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別墅。

大廳的燈還亮著，將整個黑夜驅散。

宋叔快步迎了出來：“爺，老爺子回來了。”

聞言，江晚晚才剛邁開的步伐驟然停住。

江晚晚始終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厲家老爺子。

如果當年沒有厲家老爺子出手相助，自己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無人知道的角落了。

可之後自己在厲家發生了那些事，老爺子不知是本沒有放在心上，還是不知道，從來也沒有多過問過一句。

江晚晚對老爺子緒複雜，五味雜陳。

正想著，厲老爺子已經從別墅迎了出來。

“司霆，我聽說你遇到了殺手，沒事吧？”厲老爺子拄著拐杖，踉蹌上前。

幾年未見，厲老爺子看著比以前蒼老了許多，從前拔的後背現在也逐漸佝僂起來。

厲司霆迎上幾步：“我沒事，武錚已經派人去查了。不管是誰指使，我都都不會再放過他。”

厲老爺子上下打量了厲司霆一圈，確保他的確沒有傷，這才長歎一聲，高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厲老爺子的目緩緩地落在江晚晚上。

對上的目，厲老爺子的麵也是一頓。

“……是？”

不待厲老爺子說完，厲司霆低聲道：“這位就是江婉醫生，以後會留在厲家給辰頤做私人醫生。”

厲老爺子擰著眉心，打量著江晚晚，聲音低沉，滿是疑：“江婉？真的好像晚晚。”

江晚晚心頭酸。

以為厲老爺子和其他人一樣，早就就已經把自己拋之腦後，忘得一幹二淨，卻沒想到厲老爺子居然還能記得，甚至能從自己的上看到過去的影子。

就連厲司霆都怔愣片刻。

他角，帶著些許尷尬的笑容，回首睨了睨江晚晚：“自從當初江晚晚拋棄辰頤，老爺子得知辰頤的狀況後，便日夜優思，現在有些糊塗了。他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聽著他的話，江晚晚冷角：“晚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未可知，是不是主拋棄辰頤的也不確定。就連老爺子都對晚晚還有所懷念，厲先生你和好歹生了孩子，難道就毫不把放在心上嗎？”

厲司霆一愣。

他分明是擔心這人誤以為他把留在厲家是因為想要做某些人的替代品，沒想到卻會引來這人的一番高談闊論。

江晚晚沒有理會厲司霆，撥開他徑直上前，對老爺子淺笑幾聲，抬手扶住老爺子，低聲道：“老爺子，我和晚晚是好朋友，以前他們都說我們長得有些相似。如果老爺子不介意，就把我當晚晚吧。”

厲老爺子原本渾濁的眼睛裏頓時閃出些許芒，角揚，出了一抹笑容。

他輕輕拍了拍江晚晚的手：“好。晚晚那個丫頭命苦。”

說著，厲老爺子開始絮叨他是如何將江晚晚帶回家，江晚晚又是如何遇到了後來的事。

雖然都是自己的經曆，可是聽著老爺子一字一句地說出來，江晚晚心中依舊格外惆悵。

攙扶著厲老爺子一邊往別墅走去，一邊還積極地給出回應。

後，宋叔站在厲司霆後，著老爺子遠去的背影，低聲道：“老爺子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這位江醫生真是有辦法，咱們家老老小小都被收服了。”

厲司霆也凝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長歎一聲：“是啊，都被收服了。”

忽然，宋叔看到厲司霆的手背，頓時張起來：“爺，您的手？”

“沒事。不要驚其他人。老爺子剛剛回來，我不想他擔心。”

“可這傷。”

“都是小事，我自己能理。”

……

深夜。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

厲老爺子終於睡了。

他說到開心的時候，還特意拿出了江晚晚以前的照片。

聽說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厲司霆下令把江晚晚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燒毀了。

那些照片還是厲老爺子一力保下來的。

厲老爺子始終認為，都是他把江晚晚帶回厲家，卻沒能好好保護才發生了後來的事。

不管外麵的人如何認為老爺子，總之在江晚晚心中，老爺子始終都是慈祥的化。

離開老爺子的房間，一路往長廊對麵自己的房間走去。

經過書房的時候，江晚晚看到書房的燈還亮著，細微的芒從門的隙中灑了出來。

江晚晚小心上前，輕輕推開門。

厲司霆坐在書桌後，聽到有人進來，劈裏啪啦的鍵盤聲戛然而止。

他從電腦後抬起頭，雖然極力克製，可江晚晚還是看到一抹痛苦之從厲司霆的臉上一閃而過。

垂首看到厲司霆的右手手背的淤青已經擴散開，乍一眼看上去，隻見整個手背都是一片青紫。

江晚晚快步上前，繞到書桌後：“手上的傷怎麽不理一下？”

說著，江晚晚已經不由分說地拉著厲司霆往旁邊的沙發走了過去：“手背到外力衝擊，也許會出現組織挫傷。這可是右手，難道你以後不想再用右手了嗎？”

說話的功夫，江晚晚已經把厲司霆按到沙發上。

練地從沙發旁的小櫃子裏拿出醫藥箱，小心翼翼地給厲司霆上著藥。

燈昏暗，加上外麵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曖昧的氣氛在書房湧。

半晌，厲司霆幽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怎麽知道書房的醫藥箱在這裏？我如果沒有記錯，你到厲家這幾天還沒有進過我的書房吧？”

江晚晚的作頓時停下。

晃神片刻，緩緩抬眼看向厲司霆。

兩人四目相對，厲司霆眼底滿是疑問，定定地凝視著江晚晚，紋不。

許久，江晚晚才低下頭，躲開厲司霆的視線：“以前我和晚晚經常有來往。不會醫，每次看到你傷總是束手無策，於是就想和我暗中學習醫，好給你治療。”

厲司霆的視線緩緩挪開，做了個深長的呼吸：“原來，早就在關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