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侯府。茶過三巡。
華當寧看了一眼放在飯桌上早早準備好卻又沒有開封的酒,回過頭看向連喝茶都心不在焉的穆之昭。堂堂吉地定遠軍的將軍,現在看起來雖然俊但眉眼間著疲憊之,再加上今日他對莫久臣的態度。看來穆家嫡之死對這位將軍打擊不小。
華當寧微笑說:“將軍可是對本侯的招待不滿意?”
穆之昭低頭了看自己沒有幾下的筷子道:“末將非常滿意,只是末將近日食不振罷了。”
“穆將軍遠在吉地邊陲,但是駐守邊境的功績在京中算是傳了個遍。聞言穆將軍龍虎猛威懾八方,可是如今相見將軍似乎不在狀態。”華當寧搖著前的扇子道:“想來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在京的這幾日就住在本侯的府上可好?”
穆之昭早就聽說過京中遠侯小侯爺眼毒辣,直言不諱,今日算是領教了。他推道:“末將武將出不習慣侯府規矩,所以已經答應定遠軍將士們同在京外扎營,等待陛下召喚。”
拒絕的很干脆且不留余地,華當寧是找不到別的理由,于是挑眉道:“既然如此,本侯也就不難為將軍。明日太子殿下南下歸來,他會親自來招待將軍,承接將軍帶來的戰馬事宜。”
穆之昭點頭:“末將知曉,多謝小侯爺告知。”
華當寧微微一笑:“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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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的心很是低落,就連桃溪變了花樣給送來吃的食也難以下咽。桃溪在一旁看著唉聲嘆氣的穆長縈,為到苦惱。
“王妃,屬下奉命前來。”院子里傳來南舊亭的聲音。
穆長縈本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繼續深深嘆氣。
桃溪見到此景,走出門到院子里,微微行禮:“南侍衛,王妃已經休息,有事可讓奴婢傳達。”
南舊亭是奉王爺之命過來傳話的,反正通知誰都一樣,于是便說:“明日早朝后,王爺要帶王妃一同宮給太后娘娘請安,請王妃做些準備。”
桃溪眼角直跳,宮可不簡單。
“明日只是給太后娘娘請安嗎?”桃溪不確定的說。
南舊亭說:“是。”
“好,奴婢會安排。”
“好。”
送走了南舊亭,桃溪走進房間看到的是依舊在嘆氣的穆長縈,走過去說;“莫要嘆氣了。你若是想見穆將軍大可以去找他。”
穆長縈趴在桌子上繼續嘆氣:“我該以什麼份找他呢?”
“煦王妃的份就可。”
“我以這個份過去,我哪有資格問他他怎麼瘦了?他怎麼生病了?有沒有好一點?最近過的好不好?有沒有想我?”穆長縈煩躁:“我本就見不了他。”
桃溪還是第一次見到穆長縈如此退,說道:“你以煦王妃的份當然可以問他。明日你會跟著王爺宮給太后請安,說不定就會到穆將軍。作為宮中眷,對吉地將軍府的將軍客套一番還是可以的。”
穆長縈突然坐起,驚訝道:“我和莫久臣進宮?”
“嗯。剛剛南侍衛過來傳的話。”
“這麼說,我可以在宮里見到之昭哥哥。”
桃溪笑了一聲說:“何止。穆將軍作為吉地代表還會到太后娘娘的召見。”
“太后娘娘?”穆長縈更加詫異:“為什麼?”
桃溪說:“吉地原是被滅國的北馳土地,先皇在世之時就非常看重對北馳土地的民心親近,這個習慣一直延續至今。太后娘娘經常會對來自北馳土地的員們見面優待,就是為了穩固軍民之心。所以明日,穆將軍肯定會被太后娘娘請到后宮的。”
“你怎麼知道?”
“我大小也是跟著我家小姐宮兩年了好嗎?這些習慣和章程,我還是知道的。”
“對哦對哦。”穆長縈不好意思道:“也就是我糊涂。”
桃溪笑著:“你呀,不是糊涂。就是一時被擾了芳心。”
莫長縈更加不好意思的了鼻子。
“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等待與王爺一起宮。剩下的,都給明天。”說完,桃溪進去臥房去鋪床鋪。
經過桃溪的一番開導,穆長縈豁然開朗,對明天是充滿期待。小姑娘說的對,與其在這唉聲嘆氣還不如整理好神明天去見之昭哥哥。的要求不多,只要確認之昭哥哥無礙,狀態無礙,順便寬他兩句就可以了。
穆長縈自知以現在的份就是與他兩隔了,所以只要多看他一眼。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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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莫久臣早朝出來,迎面就上了剛剛趕回來的太子莫聲文。他站在原地,等著不愿的莫聲文走過來,行了禮。
“小皇叔。”莫聲文很快收起禮數。
莫久臣看著他饒有趣:“南下賑災如何?”
莫聲文輕笑:“有小皇叔監尉司的人在暗中陪同,侄兒絕對不敢做錯事。”
莫久臣語重心長的說:“本王也是擔心太子南下賑災出了紕而已。這是本王的一片苦心。”
“侄兒也不是第一次賑災,小皇叔不必如此浪費苦心。”
“也對。畢竟兩年前,太子臨危命同樣是南下賑災。”莫久臣將后四個字咬的極重。
兩年前的南下賑災莫聲文拿柳扶月換回來了一個功績,這是莫聲文的痛,也是莫久臣刺痛莫聲文的方式。
莫聲文握雙拳,憤恨之展無。
莫久臣向前走站在莫聲文的旁邊,輕拍他的肩膀:“可惜啊,這次太子賑災是不如你的嬸嬸求雨來的功勞大。”
說完。莫久臣拍了拍莫聲文的肩膀,睥睨過后瀟灑離去。
莫聲文的心頭之恨在今天再次燃起。他無比期待著未來的某一天,他一定將扶月帶回到自己邊。
穆長縈與南舊亭就在宮里等著莫久臣,等他下朝后一起去壽康宮。正來回踱步走著的時候終于看到莫久臣黑朝服的影,連忙提著擺小跑過去。
“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好久了。”穆長縈的語氣里滿是嗔怪。
莫久臣看了南舊亭一眼,低頭對說:“遇見位人,多聊了幾句。”
“什麼人比你去給太后娘娘請安還重要?”穆長縈隨口一問。
莫久臣明白了,看來這兩位是沒到莫聲文。
“走吧。”莫久臣雙手攏在袖中向別的方向走去。穆長縈趕跟上去,又因為自己這是第二次往康壽宮去,有些不悉路,一種張再次襲來,下意識的抓住莫久臣的袖。
莫久臣只覺到右手袖一沉,低頭看見自己又被“柳扶月”扯著,沒有說什麼。唯獨他們后的南舊亭搖頭可惜。
他家王爺又要扔一套朝服了。
三人來到壽康殿,南舊亭停在殿外等候。莫久臣和穆長縈已經邁進大殿,此時除了主位上被莫念珠逗的哈哈大笑的太后外,皇后鐘純以及貴妃高羽夢也都在場。
“兒臣拜見母后。”
“臣妾拜見太后娘娘。”
穆長縈跟著莫久臣行禮,保持端正。
太后笑的開懷,見到是小兒子來了,更是高興:“快,你們快坐。”
穆長縈和莫久臣頷首,坐在被安排好的主位之下的案幾后并肩坐好。隨后就有宮送上茶點和水果。穆長縈還在想讓自己趕快放松下來,就看到被送上來的竟然是紫的大葡萄。穆長縈一時移不開眼睛,要知道最喜歡吃的就是葡萄了。
“這是西域進貢過來的葡萄,煦王妃嘗一嘗。”皇后鐘純一如既往的溫似水。
“多謝皇后娘娘。”穆長縈當真是開心極了,剛才的張隨著一盤葡萄而一掃而。上面繼續說笑,摘下一顆葡萄放在里,飽滿多,酸酸甜甜簡直好吃的不得了,不愧是進貢過來的水果,味道果然不一樣。
坐在太后旁邊的莫念珠看著“柳扶月”一副沒有見過市面的樣子,輕哼一聲。知道葡萄好吃,一會兒有你不想吃還想哭的時候。
“臣兒。你可比上次生辰宴上看到的時候瘦了點,可是最近朝事煩憂擾了你?”母子倆一見面最先看的就是外形,每一個母親可都不希自己的子因為勞累而變瘦生病。
煦王爺不是裝病就是休假,朝中之事可以一點都累不到他老人家。穆長縈又吃了一顆葡萄,心里叨咕著。
“皇兄很惦念兒臣,并沒有讓兒臣累著。”莫久臣客氣答道。
太后道:“你皇兄最近因為旱的事也是煩累很多,你們都是我的心頭,我哪個都舍不得。”
貴妃高羽夢接話道:“母后。現在旱已經得到初步的解決,您不要為此擔憂了。”
“是啊,母后。”皇后鐘純道:“如今天氣愈發悶熱,煦王爺的質就是夏日偏瘦,您不必過于擔憂。明兒個,臣妾讓太醫院給煦王爺開幾張食補的方子送去。”
“對對對。”太后對鐘純說:“依我看,去年給他的食補方子就管用,你再幫忙張羅張羅。”
“是,臣妾記下了。”皇后說。
莫念珠在一旁笑著說:“念珠覺得,小皇叔的子不僅用食補的方子,滋補水果也要跟得上才是。小皇嫂,你不能就是自己吃,得多照顧小皇叔才是。”
穆長縈就知道到莫念珠準沒有好事。自己已經默默的降低存在不要被盯上,偏偏就是有人看不順眼。也偏偏就是邊的某人實在太關注了。
穆長縈含笑:“念珠郡主說得對,水果是要多吃。”
說完,穆長縈摘下一顆葡萄喂到莫久臣的邊,笑盈盈:“夫君,吃葡萄。”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大家相互看看最后不約而同的將目鎖定在煦王爺和煦王妃上。穆長縈就知道自己的這個稱呼一定會引得大家的注意,這正好落的下懷,就是要當著眾人的面氣死莫念珠。
“夫君?穆長縈向前送了一下:“嗯?”
莫久臣放下邊的茶杯,偏頭看著“柳扶月”,微瞇雙眼。
穆長縈看著莫久臣似有質問的表,頓時心底一沉。糟糕!莫久臣不會不給面子吧!
莫念珠得意洋洋笑道:“煦王妃,你不會不知道——”
“好的,謝謝夫人。”莫久臣低下頭將穆長縈手里的葡萄咬在里,細細咀嚼,滿目含的看著。
場面頓時又安靜下來。所有人對剛才發生的事請不可置信,就連話說到一半的莫念珠都瞪大了眼睛被沖刷了想法。
當事人穆長縈覺世界都安靜了,唯獨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蹦蹦直跳。其他人只是看到了喂莫久臣葡萄的樣子,只有到莫久臣咬了的手指。咬的全麻的。
穆長縈迅速收回手,臉瞬間發燙,心里埋怨著。不高興就不高興,趁機咬人報復算怎麼回事嘛!
太后最先笑出聲:“臣兒和煦王妃的關系真是越來越好了。”
莫久臣十分淡定,將里的葡萄咽下之后,說:“兒臣和王妃正在努力完母后的心愿。”
穆長縈差點一個葡萄噎在嗓子里。太后娘娘的心愿就是要個煦王府出的孫兒,他們努力個屁!莫久臣還真是睜眼說瞎話!
太后聽后更是高興,大笑幾聲拍著旁邊皇后的手臂說:“哎呦,我這個老人家的心愿可有盼頭了!”
鐘純笑著:“母后的愿很快就會達了。”
“哈哈哈哈哈。”太后的喜悅讓穆長縈越來越抬不起頭來。
心不好的還有對面的兩位。莫念珠被氣的差點扯斷袖,高羽夢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柳扶月”,終于清楚自己的堂妹過來訴苦決非小題大做,這個“柳扶月”貌似有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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