧：「問你了嗎？」

沈歡：「……」

——

晚自習前十分鐘，班裡學生差不多到齊了，看過座次表后，大家紛紛行起來，挪桌子、搬書箱。教室頓時跟戰場一樣，叮叮噹噹喧鬧不斷。

顧承沒來，估計打籃球忘了時間，陸竽只能先搬自己的。拽住桌角往外拉出一截，還沒進行下一步作，耳邊就傳來江淮寧乾淨清澈的聲音。

「我幫你。」

江淮寧修長手指圈握住的胳膊，將拉到一邊，兩隻手分別扣住課桌兩邊，往上一提，側著避開過道里的同學，啪一聲，課桌被安放在方巧宜剛空出來的位置。

陸竽像條小尾，亦步亦趨跟著他：「謝謝。」看他轉忙著搬他自己的課桌，陸竽眼疾手快地拿起他桌上的水杯，怕倒下來砸碎了，「要不明天我還給你帶早飯？」

江淮寧沒想明白緣由，直接了當問：「為什麼？」

陸竽說：「答謝你幫我搬桌子啊。」還能為什麼。

江淮寧放下桌子，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扶腰，歪著半邊子很無奈地看著：「你上輩子是賬房先生嗎？非得把賬算這麼清楚。」

陸竽無措地眨了眨眼，然後就被江淮寧敲了下腦門，笑著說：「搬個桌子而已，你要不要這麼見外啊陸竽。」

這是他第二次彈腦門。陸竽心說，他還順手的。

陸竽正沉浸在江淮寧無奈又溫的笑意里，下一秒就被程靜媛甜人的聲線拉回到現實。

「江淮寧，能幫我搬下桌子嗎？我坐你前面。」

－－－－－－題外話－－－－－－

五更！

就說三月棠墨這人能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