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臥房里。
裴映寧正伏在桌邊畫畫,房門被推開,突然一淡淡的酒氣飄進鼻子中,抬頭看去,直接拉長了臉,“你飲酒了?”
尹逍慕沒有否認,徑直走到旁,看所作的畫。
只是還不等他為畫中的件到驚異,便傳來人罵聲,“尹逍慕,你是不打算要胳膊了?昨晚崩了那麼多,你還敢喝酒!虧得你在外被‘神醫’,你那‘神醫’之名是誆來的吧!”
尹逍慕摟住腰肢,非但沒因為的惡言惡語生氣,反而揚了揚薄,“你總算知道關心為夫了?”
裴映寧一臉黑,“……”
沒關心他嗎?
雖然、但是、也許在食住行上對他沒有太上心,可是朝夕相著,還要做什麼?
“這些都是你們那邊的兵嗎?”尹逍慕突然拿起桌上的畫紙,滿是驚艷地欣賞起來。
雖然他有轉移話題的嫌疑,但聞著他上酒氣并不重要,想必也就一兩杯下肚,遂也沒再說什麼。
對于他的疑問,認真同他講解起來,“我們那邊早流行熱武了,這些是我想通過現下的技打造出來的改良版,能比現在的兵更輕便、更堅韌。不過作要讓塵塵兒去做,他數理化學得好,實踐作能力比我強。”
尹逍慕一點都不懷疑的話,因為楚王府后山那些雷蛋子幾乎都是周塵功勞。
“什麼要我去做?”
說曹曹到。
周塵著門框進來一顆頭,臉上笑得跟開了花似的。
尹逍慕俊臉一沉,“還不進來!”
周塵立馬跳進屋,嘻嘻哈哈地到他們邊,看到畫上的東西,他二話沒說接下畫紙,折好便放進袖口。
“這些兵都是小意思,只要銀子到位,神兵利都不在話下!”他說著話從懷里取出幾張銀票,得意無比的在他們眼前揚了揚,“我剛搞到手的!”
“……”尹逍慕角狠狠一。
裴映寧奪過銀票數了數,好奇問道,“你從哪弄到的?”
周塵嘻嘻哈哈地把經過說給他們聽,末了還忍不住揶揄,“沒想到那些名門貴如此有錢,隨隨便便上就帶著上千兩銀票。我還想著最多只給幾百兩,沒想到直接一口叁仟兩,差點沒把我笑死!”
裴映寧也忍不住笑。
只有尹逍慕沒有表,甚至額角還冒出冷汗。
就他們坑人錢財的狠勁兒,山里土匪都得喊他們一聲‘大當家’!
他甚至有些慶幸,從一開始就沒與他們為敵,不然這會兒不知道被他們坑去多……
裴映寧把銀票還給周塵,“這離咱們軍工廠的建設又近一步了,可喜可賀!”
“軍工廠?”尹逍慕眉輕擰,似沒理解到的意思。
“王爺,你咋這麼笨呢?私藏兵是犯法的,我們要打造兵,肯定要有自己的地盤,有了自己的地盤還要有自己的人手,特別是材料那些更是大頭,不多攢點銀子怎行呢?”周塵解釋完,沖他眉眨眼,“你要不要,也不多,投資個幾萬兩銀子我讓你做副廠長。從此開始霸總模式,走向人生巔峰!”
“噗!”裴映寧直接噴笑了。看著某爺那黑黢黢的俊臉,趕出聲攆人,“去去,霸總你當就是了,王爺威武不屈,不需要再霸了!”
周塵嘻嘻哈哈地揣著銀子跑了。
等他一走,尹逍慕冷颼颼地盯著問,“何為霸總?”
裴映寧哭笑不得。
能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那啥,以后你就知道了……走走,我幫你換傷藥去,順便把你上的味兒洗洗……”
……
失蹤案依舊沒有什麼眉目,唯一的線索便是裴映寧想到的去調查三郎嫂的背景,但這需要時間。尹逍慕把此事給了刺史陸博勝,眼下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待消息。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到來的原因,近些日子夷霖城太平了許多,沒有再接到失蹤的報案了。
不過尹逍慕也沒得閑,按照裴映寧的提議,把城里的兵力分了多個小組,每兩個小組替著負責一個區域的巡邏,以確保各安穩。
而裴映寧在府中,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王勵來找過多次,但每次都被金嬤嬤以沒起床為由打發走了。
這天,王勵一早過來‘請安’,不但沒被金嬤嬤打發走,還同金嬤嬤在門外起了爭執,直接把裴映寧給吵醒了。
只聽他在門外故意放開了嗓門,“王爺每日早出晚歸,王妃每日睡到晌午才起,這何統?哪有子如此懶惰的,這要是讓皇上知道,只怕你我都不得罰!”
裴映寧聽得直接翻白眼。
什麼早出晚歸,明明天亮才出去,午后便回來了!
再說了,是不想起床嗎?每天晚上跟榨油一樣把榨干才睡,還不興睡個懶覺補充力?
最可惡的是,尹逍慕每天都會回來,這姓王的不挑尹逍慕在的時候過來,專挑早上過來……
說他沒病,怕是鬼都不信!
這些天都忍了,但既然對方要故意揪他辮子,那就別怪不客氣!
隨便套了件外衫,像浴袍一樣懶散地系了帶子,拉著臉去一把將門打開,“吵什麼吵?公打鳴都沒你得響,母下蛋都沒你得歡!你勤快,那廚房的鍋你刷了嗎?碗洗了嗎?所有人的鋪籠罩被你都整好了嗎?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專盯著我睡覺,咋的,你是要準備給我接生還是要伺候我坐月子?”
王勵,“……”
看著他漲紅的臉,裴映寧一點都沒松口,“那麼能耐,怎不去找王爺說事,你讓他晚上別跟我滾床單啊!”
金嬤嬤偏開頭,肩膀抖得有些厲害。
王勵被罵得除了瞪眼,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裴映寧冷哼地勾了勾,“王副將,你是皇上邊的紅人不假,你也可以說你是奉旨來這里伺候王爺的。但伺候人也要找對人,我一個宅婦人,可不敢要求你這樣的人晨昏定省。”
王勵漲紅的臉漸漸變得鐵青,“王妃,末將是奉旨來夷霖城督促你伺候王爺的!”
裴映寧頓時樂了,“奉旨督促我?督促我什麼?難不天家的媳婦還要鳴時分起床洗手作羹湯,然后挨個端到你們面前,順便再喂到你們里?是不是做不到就抗旨不尊?那不好意思,我長這麼大,連柴都沒劈過,要讓我做那些事,那你們只有死的份!”
“你……”
“王副將。”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冷笑地朝他近了兩步,故意了嗓音,“不是我說,何必傷神費腦地找我麻煩,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是更省事?你主子也真是的,既要人死,又怕污了自己的仁德之名,別說我瞧著你為難,我都替他到為難。”
“放肆!”王勵猛地暴怒指著,“楚王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辱罵圣上!”
“我辱罵圣上?誰聽到了?”裴映寧四下張,然后朝金嬤嬤問道,“金嬤嬤,你瞧見了嗎?”
“回王妃,奴婢什麼都沒瞧見。”金嬤嬤低頭回道。
裴映寧臉一厲,突然指著王勵暴怒,“放肆!你一個外男竟敢擅闖本王妃寢臥,真是膽包天!”
“你!”
王勵一張鐵青的臉都快裂了,眼珠子突兀得仿佛要從眼眶里滾落出來。
裴映寧轉瞬‘哈哈’大笑,抬手拍了怕他的肩,道,“大兄弟,宮里待久了是不,以為我跟那些人都一個樣?得了,你還是另外想辦法對付我吧,找茬的話,不是我吹,你真不是我的對手。”
說完,也不看王勵的樣子有多想吃人,轉頭也不回地進了臥房。
“嬤嬤,勞煩您進來幫我梳一下頭,王爺今晚邀了刺史和城主前來做客,您得幫我挽個高大上的發髻,我雖然又懶又饞比豬還沒用,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丟了王爺的面。”
“是。”金嬤嬤抖著肩膀跟著進屋。
待房門一關,裴映寧聽到門外離去的腳步聲,隔著門板都能覺到對方的怒氣和殺氣。
冷冷一哼,然后低聲道,“嬤嬤,塵塵兒答應許安瑩今晚行,他不是還沒想好要給許安瑩找個什麼樣的男人嗎?你告訴他,人選已經有了,咱們給他們撮合撮合,既不浪費他們帶來的藥,也不枉他們白來這一趟。等后面回京,說不定咱們還能喝上一杯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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