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餅子！”

“你們敢吃自己孩子，就腸穿肚爛！”謝玲花心里憋屈，語氣極其兇狠。

沒辦法，誰讓傻兒子程天壽，不敢開口，卻在那里抹眼淚。

婦人聞聲跪坐在地，捂住臉哭起來，“謝謝大姐，大恩大德俺下輩子報答！”

“報恩就省省吧。”

“別都聽男人的，多想想你兒。”謝玲花惱怒不爭氣，又覺得沒什麼立場指點別人。

要不是榆林村之前還算個富村，村長又提前得到消息，程大牛托跑鏢的朋友找了點買糧食的門路，榆林村人也早就得不人形了。

說是有余糧，卻也撐不了太久，前天還差點被死。

而逃荒的路還不知有多遠，真到沒吃沒喝的時候，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

這樣的景下，人和孩子想活下來，需要的不只是運氣，還得有福氣托生在有有義的家里。

一直在邊上看著的婦人們，從被當牲口的母上到對未來的恐懼。

“孩他爹，要不，咱們給三個吧。”程啟媳婦面不忍，小聲跟丈夫商量著。

“湊一下吧。”程怡嘆了口氣，“姍姍，去拿三個過來。”

有糧媳婦猶豫半晌，虛弱的開口，“我家也出一個。”

婦人滿臉地不住道謝，婆婆停住拉扯的作，揣著手，等待要來的餅。

最終還是如了惡人的愿，榆林村人又是唏噓又是膈應。

“就沒見過這麼狠心的爹！”

程怡沖著男人的方向大聲咒罵道：“吃了我們的餅子，再吃孩子，是要天打五雷轟的！”

“多謝大哥大姐們發善心，俺也是得沒法子了。”

男人出一口爛牙，故作慈地了兒的頭，“這麼好的閨，俺以前都給買一文錢一顆的糖吃呢。”

謝玲花看到他小人得志的臉，就犯惡心，瞪了惹事的傻兒子一眼，“阿壽，不準吃晚飯！”

“娘，我知錯了。”程天壽低垂著頭了眼睛。

他以后再也不隨便和陌生人說話了。

幾步之外，程小棠坐在程天祿的懷里，看似對新挖的土井很興趣。

實則一邊豎著耳朵聽，一邊在腦海中拉系統的通知記錄。

最新貢獻的一批積分來自李武那邊的十五個人，平均在四十到五十分之間，大概率是人品不錯的好人。

沒有大虎的，也沒有姓姚的人。

按理說五個人應該喝過水了，難道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水井與有關？

“二哥，這個井是我發現的，能取名字嘛？”程小棠靈一閃。

程天祿笑著問道：“棠寶想什麼呀？”

“就，程小棠發現的水井！”

音清脆悅耳，口齒清晰，確保在另一邊探頭探腦的五口之家都能聽到。

“好，那就程小棠發現的水井。”程天祿寵溺地配合妹妹。

下一瞬，系統通知如愿刷屏。

【系統行為寵姚艷秋一次，獲得三百積分。】

【系統行為寵劉蘭蘭一次，獲得一千積分。】

【系統行為寵劉大虎一次，獲得一百五十積分。】

【系統行為寵陳彩云一次，獲得一百五十積分。】

【系統行為寵劉二虎一次，獲得一百五十積分。】

程小棠猛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噎著的姚氏，以及哭著投進親娘懷里的劉蘭蘭。

直接突破四位數？

看著一千積分的獎勵記錄，程小棠小的心靈，到了極大的傷害。

原本還計劃著兌換出他們的積分，就換相應的糧食，放到他們前行的路上。

就算再惡毒的家人，總也會分可憐的母幾口。

結果，在系統的判定中，姚艷秋和劉蘭蘭，居然對這個發現水井并讓他們喝上水的善良小孩，有這麼大的惡意。

程小棠甚至懷疑，一千積分已經接近殺意了。

系統故障？

還是那對母，本就是披著羊皮的狼？

難怪剛才李武說要手的時候，狀似瘋狂的劉大虎，會先看姚氏的眼。

程小棠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現在細細琢磨，說不定剛才這一出，就是在利用榆林村人的惻之心，上演苦計。

“棠寶？”程天祿發現妹妹突然發起呆，好笑地用手晃了晃。

“二哥，我不想給他們餅子。”程小棠臉頰鼓起，氣哼哼道，“他們是壞人！”

程天祿以為程小棠說的是劉大虎，妹妹披散著的細發，目微斂，“二哥也不想給壞人。”

“但壞人都是很狡猾的。”

“壞人真壞！”程小棠揮舞著小拳頭。

“這三張餅子，是給你們母的。”謝玲花懶得搭理老婆子拉長的老臉，直接手撒了一大塊分別塞到姚艷秋和劉蘭蘭里。

看著倆咽下去，才將剩下的餅子塞到姚艷秋懷里，冷著臉囑咐，“求人，不如求自己。拿命守著！”

家里的餅子最近格外頂，要是這人立得起來，還能再找活路。

“謝謝大姐，謝謝！”

程小棠懷疑母二人有問題后，再看姚艷秋的表，哪里都著不自然。

那上揚的角，不會是在笑吧？

還是在嘲笑心的謝玲花，這麼簡單就被愚弄了？

“棠寶怎麼還在這里呀？”謝玲花一轉頭，臉上的表瞬間和下來。

兒不知何時蹲在邊上，托著下，目灼灼地盯著看。

“我在等阿娘，回去吃晚飯。”程小棠張開雙手，要謝玲花抱。

“這麼快就了？”謝玲花抱起兒，親昵地替順了順頭發，“哎呦，額頭太涼了，回去烤烤火。”

程小棠摟謝玲花蹭了蹭，糯糯地撒，“阿娘一起去！”

不遠，蕭崇送走了李武等人，正在找程小棠，“小棠寶呢？”

“棠寶，快來，蕭爺爺用兔子給你換了玩！”

“好！”

程小棠響亮地應了一聲，開心地揮舞著小胳膊。

“爹爹，大哥，二哥，四哥，一起回去吧！”程小棠招招手，不想讓自家人再被演技派們忽悠。

“棠寶真孝順，惦記著爹爹累了是不是？”程大牛臉上笑開了花，收刀鞘。

“阿啟，大力，你倆先在這里照看著。”

“大牛哥，你們只管去吧。”程啟應道。

“來，讓爹抱抱。”程大牛從謝玲花懷里接過兒，“棠寶是不是長高了一些？”

“是噠！”

程小棠滋滋，可是相當注意高。

“真棒！棠寶要吃得多多的，才能長高高。”

一家五口難得不急著趕路，洗完頭又正清爽著，慢悠悠地往回走。

而劉大虎一家，則在村里人或鄙夷或同的眼神中，收拾好東西和十個餅子，灰溜溜地離開。

程小棠最后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差點被吃掉的小丫頭。

劉蘭蘭已經沒在哭了，看向程小棠的雙眼里，是赤的恨意。

果然錯的不是系統，而是良心壞掉的人。

程小棠深吸一口氣，不氣不氣，反正全村只損失了十個餅子。

而姚氏母，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