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丫鬟推開房門,領著一名十四五歲的進來。
“靜嫻給大姐問安,大姐萬福。”站在床邊很有禮貌地蹲福。
“免禮。”裴映寧忍著子酸痛坐起,但并沒有下床,靠著床頭問道,“四妹找我有何要事?”
裴靜嫻下意識的朝丫鬟看去。
裴映寧微微瞇眼,隨即朝丫鬟吩咐,“你去外邊候著,順便把門帶上。”
“是。”丫鬟順從地退了出去,并為們關上房門。
房門一關,裴靜嫻突然朝裴映寧跪下,未語先哭了起來。
裴映寧倍覺不快。
大半夜來床跟前哭喪麼?
只是被某只狗‘咬’了,還沒死呢!
“哭什麼?有什麼話直接說!”
“大姐,求您救救靜嫻吧!”裴靜嫻哽咽哀求道。
“救你?救你什麼?”
“大姐,靜嫻在裴家快沒活路了,懇求大姐出嫁之日帶上靜嫻。靜嫻發誓,靜嫻對楚王絕對沒有非分之想,哪怕您讓靜嫻在楚王府做個使丫鬟,靜嫻也心滿意足。”
裴映寧試探問道,“你的意思是想隨我出嫁到楚王府,給楚王做小妾?”
裴靜嫻低頭不語,只是嚶嚶哭聲更顯凄楚可憐。
而的沉默也代表了的答案。
裴映寧角斜了斜,不是笑,而是無語。
姑且不論這裴靜嫻是否真的喜歡楚王,單是所提的要求,對這個二十一世紀來說就充滿了茶味兒。
“如果說我不答應呢?”
“大姐……”裴靜嫻仿佛知道會反對,抬起梨花帶雨的臉蛋,哭求道,“我真的別無生路才來求您的,母親說要把我許給周尚書家的小兒子周塵,可那周塵天生便是癡傻兒,我不想同一個傻子過一輩子,懇請大姐行行好,救我離苦海!”
裴映寧眼中溢了一冷意。
“如果我執意拒絕,是不是我就變了見死不救、鐵石心腸、沒有人的惡人?”
“大姐……”許是瞧出起了怒,裴靜嫻低低地喚過后便咬著不再出聲了。
眼前的孩,放在二十一世紀就只是個稚氣未的初中生。裴映寧本想趕離開,但瞧著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趕人的話便咽了回去。
“你應該還沒及笄,此時談婚論嫁未免過早了。”
“可……”
“就算二娘要把你許給一個傻子,但好歹你也是嫁過去做妻,何況尚書府也不是小門小戶,你就算做不了當家主母,但有太傅府為你撐腰,也沒人敢輕賤你,于你的出生來說這算是一樁不錯的姻緣。”
“大姐,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想做別人手中的棋子。”裴靜嫻又嚶嚶哭起來。
裴映寧臉不是很好看了,語氣也了幾分,“你如何能篤定進了楚王府就不會變棋子?何況還是做妾!”
裴靜嫻一邊用手絹著淚珠,一邊還想再說什麼。
可裴映寧已經沒了耐心,“你走吧,今晚的話我就當沒發生過,以后不許再提!”
面前的孩哭得是可憐,加上有范碧珍和裴靈卿這對母在,為庶也定會免不了被欺。
可是,論慘,誰能和原比?
沒人同原半分,憑什麼替原去同別人?
見態度冷,隨時都有大發怒火之勢,裴靜嫻也只得哭哭啼啼地起,然后離開。
裴映寧躺回枕頭上,對于這麼個曲,當場是生氣了,但并未往心里去。
就眼下的狀況,顧自己都顧不上來呢,有什麼資格去管一個陌生人?
正在打算好好睡一覺時,門外又傳來丫鬟的聲音——
“啟稟大小姐,楚王府來人了。”
立馬黑著了臉,幾乎是咬著牙坐起。
那個狗男人,了整整半日還不嫌夠,這大晚上的還要搞什麼名堂?
披了件外衫,扶著酸的腰肢走出房門。
見出來,玄柒先行禮,然后將一只藥瓶呈向,“大小姐,王爺說您今日累著了,要您務必服下此藥調養子。”
裴映寧朝丫鬟看去,“你先退下吧。”
丫鬟順從地退了下去。
等一走,裴映寧才接過藥瓶,打開聞了聞,蹙眉問道,“這是什麼藥?”
那男人會讓調養子?鬼都不信!
玄柒從神中看出猜疑,心下衡量了一番后,還是如實回道,“避子藥。”
裴映寧一點都沒意外,只是將瓶里的藥丸倒出來多看了一眼,僅此而已,然后干脆利落地送進里。
看著吞咽下去,玄柒微微笑道,“大小姐,時候不早了,小的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慢走。”裴映寧轉便回了房,都沒多看他一眼。
倒是玄柒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背影,角不由得有些。
避子藥,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便服下,還真如王爺所說,這裴大小姐不可小覷!
回到房里的裴映寧這一次是真的倒頭便睡。
對于楚王派人送避子藥一事,說心里話,還求之不得呢。
嫁都不想嫁,何況是懷孕,就算歷經兩世,這兩件事都不在的人生規劃中。
現在最想做的是,借著京城的條件,再弄兩把火槍,然后就遠走高飛。
所以第二天,立馬又投到鐵鋪中,給了那幾名鐵匠高額的銀子,讓他們加急打出要的零部件。
許是那日在鐵鋪里狠狠‘報復’過,近段時日楚王再沒出現過。
裴映寧樂得高興。
誰都不怕,就怕那男人舉著‘被玷污’的旗號搶東西占便宜。沒辦法,誰讓先做禽在道德上落了下風呢!
眼下,懷里有錢,手里有槍,接下來就該是跑路了。
可就在做好準備的當天,裴靈卿突然找來了。
隨一起來的還有裴靜嫻。
兩人穿著鮮麗的衫,描眉染脂,打扮得分外迷人,一同邀去護城河參加半年一度的花燈節。
“大姐,你還沒見過花燈節吧?今日十五正巧是花燈節,護城河那邊可熱鬧了,我和嫻兒往,你同我們一塊去可好?”
“可是我沒什麼準備。”裴映寧假裝猶豫。
“大姐,你天生麗質,不施脂便有傾城之貌,何須像我們這般刻意妝扮?”裴靈卿一臉羨慕地夸道。
有在,裴靜嫻完全就是個背景板,腰板還沒裴靈卿的丫鬟得直。
裴映寧心下嗤笑。一個喜歡楚王,一個想給楚王做小,就沖們姐妹倆的心思,今晚這護城河一游,若是原還在,怕是被坑得連白骨都不得剩!
本想今晚找機會離開的,可沒想到有人不怕死的找上來。
這不正好讓報仇了嗎?
所以故作猶豫之后,便跟著裴靈卿和裴靜嫻他們出了太傅府。
……
所謂的花燈節,最不缺的便是俊男。
當然,各式各樣的花燈也是最引人注目的。整個護城河被點綴得華麗眩目,像置星河般,熱鬧而浪漫。
裴靈卿和的丫鬟小鹿最是歡快雀躍,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哪里人多便如彩蝶般飛向哪里,無時無刻不展現著的純真和燦爛。
如果不是一穿越來就中毒失,裴映寧也很難想象,就是這麼一個看似純真燦爛的孩,心思竟歹毒得讓人發指!
一路低調地行走在們后,而裴靜嫻則帶著丫鬟翠兒安靜地行走在后。
裴靜嫻在想什麼,不知道。只知道,今晚敢有任何作,會讓和裴靈卿一個下場!
“大姐,你看那邊的花燈好漂亮,我們去買一只許愿吧?”
正在思考著怎麼對裴靈卿下手時,一直默不吭聲的裴靜嫻突然拉了拉的袖。
裴映寧隨著指的地方去。
裴靜嫻所說的許愿,就是把自己的心愿寫在紙上,再把紙放在花燈里,然后將花燈放河中,意在向河神許愿……
而在看向花燈的瞬間,整個人突然僵住,雙眸更是不控制的放大。
不遠的幾棵矮樹上,掛滿各式各樣的花燈,其中,竟有一只黑白熊貓頭!
熊貓……
那是另一個世界老家的產,他們日常喊‘滾滾’……
“大姐,你怎麼了?”發現神異常,裴靜嫻好奇地盯著打量。
裴映寧回過神,飛快的朝那熊貓花燈跑去。
自行從樹枝上取下花燈,赫然發現上面還提有一首《靜夜思》……
剎那間,熱淚盈眶,捧著花燈的手止不住抖。
因為不僅僅是這首刻在骨子里的唐詩,最讓想哭的是,看到了悉了字跡!
“姑娘,喜歡這燈嗎?”突然耳邊傳來一蒼老的嗓音。
抬頭看去,對方是個眉眼慈和的布老者。
“請、請問,這花燈是誰做的?”
“不瞞姑娘,這是位公子做的。”老者一邊解說一邊笑道,“那公子可有趣了,我說這花燈長著一雙大黑眼像極了鬼頭,他非說這什麼熊貓,還說是什麼國寶,你說可笑不可笑?他讓我幫他賣,賣出的紋銀全給我,可是這‘國寶’掛在這里許久,別說賣出去了,沒把人嚇跑都算不錯了。姑娘,你要是喜歡便拿去吧,我也不要你的紋銀了。”
“謝謝。”裴映寧半點都沒推辭,從腰間取出一塊碎銀,塞到老者手中,忍著激,低聲問道,“老人家,你知道那公子長何模樣?往何去了嗎?”
老者著碎銀,一臉的皺紋笑得更加明顯,指向河堤東面,“往那邊去了!那公子長得一表人才,穿的是一藍袍,一看就是富貴人!”
裴映寧一聽,拔便要去尋人。
可正在這時,裴靈卿和裴靜嫻湊了過來。
“大姐,你選的這是什麼燈啊,又丑又嚇人。”裴靈卿一臉嫌棄。
要不是自己是個素質青年,裴映寧真想吐兩口唾沫。
又丑又嚇人?
說的是自己那人皮包裹下的狼心狗肺嗎?
“不是要許愿嗎?我已經選好燈了,你們也快些挑選吧。”忍了一口氣,出笑催促們。
“二姐,趁現在河邊人不是很多,我們也趕挑選吧。”裴靜嫻也溫的開口。
裴靈卿掃了一眼周圍的花燈,然后沖丫鬟小鹿指了指一盞荷花燈。
小鹿上前,為取下。
裴靜嫻挑的是一只兔子燈。
在離開時,裴映寧到老者邊,快速低語了幾句。
老者先前得了的銀子,對的話自是笑呵呵的應下。
沒多久,姐妹三人出現在河邊。
在裴靈卿和裴靜嫻將花燈放河水中時,裴映寧捧著手里的熊貓燈,心里如熱浪奔騰,久久都沒法平靜。
沒想到歐塵也來了這個異世!
他們是一個學校的,歐塵比小一個年級,是的學弟,也是日常的跟班……
本想今晚離開,可是看著手中的‘滾滾’,不得不打消計劃。
“大姐,你怎麼還愣著呀?”裴靈卿放完燈后見紋不,便溫上前催促,“快許愿放燈啊!”
裴映寧快速整理好緒,沖說道,“我這愿有點長,怕河神記不住,所以多許了兩遍。”
“呵呵!”裴靈卿笑不達眼,看的眼神還著幾分看怪的神。
“大姐,你許了什麼愿?”裴靜嫻好奇地問道。
“愿說出來就不靈了。”裴映寧神地笑了笑。
不等們再催促,蹲下準備將熊貓燈放河里。
然而,就在蹲下的瞬間,后的人也跟著了——
眸底閃過一冷笑,子猛地一側。
‘噗通’!
一聲巨響。
“啊!”
接著便是尖聲。
裴映寧扭頭看去,驚的人是裴靜嫻和丫鬟小鹿、翠兒,那落水的人自然是——
“呀!二妹落水了!”
也夸張的大喊起來。
喊完后,將熊貓燈往水中一扔,接著也跳進了水中!
“大姐,快救二姐!”
“二小姐!您撐住啊!”
上面的人瘋狂大,并很快引來人群圍觀。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裴映寧抓住裴靈卿了!
落水的裴靈卿拼命的在水里掙扎,裴映寧表面上是在救,實則卻借著漾的水波一個勁兒的將往水里扯,然后里還大道,“二妹,你別怕,我救你上去!”
岸上的人看到跳下去救人,自然也沒有人再跟著跳下去。
就在他們等著看裴映寧把人救上來時,裴映寧突然又大,“啊!我腳筋了!”
還不等岸上的人反應過來,和裴靈卿已經沉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