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了,都丟了,他人生的方向在哪兒?
怎麼辦呢?
以后他該怎麼辦呢?
為一扶魯王上位,為了他的事業他做了那麼多,付出那麼多。
做了言而無信之人,毀了,殺了。
可現在魯王已死,他該怎麼辦?
謝東宸子劇烈的抖著,對上葉婉兮的臉,他驚恐不已。
不想看到,不敢看到。
他現在想要逃離這里。
謝東宸踉蹌著爬起來,掉頭就跑。
慌之下,竟忘了那門怎麼打開,幾次都失敗了。
葉婉兮平靜的看著,緩步上前,幫他將那門拉開。
心慌不已的謝東宸像一支利箭似的就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山川林之間。
“將軍。”
他的隨從急忙追上去。
李墨琰急忙從屋外進來,擔憂的看向葉婉兮,“三嫂,你沒事吧?”
“我沒事。”
李墨琰害怕的看了看地上的那灘跡,就在前不久還活生生的跟著他們一起來此的人,就死在這兒。
尸被人帶出去了,跡還流著一大灘,讓人一看就目驚心。
“我們現在怎麼辦呢?我看那謝東宸好像神不太正常,他敢縱容手下如此大膽的殺人,他不會瘋了吧?”
葉婉兮抿著,目沉沉的沒有說話。
李墨琰繼續小聲的說:“三嫂,你說他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葉婉兮緩緩轉過頭看向李墨琰說:“在這里,最可怕的不是謝東宸。”
“啊?那是誰?”
葉婉兮沒說,回過頭看,看向遠。
魯王死了,謝東宸的信念沒有了,他的人生沒有了方向,大打擊,以后的路該怎麼走,他不知道。
他看腳下的路,時而蜿蜒曲折,時而阡陌錯。
他抬頭看天,蔚藍的一片,像個大鍋蓋籠罩著他,不分方向。
他看兩邊的樹。
看不到盡頭的林,遮住了他的眼。
那茫茫山巒的云卷云舒,不知何而來,也不知卷向何。
謝東宸跌跌撞撞的,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那一座孤峰前。
這里干凈雅致的小院沒有了,只余一座焦黑的廢墟。
他大驚失,急速地向那小院的廢墟跑去,步伐有些凌,一不小心踢到一焦黑的木,整個子都跌了下去。
“唔!”
手按到了一塊木炭之上,將木炭按了灰燼,可那中間火都燒不毀的榆木疙瘩卻是扎破了他的手。
他緩緩抬起手來,發現已是鮮淋漓。
“將軍。”
虎子聽說他神不對,跑了出來,便急忙四找他。
他猜他會來這兒,果然,在這里找到了他。
“將軍。”虎子蹲下,看到他手上的跡,再抬頭看他雙眼無神的樣子,心里很是擔憂。
他輕聲喊他,卻聽不見他的回應。
“將軍,咱們回去吧,我軍醫來給你包扎傷口。”
謝東宸直接推開了試圖扶起他的虎子。
盯著眼前的一片廢墟聲問道:“怎麼變了這樣?”
“這……不是您……放的火嗎?”虎子小心翼翼的提醒。
謝東宸全一震,整個人都被激起來,“我放的火?”
虎子:“……”
“我怎麼不記得我放的火?”
虎子有些懵,但更多的依舊是擔憂。
“將軍,這兒已經燒這樣了,誰放的火都不重要,咱們快走吧。”
“不,我不走。”謝東宸用力的推開了虎子,踉蹌著往廢墟深走去,似乎在找著什麼。
“將軍,你找什麼?”虎子忙上前。
謝東宸沒理會他,只用染的手不停的翻找著。
燒毀的房屋下,是燒毀的床,燒毀的座椅,還有那燃盡的書……
找到了,就是它。
他開心的笑著,小心翼翼的輕輕靠近,試圖將那一堆書樣的灰燼捧起來。
可是,此時突然一陣山風吹來,頓時將那一捧灰燼吹得渣都不剩。
謝東宸心里突然就空了,看著那被卷上天空的灰塵心又被無助填滿。
那書中的容,他明明只看了一遍,可此時也不知為什麼,他那麼清楚的記得書中的容。
將他們的過往記在其中。
那年,他收到君上的詔,的回京城,接下了這個任務。
他的去了景家,向大火中燒傷的景夫人送去了江南一代特有的藥,很是新鮮。
英國公對他很是激,卻也勸著他快些回江南去,被人發現他私自離開江南就不好了。
他說,他回家祭奠死去的母親,每年母親的忌日他都會回來,就算被發現了他也不怕。
英國公說,他是在欺君,違反君令,此舉看似孝順,實在任妄為。
景大小姐站出來反駁了的父親。
那時溫婉的聲音,猶如還在耳邊回。
“孝順就是孝順,怎看似孝順?母親拼著命才將我們生下來,我們若是連墳前祭拜都做不到,又如何對君上忠誠?”
說:“小將軍盡管祭奠謝夫人,君上仁厚,定能理解小將軍的孝心。”
英國公被氣走,他趁機邀請,讓幫著放哨,欣然答應。
之后的每一年他們都如此。
他祭拜母親,幫他放哨,路上他們就在一起閑聊。
講起他不在的這些日子京城里的變化,講起婉兮。
他特別喜歡聽講婉兮,因為每次講婉兮的時候都特別高興,充滿了活力又充滿了向往。
母親生前問過他,等長大了,讓婉兮給你做媳婦好不好?
他清楚的記得他是拒絕的,他說婉兮霸道,什麼都跟他搶,搶他的玩偶,搶他的糕點,他不要婉兮做他的媳婦。
他從小跟婉兮玩,但不要做媳婦。
是了,他記起來了,兒時的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可是后來,他在景大小姐口中聽到一個與他了解中完全不一樣的婉兮。
別人眼中的刁蠻任,在口中是率真。
別人眼中婉兮不要臉,在口中婉兮敢無所畏懼的追求。
曾說過,好羨慕婉兮,羨慕無所畏懼。
總之,他聽來的傳言中,婉兮的各種不好,在口中都變了樣。
漸漸的他也喜歡上了口中的婉兮。
他突然想起來,兩位母親都活著的時候,說要婉兮給他做媳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