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兮：“……”

沒好氣的瞪了李夜璟一眼，“你看看你怎麼教孩子的，你不去上朝，他也不去上學，咱全家都躺平，咱吃啥喝啥？”

李夜璟說：“我娶了福順商行的大掌柜為妻，還怕沒吃沒喝？”

葉璽道：“我娘是福順商行的大掌柜，我守著金山銀山天天山珍海味都吃不完。”

嚯，好家伙。

“我還指著你爺倆養活我呢。”

正說著，外邊的雀兒又敲門，“王爺，王妃，起了嗎？王公公來了。”

“王公公來了？喂，李夜璟，王公公來了呀。”葉婉兮急道。

李夜璟面出一不悅，冷哼一聲說：“他來就來唄，讓他等著。”

“不是，怎麼能讓他等著？他等著就等于說父皇在等。”

“讓他等。”李夜璟咬牙切齒。

葉婉兮嚇一跳，看著李夜璟不悅的臉問：“怎麼了？”

李夜璟移開了視線，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沒什麼，你繼續講。”

葉璽不懂什麼，也在一邊湊熱鬧，“娘，繼續講。”

葉婉兮哪里還講得下去？

“行了啊你倆，貧歸貧，王公公都來了，肯定不早了，至現在也是早朝后的時間，咱們得起了。”

嘆了口氣，掀開被子起。

“雀兒，讓伺候的人進來吧。”

“是。”

不一會兒幾個丫鬟便進來，不過沒有他們的允許不敢到屏風后，只端著梳洗的用候著。

李夜璟也不得不起，先是幫葉璽穿好服，再讓葉婉兮幫忙穿。

葉婉兮自然的拿了輕甲過來，李夜璟卻是拒絕了。

“不穿這個。”

葉婉兮道：“你不去軍中？”

“今日不去了，換朝服吧，我跟你一起進宮。”

就算是親兒子進宮也得穿正裝朝服，這是規矩。

這套服穿起來講究，比較復雜，他們一般都是讓丫鬟輔助完。

葉璽穿好之后，吃了東西就讓管家侍衛送去上學了，他倆簡單的吃了一下去見了王公公。

王公公已經等了許久，但不敢埋怨，只委屈的表示君上久等。

李夜璟淡淡的看了他幾眼，對他沒什麼好。

“王公公，請吧。”

“是，楚王，楚王妃請。”

門口早準備了馬車，李夜璟扶著葉婉兮先上去，自己才接著鉆馬車中。

進宮的路還有一段，葉婉兮便在路上小聲的告訴他江南道的況。

“現在江南道做主的基本上是張老頭，他是薛老將軍留下來的人，比謝東宸更忠心。”

“梁王殺了魯王這仇，在他這兒是絕對不能善了的。梁王若是功了，想要登基，江南道必反。”

“我知道你一心想推梁王登基，可是現在事有變，他在那麼多人面前手殺了魯王，這是事實，這弒兄的罪過想推到趙忠上都不能。所以……除非一場腥的鎮，不然這事兒不了。”

李夜璟眉頭皺。

葉婉兮繼續小聲的說：“還有，江南道比你想象中更強，所藏私兵也許比你想象中更多。梁王被謝東宸激怒，萬軍面前殺魯王，可真是沖了。”

李夜璟看向葉婉兮，“你跟我說這麼多，是何意？”

“何意？”葉婉兮苦笑道：“權衡利弊，你上都比老四上強。”

“你是說，你希我去爭那帝位？”

葉婉兮搖頭，“我只是權衡利弊跟你說一說，你要怎麼決定我不參與意見。”

李夜璟苦笑道：“在張老將軍眼中，我跟老四沆瀣一氣，我們誰做皇帝他都不愿意吧，他現在中意的是老六。”

葉婉兮道：“張老頭是不愿，但是江南道的年輕士兵們不那麼想。他們不懂得哪位皇子與哪位皇子關系好這些事，魯王又不是你殺的。況且，我還親自去江南道接魯王回京城呢。”

李夜璟哭笑不得，“你這意思，在年輕的士兵心中，我比較合適？”

“我可沒說啊，不過你在他們心目中就是不敗戰神，這是真的。每一道軍營都流傳著關于你的神話，你想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你想想你剛接手東軍的時候，那些人有多興吧。”

李夜璟驀地笑了，“你是不是想做皇后？”

葉婉兮沒好氣的瞪他，“我真沒這麼想，不過……你如果有那個心的話，我這嫁隨嫁狗隨狗，也沒得挑不是？”

李夜璟在額頭上彈了一下，“那你不想江南風了？”

“想。”

“你可知，趙氏為后的那些年，除了被算計出宮的那一回，就沒有離開過京城，連離開皇宮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呃……

“父皇除了去皇陵，自上位以來就沒再出過城。每日早朝必到，因特殊況不上或者晚上的次數，同樣屈指可數。”

咳咳……

“帝后，風是風，可是要付出自由。”

葉婉兮點點頭，嘆道：“是啊，你說得沒錯。”

“知道父皇為什麼喜歡畫山水嗎？”

“為何？”

“我曾聽他說過，他說站在京城最高的鐘樓上，都看不到山。他記憶中的山猶如仙境，神廣闊。站在山巔之上，手可天，浮云腳下踏。那鐘樓修得再高，人力所至，哪能與天地造化相比？浮云永遠不可能被踩在腳下。”

“父皇也曾見過那樣的山？”

李夜璟點點頭說：“在他年輕時，先皇賜婚，他曾親自去過江南。”

葉婉兮聽得一陣慨，猶記得父皇最初的夢想并不是做帝王，他也曾如白紙上的一幅丹青，簡簡單單，只有青紅二。

權力，仇恨，還是什麼？將他染得五六。

……

皇宮

“楚王殿下，楚王妃，君上已經等了許久了，你們這邊請。”

兩人跟著小太監去了鐘樓。

鐘樓？

兩人剛才在馬車里還在說鐘樓，沒想到君上就在鐘樓里等他們。

葉婉兮被招見數次，還第一次在鐘樓被召見呢。

“父皇什麼意思？”葉婉兮小聲的問。

“噓。”李夜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睛往上瞟了下，示意往上看。

葉婉兮一抬頭，就看到君上站在高高的鐘樓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忙住了，低著頭，低眉順眼的跟在李夜璟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