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為多年,比任何人都懂君王,也比任何人都了解朝中局勢,你就我這一個嫡了,你確定要我嫁給大皇子嗎?”溫潔紅了眼眶,帶著哭腔繼續道,“你可知,皇后娘娘傷的這些日子,皇上一次都沒去過寧宮。爹,你那麼擅長權,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我……”溫景東臉一垮,見四下無人經過,便拉著兒上了相府馬車,然后嚴厲地問,“你說的是真的?皇上真的一步都沒去過寧宮?”
“爹,你要不信,可自己去打探!皇后現在都快發瘋了,你還讓我去伺候,你都沒瞧見寧宮的人,沒一個不負傷的!”溫潔厭惡地講完宮里的況,接著又道,“皇后如何傷的,外人不知,難道我們還不知?可你知道皇上對那裴映寧有多庇護嗎?毆打皇后,如此大的事皇上非但沒過問一句,甚至為了封鎖消息殺了當日在場的人!爹,我剛從宮里出來,聽說皇上剛剛還賞賜了仟兩黃金給裴映寧!這些都說明什麼?說明皇上真正看重的儲君是楚王!”
溫景東沉著臉,目黯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溫潔繼續道,“爹,這些年,尹懷宇和尹凌南兄弟倆明爭暗斗,把你們全都迷住了,可你瞧瞧現在是何結果?一個丟了太子之位,一個背負妻之名,虧得你們為他們兄弟倆斗得你死我活,想想都是一個笑話!知道為何你幾次去請太傅他都不予理睬嗎,人家兒現在可是楚王妃,他倒個頭便可以全而退!再看看你,你還深陷泥濘不自知,到底是報恩重要還是我們溫家上百口的命重要?”
溫景東久久無語。
溫潔自然了解他,知道要說服他不容易。但眼下,最想做的事便是擺與尹懷宇的婚事。
“爹,那尹懷宇想娶我,無非是仗著你是丞相,能扶持他上位。他一門算計,為何我們就不能多個心眼呢?兒悔婚,也不是為了自己的幸福啊,你從小教導兒要以大局為重,如今兒不過是想給溫家另尋一座靠山,難道有錯嗎?”
“你的意思……你想嫁給楚王?”溫景東很是驚詫。
“嫁楚王怎麼了?裴映寧嫁得,我溫潔如何嫁不得?像那種一無是的人都能得到楚王的寵,我若使點手段,還怕迷不住楚王?”對于自己,溫潔從來都是自信的。
像尹懷宇如此有野心有算計的男人都能得到,甚至是‘取代’了親姐姐在尹懷宇心中的地位,對于楚王這樣沒見過世面的男人,若想要,還不是信手拈來!
“你真要嫁給楚王了,那大皇子那邊?”溫景東一臉揪心。
“爹,良禽擇木而棲!何況他現在不是太子了,甚至連封號都沒有,如果我做了楚王妃,他能拿我怎樣?”
“楚王那邊呢?他可是有正妃了,你堂堂相府嫡,難道要去給他做側?”
“呵呵!”溫潔掩輕笑,“爹,這哪可能呢?我便是輕賤自己,也不可能給相府、給你丟人啊!你就安心吧,我自有主張!”
溫景東又沉默了。
他承認,他確實被兒說了心。
尹懷宇失了太子之位,尹凌南因為待發妻也失了名聲,皇上不但同時懲了這兩個兒子,且還將大理寺的事直接給尹逍慕。
很明顯是要委以重任!
這一次夷霖城的案子,雖然還沒結案,但朝堂已經傳遍了,尹逍慕不但破獲了大案,還鏟除了夷霖城的貪污吏,可謂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讓文武百全都刮目相看!
通過這一件事,他們才有所驚覺,即便瑜妃娘娘早已過世,可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依舊無人可比。
這些年,皇上不是冷落尹逍慕,實則是有意掩蓋其風頭,說白了就是在保護尹逍慕!
照目前的局勢下去,儲君之位非尹逍慕莫屬!
而他一旦上位,他們這些曾經擁護太子和擁護睿和王的人,還不知道要面臨什麼……
不得不承認,如果兒能獲得尹逍慕青睞,這確實是保全溫家最好的途徑!
“既然你有主張,那你便自行拿。”他最終松了口,只是不忘提醒兒,“不過,虞皇后終究還是皇后,尹懷宇也沒有退出朝堂,便是我們有心背棄他們母子也不可明著來。你做什麼爹不管,但一定要把事做得穩妥,要讓他人知曉我們是不得已而為之,懂嗎?”
溫潔展笑,“爹,這些事不用你代,兒自會拿妥當的!”
溫景東點了點頭,“時候不早了,爹還得進宮面圣,等回府再同你細說。”
看著他下馬車往宮門去。
溫潔一雙玉手突然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紅微揚,目中溢滿了算計。
本來是不想留的……
現在看來,說不定還是獲勝的籌碼……
……
回楚王府的馬車上。
裴映寧盯著尹逍慕,越盯越覺得氣悶。
尹逍慕如何能覺不到的緒變化?他沒說話,可背后早就竄起一涼意了!
“本王做錯了何事?”他索直接開口問。只要不像周塵說的那樣讓他跪板,要做什麼他都毫無異議。
“你沒錯,就是長得太招蜂引蝶了!”
“……”尹逍慕一臉黑線。
“你說你,以前不出風頭的時候就被人惦記,那裴靈卿為了你謀殺親姐,裴靜嫻更是想直接給你做小妾……如今你大有取代尹懷宇和尹凌南的架勢,那些花蛤蟆更是不得了,都把你當天鵝,恨不得馬上把你燉來吃了!”
尹逍慕總算明白為何生氣了。
這一發現,讓他眉眼瞬間染滿了笑,手便將拉到自己上。
“你吃味了,怕本王被們搶走?”
“能被搶走的男人我才不稀罕!”裴映寧白了他一眼,但又不解氣,于是著他襟,鄭重警告,“出軌的男人好比掉在糞坑里的銀子,不撿吧糟心,撿起來又惡心。我可警告你,別想著做那人見人的銀子,你要敢沾點屎,我真會把你切得比人還干凈!”
尹逍慕聽完,一掌拍屁上,真真是又氣又好笑,“本王是那種好之人嗎?就算本王好,也是好你的臉!”
裴映寧都想跟他干架了,哪有不就打屁的,不要臉嗎?可聽到他最后一句,氣鼓鼓的臉突然像皮球被扎了,那不服輸的氣勁兒一下子就沒了。
“我有給你臉看嗎?都是你一天到晚擺臉!”
尹逍慕摟著,恨不得將摁進中,“你不信我能護你周全。我知你好強,也理解你是在氣頭上,但你氣急之時從未想過我。你沒想過,如果你出了事,我該如何?是替你報仇,還是為你殉,亦或者孤獨終老?”
“我……”裴映寧張著,但發出聲后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塵說你在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我理解你在這個世界的彷徨和無助,可你只知你沒有安全,卻不知我亦然。若你不在這個世界,我該去哪里尋你?若尋不到你,余生我該如何度過?”尹逍慕埋首在耳邊,“寧兒,你不能那麼自私。”
裴映寧繃了子,他低啞的嗓音如同針芒般過耳刺進心口,那一字一句都刺得心口發酸發痛。
是,從來沒有考慮過他……
不,準確的是從來沒想過他們的未來。
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所以一直過得肆意妄為。因為在意識中,除了這條命,沒什麼可讓留念的。
這是第一次,他如此指控。不是強勢的訓斥,而是像委屈的怨夫,控訴不負責任……
一直都在說想要安全,可卻忽略了,他也是人,他也需要安全的。
“對不起……”之前是真的要拔槍。
尹逍慕沒應聲。
裴映寧小心翼翼地抬眼,結果卻看到他連眼睛都閉上了。
越是看不到他眼中的緒,心里越是不好,于是忍不住向他保證,“我以后不會再那麼沖了,都跟你商量好了再行,行嗎?”
尹逍慕掀開眼皮,狹長的眼中著懷疑的,“你確定?”
裴映寧舉手,“我發誓!”
“你發誓,不論以后發生何事都不許拋下我!”
“呃……不行,這誓言得有條件!你要是沾花惹草,那我肯定不會再要你!”
“你!”尹逍慕忍不住咬牙,恨不得再給屁上來幾掌!
裴映寧在他臉上親了親,“話都說開了,還有什麼好氣的?我知道我有許多不對的地方,可你說了,我也會試著改的。再說了,你也看到的,你父皇那德,是個人都不了,我沖也是他的。”
尹逍慕扣著后腦勺,霸道的覆上紅。
裴映寧眼里含著笑,干脆坐在他上,不但如此,還主摟住他脖子熱回應……
結果尹逍慕卻突然從齒間退出,抵著額頭沙啞問道,“你想在這里?”
裴映寧,“……”
……
回到府里。
祝蘭淳同其余七位小姐全在廳堂等候他們。
尹逍慕沒去見們,而是直接去了書房。裴映寧懂他的意思,反正他已經把話向他父皇撂開了,如今怎麼置這些小姐都不需再看他父皇的臉。
換言之,如果這些小姐識趣,他們自會給們安排好去。但如果到這個時候們還不識趣,那便會像尹逍慕說的那般,們‘染病’,不得不送走。
“王妃,小同們說了,們都愿意離開楚王府,從此再不踏足京城半步。”
裴映寧贊賞的對祝蘭淳點了點頭,然后朝那些小姐們看去。今日一個個穿著簡素,也沒再靚妝打扮,一張張臉總算有了十五六歲孩子該有的清純模樣。
“想必祝小姐都同你們說了,本王妃現在只想確認一番,你們可都自愿離開楚王府,從此與楚王府不再有任何牽扯?”
“小愿意!”眾小姐異口同聲回道。
“既然你們都是自愿的,那本王妃也不虧待你們。一會兒你們隨尤管家下去,簽一份承諾書,然后每人領貳仟兩銀子,算是給你們今后安家的保障金。”
聞言,眾小姐都驚呆了。
連祝蘭淳都有些不敢相信聽到的。
每人貳仟兩……
“諸位小姐,請隨小的來。”尤林站在門旁請道。
“謝王妃!”眾小姐回過神,個個難掩激,紛紛向蹲膝。
很快,們便隨尤林離開了。
剩下祝蘭淳一人。
裴映寧沖微微一笑,“祝小姐,本王妃說話算話,不了你的賞賜。何況你辦得利索,本王妃額外賞你叁佰兩,加上許諾你的,你可到尤管家那里領叁仟兩。”
“王妃,小后悔了。”祝蘭淳突然朝跪下。
“……!”裴映寧原本愉悅的神倏地變得黑沉。
“王妃,小不要銀子,小也不想做王爺的人,小只想跟著王妃,懇請王妃恩準!”
“祝小姐,你覺得我會信你幾分?”
“王妃,小愿無償賣給您,從此奉您為主,您若覺得小有任何不軌之心,可隨時死小。”祝蘭淳著,目無比堅定。
裴映寧角狠狠一。
賣給?
“祝小姐,我能問問為何嗎?你為何想跟著我?”
“王妃,小雖然與您初識,可小看得出來,王妃您與別的子不同。實不相瞞,小也想過離開楚王府的日子,有那麼多銀子傍,足以讓小下半生食無憂。可小不想做那碌碌無為之人,小想留在王妃邊,跟隨王妃學習本領,哪怕一輩子為奴為婢,小也甘之如飴!”祝蘭淳說得越發斬釘截鐵。
裴映寧看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時下所謂的賣,便是把生死的權利給了買主,這確實可以打消心中對祝蘭淳的某種猜疑。
畢竟若是被發現有不軌之心,隨時可以決祝蘭淳,哪怕是祝家都不敢有半句怨言,府更是不可能追究的責任。
“王妃,求您收了淳兒吧!”見不語,祝蘭淳重重地磕頭求道。
“你可是想好了?”
“王妃,淳兒愿為奴為婢終侍奉您!若違誓言,淳兒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裴映寧抬手了太。
“此事我需同王爺商量……”
“王妃!”門房侍衛突然來報,“太尉之許安瑩在府外求見。”
“來做什麼?”裴映寧頓時冷了臉。天知道,現在最想弄死的就是太尉一家!
“回王妃,許小姐說之前同您有諸多誤會,今日是特意來向您請罪的。”
“請罪?”裴映寧冷笑。若許安瑩真知道自己錯了,那昨夜周常海便不會傷了!
“王妃。”祝蘭淳突然抬起頭喚,“奴婢聽說太尉大人向前王副將婚,要王副迎娶許安瑩,但被王副將拒絕了。”
“還有這種事?”裴映寧忍不住驚訝。
王勵竟然拒絕娶許安瑩?
這麼好的一樁婚事,那王勵竟然不同意?
本不想再見許安瑩的,但聽了祝蘭淳的話,突然起了一點八卦心,于是吩咐門房,“請進來吧!”
倒要看看,這許安瑩究竟想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