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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盡春回,十里錦繡》 第五卷:火鳳求凰 第439章 冷宮大火

是的,冷宮。

冷宮是上靖羽上輩子這輩子,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踏的地方。這裡是前世終結的地方,也是與恨最無法越的一線之間。

青墨頓住腳步,「皇上,在裡頭等著。」

靖羽覺得整顆心,逐漸的被撕碎,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跟著青墨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著自己前世的心,鼻間似乎都能嗅到,前世留下的腥味。

濃烈,氣氛抑得不能呼吸。

「吱呀」一聲,冷宮的門,被青墨推開,上靖羽抬頭便看見悉的地方。進去的時候,整個人都開始抖。

蕭東離就坐在曾經呆過的屋子裡,一個人坐在黑暗中,低低的吹著低沉的塤。塤聲悠揚,微弱的月從破敗的窗口,盈盈落下。月斑駁的打在他的臉上,疼了的整副心腸。

冷風嗖嗖的吹,刮著的面頰,生疼生疼。

長長的袍拖在地上,攪著地上的枯枝敗葉,發出窸窣的聲響。

靖羽著雙手推開了門,「為何要來這裡?」

塤聲戛然而止,蕭東離抬頭看,「阿靖,過來。」

沒有邁開步子,依舊站在門口。環顧黑漆漆的屋子,過往的一切歷歷在目。不知道此時此刻,該拿什麼心去面對過往的一切,最不堪回首的那一幕。

良久,想了想,才緩步走到他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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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東離手攬了,一如既往的將抱在懷中,坐在自己的膝上,「現在,我給你講那個故事最後的結局。」

心頭一,駭然抬頭看他,卻看見他潔的額頭,那枚硃砂已經消失得只剩下最後的廓。猶記得他說過,眉心硃砂似,是因而生,也會因而消亡。

指尖,抖著上他的眉心,「為何會這樣?」

蕭東離深吸一口氣,將擁在懷中,「曾經,那個男人自負得無與倫比。以為天下都在自己的手中,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運籌帷幄。可是他沒有想過,最終的結局是得到了天下,失去了。」

「他只是在儘力的保全,想讓遠離廝殺,能安然的活下去。可是他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世上充滿了變數,不是你想掌控就能掌控,就能萬無一失的。」

「那一夜的大火,他像瘋了一樣的撥開人群。他知道,在等他。可他還來不及給最後的答案!大火熊熊燃燒,燒紅了半邊天。若上天給他第二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如此自負,以至於讓而死。」

「那個時候,他突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天下,黎民,仇恨,還有命,都及不上一個人來得重要。他發誓,哪怕豁出自己的命,也要跟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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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有嗶嗶啵啵的聲音傳來,門外,漸漸的亮。白的煙霧,從外頭源源不斷的湧房間。

靖羽的第一覺是,「著火了。」

是的,著火了。

火苗快速的竄起,沿著陳舊的木質結構,蜿蜒而上,終於將四下都點燃了。

蕭東離彷彿渾然不覺,明明遍鱗傷,卻還要笑著說著前世的話,「阿靖,只能陪你到這兒了。」

心,陡然沉深淵。

靖羽只覺得心口如千刀萬剮,「你說什麼?」

大火迅速將屋子包圍,讓周圍的一切都被點亮,恍如白晝,卻刺得人,眼睛生疼生疼,疼得直掉眼淚。

眉心的硃砂已經徹底消失,蕭東離握的手,「我要走了。」

「你去哪?」紅著眼睛問,「你在哪,我就在哪。」

「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蕭東離捧著的臉,笑著凝上的眸,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挲著臉上的,「好好活著。傅聲和十一王爺那裡,我都已經代妥當,他們會一力扶持你。北昭有風裡花,他更不敢拿你怎麼樣,大朔從此天下太平。而我,也走得放心。」

「這些年,我熬啊熬啊,終於熬到了今天。我想著,如果我要走,那我該留點什麼給你,才能讓你安然一生呢?可是除了九五之位,我想不出世上還有比手握生殺,更安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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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回來,看到你雙目失明,你不會知道我有多疼。我知道,等你恢復你就會知道重錫就是我。我不是不想讓你復明,只是想把相的時間,拉長一些,再一些。」

「可當我看到,時間越久,你的境越危險。最可怕的是,你料不到的那些變數會接踵而至。我沒辦法,只能沿著宿命的軌跡,快速的往前走。」

「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我的,是開始也是結束。你不會明白,明知是這樣的結果,還必須去接的痛苦。可為了你,我心甘願。」

「我捨不得走,可我氣數已盡。從大局已定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開始了倒計時。一場豪賭,誰都贏不了。我輸了自己的命,可保住了你,值得。」

熊熊大火里,上靖羽淚如雨下,「為什麼?你不是好好的嗎?為何要走?為什麼會這樣?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爺,你別嚇我別不要我!我不要離開你。」

他笑著吻上,眼底淌著淚,「獃子,我怎麼可能不要你。我要你,可是要不起了。時間到了,以後難過就好好的睡一覺,也許夢裡,我會回來找你。」

腦子有些疼。

靖羽環顧四周,往事歷歷在目。

不過心裡那一關,走不出那一場影。

「別怕,我帶你出去。」蕭東離將打橫抱起,微微一笑,快步出了禍害,「就讓冷宮,從你心裡抹去,從此以後,都不必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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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放在院子里,還是清淺的笑著。

靖羽只覺得腦子裡靈一閃,彷彿有些東西在拚命的往腦子裡鑽。疼,好疼。驚懼的盯著熊熊燃燒的大火,冷宮大火。

火海中,看見了自己。

彼時的靖妃,渾。雙目被剜,目的嫣紅爬滿了整張臉。無力的掙扎著,可是雙手被釘子牢牢的釘在地板上,想喊,可是沒了舌頭,除了匍出,發不出一一毫的聲音。

那種無助,那種歇斯底里想要吶喊,卻無力喊出的痛苦,無人能懂。

淚水和水混一片,嗅到了皮焦爛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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