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微微蹙眉，將上靖羽手中的琴，好生的放好才道，「四姨娘本就不善言語，一個人守著竹園避得遠遠的，也不二公子輕易出來。」

「竹園……」上靖羽輕輕吐出一口氣。

竹園與梅園是丞相府除了後院之外，最為僻靜的地方。四姨娘劉玉出農戶，若不是……憑著劉玉的姿，是斷然進不了相府的。

不過劉玉有福氣，生下兒子上致遠，也算對相府有所貢獻，不至於在府中無法立足。

「算了。」上靖羽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洗漱了上榻就寢。

只是萬萬沒料到，翌日天剛亮時，府中便出了人命。

雅兒死了。

「小姐？」芙蕖的聲音都在輕，「會不會……」

「先別自陣腳。」上靖羽深吸一口氣走出房門，「府里死個丫頭是很正常的事，何況雅兒本就子不好，會走到這一步也是無可避免。看看況再說！」

芙蕖頷首，攙了上靖羽往外走。

府死個丫頭確實不是什麼大事，讓管事的打發一下雅兒的家人就罷了。偏偏……雅兒不是正常死亡，府早已開始鬧騰。

一碗湯藥打翻在地，早已乾涸的葯散著許腥臭。房外圍著一大群的人，護院亦圍在房，不教人輕易進來。

也不知是誰，竟在第一時間上報府尹。

人命案子，非自然死亡，是必得上報的，縱然丞相府也是無可例外。不過，這立案和結案的過程以及結果，就另當別論。

「是被毒死的。」八字鬍的仵作收起了驗箱，起肯定的說著。

上靖羽就站在外頭，隔著人群沒有作聲。

裏頭圍著三姨娘和五姨娘，繼而是杜憐兒低低的咳嗽聲，「相府擔不得這污名，還請諸位拿事實說話。」

「是鶴頂紅，見封。」仵作道，「地上的那碗葯，就含有鶴頂紅劇毒。」

因為是丞相府，不能鬧出太大的靜，是故府尹只派了總捕頭過來按例詢問。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奴婢，就算被毒死也是相府部的事，無關痛，到時候就草草結案。

總捕頭敞著微沉的嗓子道，「這葯是怎麼回事？」

三姨娘白芷頓了頓，「後院不可能有葯，這是誰送來的？」

外頭，芙蕖的子稍稍一震。

上靖羽低聲音，「慌什麼！」

「是！」芙蕖音應著。

「是芙蕖送的！」上梨香清凌凌的聲音在這一片嘈雜之音中顯得尤為突兀。

在上靖羽前世的印象中，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生得倒是清秀，人如其名，素潔如梨花一般。左不過子極為弱，一慣的畏畏，平素倒也沒什麼過多接。

不過後來嫁給了一名富賈之子，但因上家滅門，還是被牽連滅門。

這士農工商，商賈最次。

當初上梨香嫁給富賈，想來也是極為憋屈的。

上靖羽回過神，也不發怒，只慢條斯理的低哼兩聲，「除了你，還有誰看見？」

音落，四下陡然一片沉寂。

誰人不知，相府嫡長，上靖羽仗著相爺的寵，是個有名的潑辣戶，跟鬧起來誰都占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