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涼茉出手，到了蘇纖芮和區靜的手，聲音淺薄而無力的安道：「大嫂，二嫂，你們不要這樣，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是誰？是誰將你變這個樣子？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知道是誰將你帶走的嗎？我們找到你的時候，黃梓口的房子已經被人燒焦了，他們說，你死在那個地方，你二哥和你大哥，很傷心，也很難，還有陸亭玨和小絕，他們……」

「大嫂，二嫂，我的眼睛，是被王曼弄瞎的，是東方找到我的，所以，我嫁給了東方。」

席涼茉說的異常平靜，讓區靜和蘇纖芮兩人的臉都變得很難看。

兩人誰都沒有在說話，看著席涼茉那雙黑窟窿一樣的眼睛，兩個人的心都很複雜。

曾經有著一雙明亮雙眼的席涼茉，現在卻變這個樣子，怎麼可能不讓蘇纖芮和區靜難？

「活著就好，我們一定會治好你的眼睛。」

區靜握住席涼茉冰冷的手，眨了眨眼底的淚水，將那些眼淚眨掉。

「小絕現在生病了，你想要去見小絕嗎？」

「好。」席涼茉這一次沒有拒絕，原本想要的著區靜和蘇纖芮他們就可以，可是，小絕的出現，將一切都打破了。

不想要偽裝下去，想陸絕，瘋狂的想著陸絕。

上車之後，東方玉在前面充當司機，副駕駛是蘇纖芮坐著，而區靜，則是陪著席涼茉坐在後面。

「小糯米，陸亭玨和王曼當初那件事，你……知道嗎？」

區靜看了前面開車的東方玉一眼，聲音沉沉道。

席涼茉到了區靜的手，淡笑道：「嗯，我知道的。」

「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

「二嫂，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想要在了。」

「小糯米，你真的不亭玨了嗎？他很你，自從你出事之後，陸亭玨就一直相信你還活著，一直在找你，不管我們怎麼勸都沒用。」

「可是，我已經想通了，我和陸亭玨，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

「你真的忍心離開……」

「二嫂，我之所以沒有回來，是因為不想要你們傷心難過，我知道，你們看到我的眼睛一定會難過，我不想這樣，這一次我回來，只是因為太想念你們了，想要的看你們，卻不想，小絕找到了我，我……不想要在藏，我希你們可以支持我的一切決定。」

這是席涼茉第一次用這麼堅決的口吻和區靜說話，區靜一下子怔住了，只能看著席涼茉那張臉。

後面的時間所有人都沒有在說話了，哪怕是區靜看著席涼茉想要在說什麼，最終也只能將自己的話吞進肚子。

到了醫院之後，蘇纖芮和區靜都想要扶著席涼茉，但是東方玉已經將席涼茉抱在懷裡，俊逸的五滿滿都是對席涼茉的憐惜，讓蘇纖芮和區靜兩人的心複雜到了極點。

「席涼茉。」陸亭玨原本正坐在病床邊上看著病床上的陸絕發獃的，在席涼茉和東方玉過來的時候，陸亭玨一下子就站起來。

男人那張俊臉帶著些許激，他朝著席涼茉走過去，一把抓住席涼茉的手。

席涼茉覺到男人手掌的溫度，整個都忍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東方玉將陸亭玨的手從席涼茉的手中移開。

「亭玨，是我的妻子。」

「你說什麼？」陸亭玨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東方玉，又將目看向席涼茉。

席涼茉依舊戴著墨鏡，所以陸亭玨不知道席涼茉的眼睛早就已經看不到。

「席涼茉是我的妻子，你說的沒有錯，就是席涼茉，早在一年多前，席涼茉已經為了我的妻子，現在是我的妻子，請你離我的妻子遠一點。」

什麼……妻子……席涼茉……為了東方玉的妻子？

席涼茉不僅還活著，還變了別的男人的妻子……

陸亭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心中的緒，他的兩個眼球，彷彿燒紅的煤炭一樣，通紅通紅的。

整個病房都充斥著男人上那駭人的暴戾之氣，誰都不敢一下。

「是我的，是我陸亭玨的。」

陸亭玨出手很快，將席涼茉搶到了自己的懷裡。

席涼茉撞到了陸亭玨的懷裡，鼻子有些疼。

掐住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冷冰冰開口：「陸亭玨，我不是你的。」

人的話，阻止了東方玉想要抓席涼茉的作。

東方玉看著席涼茉，一雙俊逸的眸子，此刻沉冷的可怕。

如果陸亭玨想要將席涼茉搶走，他絕對不會讓陸亭玨得逞。

「席涼茉……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我已經和你解釋了，我……沒有……王曼，真的……」

「那又如何？你現在和我說，你了王曼或者你沒有王曼一點意思都沒有，在你和王曼躺在一起的時候，我對你，已經很絕了，在你不相信我的時候開始，我已經對你死心了，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戴上墨鏡？因為……我的眼睛被王曼挖走了。」

席涼茉將鼻樑上的墨鏡，狠狠的拿下來。

當席涼茉摘掉墨鏡，出那雙窟窿一般的眼睛之後，陸亭玨整個都僵住了。

他的雙眼帶著驚恐甚至可怕的看著席涼茉。

席涼茉……的眼睛……為什麼……會變這個樣子？

不……

「你覺得很害怕嗎？」席涼茉看不到陸亭玨此刻的表，卻能夠覺到空氣中陸亭玨呼吸的變化。

的眼睛看不到了，卻變得很敏，可以覺到正常人沒有辦法察覺到的東西。

「為什麼……會變這個樣子？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陸亭玨幾乎是朝著席涼茉撲過去，一把掐住席涼茉的肩膀。

他的人，變了這個樣子，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當初，王曼生生的將我的眼睛瞎的時候，我很疼……真的很疼……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火場里爬出來的，爬出來之後，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我變乞丐，被人欺負，是東方找到我的，那個時候，你在哪裡？」

陸亭玨渾僵，他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辦法說出來，只能看著席涼茉。

「陸亭玨，那個時候，我的心裡有多麼的絕，你知道嗎？」

「所以，不要在纏著我，我很疼。」

所以，不要在纏著我了，我很疼……

「你一直……都沒有上我……對不對？」陸亭玨慢慢鬆開席涼茉的肩膀，搖晃了一下，自言自語道。

「我知道，我脾氣不好，我很吃醋，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很親，我就會發火，我很差勁，我會改的，席涼茉，求你了，我會改的。」

「你總是這個樣子說，卻從來沒有為我改變，陸亭玨……夠了……真的。」

席涼茉低笑一聲，眉眼間著一濃濃的悲傷和無奈。

不想要繼續下去了，真的……不想要在這個樣子繼續下去了。

「因為我沒有簡桐的樣子，對嗎？」

陸亭玨低笑一聲，丟下這句話之後，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這裡。

陸亭玨離開之後，所有的空氣彷彿在這一刻消散。

席涼茉慢慢的坐在地上，雙手的握住臉。

對不起……陸亭玨，我這個樣子，已經配不上你了，你值得，更好的人。

「涼茉。」看到席涼茉這個樣子，東方玉蹲下，輕輕的扶著席涼茉的，目灼灼的著席涼茉的名字。

席涼茉靠在東方玉的上，聲音嘶啞道；「二嫂，大嫂，麻煩你們，先出去，我想要和小絕單獨呆一會。」

區靜和蘇纖芮兩人對視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兩人離開這裡，將空間讓給席涼茉和陸絕兩人。

東方玉扶著席涼茉坐下之後，席涼茉到了陸絕的臉，著陸絕臉頰的溫度，席涼茉的角用力的咬住。

「小絕……終究是媽媽……對不起你。」

「席涼茉，你是不是還喜歡陸亭玨。」東方玉低下頭，眉眼間著一濃濃的戾。

他不會讓任何人將席涼茉搶走，任何人都不行，哪怕這個人，是他的好兄弟。

「東方，我說過，我會陪著你。」

不想欠了，因為欠的太多，會背不……

東方玉的眉眼間著一暗沉，他上前，握住席涼茉消瘦的肩膀，字裡行間著一濃濃的繾綣道：「席涼茉，以後我會陪著你，當你的眼睛，你想要去哪裡都可以。」

「好。」

「東方，我會努力……努力上你。」

然後，忘記陸亭玨，忘記……簡桐……

……

「席涼茉……出來。」

半夜的時候，席涼茉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走廊傳來陸亭玨嘶啞的咆哮。

席涼茉的手猛地一，到了懷中的陸絕。

陸絕高燒不退，現在已經降下溫度了，席涼茉一直都在醫院陪著陸絕，而區靜和蘇纖芮已經回席家了。

中途，顧念泠和席祁玥也過來了，兩人看到席涼茉很激，過程區靜他們已經說了，在看到席涼茉的眼睛的時候，兩人的緒都很激，卻只能將這些悲痛忍著，後面一行人離開醫院，就剩下東方玉陪著席涼茉，而陸亭玨已經不知所終。

「涼茉，你在這裡陪著小絕，我出去和他說清楚。」

東方玉的一雙眼睛，帶著淡淡的沉，他看了席涼茉一眼，起道。

席涼茉低頭，淡淡的燈落在席涼茉的臉上，讓人看不清楚席涼茉此刻的緒。

東方玉離開之後，房子外面，還能夠聽到陸亭玨悲傷絕的低吼。

他一直在著席涼茉的名字，聲音充滿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席涼茉的，帶著淡淡的蒼白和虛弱，在席涼茉不知所措的時候，在席涼茉懷裡的陸絕醒了。

他大概也是聽到了陸亭玨撕心裂肺的咆哮給吵醒了。

「媽媽……」

「小絕，你覺怎麼樣了？」席涼茉到了懷中的陸絕，聲音低道。

「媽媽，是爸爸嗎？爸爸過來接我們了嗎？」陸絕聽到窗外陸亭玨的咆哮之後，仰著緻的小臉蛋道。

「小絕，想要和媽媽一起離開這裡嗎？」席涼茉像是沒有聽到陸絕的話一樣，輕道。

陸絕的眼眸泛著一層水霧，他搖頭：「媽媽是不是不想要和爸爸在一起？媽媽不要離開爸爸好不好？爸爸真的好可憐，爸爸一直很想媽媽，小絕也很想媽媽。」

聽到陸絕的話，席涼茉心如刀絞。

窗外，突然下起大雨，伴隨著男人凄厲的聲，那麼的尖銳刻骨。

「席涼茉……出來……好不好？席涼茉……」

男人的聲音，一遍又一遍，著席涼茉的名字。

還有東方玉憤怒的咆哮，所有的聲音，都織在了一起，刺激了席涼茉的耳。

席涼茉地抓住下的床單，泛著一層淡淡的白。

陸絕從席涼茉的懷裡下來，席涼茉立刻將陸絕抱在懷裡，不讓陸絕離開。

「媽媽壞壞，媽媽不要爸爸了，小絕要爸爸，爸爸好可憐。」

陸絕委屈可憐的話，讓席涼茉的心臟都像是被刺穿一樣。

到了陸絕的頭髮，輕聲道：「小絕，媽媽不是故意不要爸爸的，而是媽媽太累了，媽媽不想要繼續下去。」

「為什麼不可以繼續下去？媽媽……是不是……不要我和爸爸了？」

席涼茉一聽，心口的位置，瀰漫著一難以言喻的覺和疼痛。

一句話都沒有說，應該是說不出來，嚨的位置，彷彿梗著一魚刺一樣，任憑怎麼拔出來，都無能為力。

「我要去找爸爸，媽媽，我要去找爸爸。」陸絕一直著席涼茉的名字，席涼茉最終無奈，只好讓陸絕去找陸亭玨，有不放心陸絕一個人，便索著房間，想要去找陸亭玨。

聽到樓下傳來陸亭玨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還有東方玉冰冷的咆哮。

東方玉讓陸亭玨不要在纏著他了，陸亭玨卻怎麼都不肯，甚至依舊著席涼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