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糊涂東西!”
宋國公一把抓起茶盞,連茶再茶水狠狠砸在了裴鈺上。
“你居然派人去對晏家姑娘劫財劫,你當外祖母是死的嗎!啊!”
裴鈺閃躲開茶盞,茶水落地濺在上,他煩躁地撣了撣袍,神不以為然,“不是好端端的,誰信?”
“廢話,要是不好,你也別想好了!”裴延慶指著裴鈺的鼻子罵他蠢,“這是信不信的問題嗎?這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大長公主的臉已經被你踩到腳下碾了,就是不信這仇也記下了!好不容易說將晏家老二嫁過來,我看要反悔了你怎麼代!”
“父親您急什麼,大長公主有心拉攏咱們,上趕著聯姻呢。”裴鈺懊惱地坐下來說,“我跟您說了吧,我不想娶那母夜叉,不好控制,我本來打算著讓幾個匪徒把劫了,錢財歸咱們,人殺了,到時候再換晏家大姑娘,一舉兩得,誰知道那母夜叉命大,至于那幾個匪徒,我本不知道他們后來干了什麼,我本想事后滅口,可怎麼也找不到他們了。”
“你要不能算無策,你就不要干這樣的事!”裴延慶在屋里來回踱步,“你也不想想,若不是迫不得已,大長公主為什麼會換了大姑娘,你殺了二姑娘,也未見得就換大姑娘,若換侯府的姑娘你又如何?”
裴鈺倒是沒想這一層。
“還有,你跟秦家那個庶是怎麼回事?”裴延慶站在裴鈺面前盯著他問,“你是玩玩還是當真了?”
“當真,我喜歡。”裴鈺毫不猶豫。
“喜歡個屁!”裴延慶簡直不理解兒子腦子里在想什麼,“一個人罷了,看上了以后納進門就是,現在你大張旗鼓地喜歡什麼!你是覺得大長公主好欺負是不是,真把惹急了,別說拉攏,能把咱們宋國公府一窩端了!”
“一個半老不死的東西,就算年輕時有兩把刷子,現在也不剩多了。”裴鈺嗤笑,覺得父親是危言聳聽,“明日我陪母親去侯府把婚定了就是,那些匪徒沒有什麼實質證據,我不認也不能拿這事做文章。”
裴延慶讓兒子狂得口發脹,“你最好不要小看,便是老了也干不出你這樣的糊涂事!”
侯府偏院,八角端著一碗熱湯藥匆匆進了小書房里。
他將藥隨手放在花盆邊,說:“二爺,世子明日要跟夫人去侯府提親。”
裴修將一片竹制牙簽夾在書里,合上了書,“那些匪徒是在哪里被抓的?”
八角說:“在南下的船上,剛出通州就被發現了,聽說就要金盆洗手了,結果栽了。”
裴修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三兩下,“去查查后來被綁架的那個姑娘是誰,還有,盯著點秦府。”
“哦,知道了二爺。”八角還有個私心想問的問題,“二爺,您最近這一通忙活,不是為了晏家二姑娘吧?”
裴修睨了他一眼,“你說呢?”
八角頓覺五雷轟頂,心說二爺總惦記著未來嫂子這是什麼病!
第二日一早,宋國公夫人與世子便登了德慶侯府的門。
彼時晏長風正在竹芳園,被姚文庭跟姚文琪圍著,狂轟濫炸似的勸。
姚文琪:“雪姐,這婚不能啊,我的老天,那些匪徒居然本來是要搶劫你的知道嗎?這裴鈺心腸也太惡毒了,這是要你的命啊!”
姚文庭:“我聽了這事簡直膽戰心驚,本來是祖母的決定,我不好置喙,但如今也不得要忤逆老人家了,裴鈺不能嫁,你如今有晏家有侯府護著,他尚且如此,等你嫁進了門,怕是怎麼沒了我們都不知道。”
姚文琪:“大哥說得我骨悚然的,男人花心不可怕,要命才可怕!這樣吧大哥,咱倆分頭說服咱們父親,讓他們去跟祖母說,雪姐哪怕心里不愿意,也不好不聽祖母的話。”
姚文庭皺眉想了想,“只好試試吧,但二表妹,我們說了半天,你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晏長風嘆了口氣,“我要是能做主,我還能來北都麼,我估計外祖母不會聽誰的。”
“這可怎麼辦?”姚文琪的小腦袋瓜里已經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了。
晏長風跟著苦惱半天,說:“或許我可以找裴鈺聊聊,說不定能說服他拒絕呢?”
姚文庭:“這或許是個辦法,這樣,先看看今日祖母如何定這場婚事,倘若答應了,明日我便想辦法帶你出去找裴鈺。”
晏長風心里一樂,大表哥真上道,又可以出去了!
此時,世安院。
宋國公夫人趙氏與裴鈺,在花廳里等了半個多時辰后,終于見到了大長公主的面。
大長公主也不知是才起來還是怎麼,懶洋洋地靠在塌上。
厲嬤嬤代替說:“夫人跟世子久等了,這兩日大長公主子不適,多有怠慢,還請夫人跟世子莫要怪罪。”
趙氏知道是大長公主是故意給他們臉子瞧,卻也不敢計較,“不妨事不妨事,咱們兩家原本就跟一家人沒什麼兩樣,如今就要結兒親了,更是親上加親,怎會計較這些,卻不知大長公主是何癥狀,可有傳太醫來瞧瞧?”
“我這子啊,都是最近傳的那些事鬧的。”大長公主氣若游道,“本來我是沒當回事,坊間傳聞有幾句是真的,可誰知我那日問了外孫一,竟然告訴我當日也在泰安州遇上了匪徒!你說哪有這樣巧合的事是不是,我啊,不夸張,連續做了幾日噩夢,一閉上眼就是我家雪慘死的畫面。”
趙氏暗中瞪了裴鈺一眼,驚道:“竟有此事!那孩子如何,可沒出什麼事吧?要說山東境匪幫真是猖獗,怎麼敢搶到咱們這樣人家的頭上!”
大長公主半闔的眼睛忽然看向了裴鈺,“孩子,外面都說與你有關,我就問問,這事可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