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火爐邊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香苗才回來。
“人實在是太多了,我買了往回走的時候那隊伍還排得老長了。”香苗好奇的問:“姑娘,這話本有那麼好看嗎?”
這個問題誰都好答,只有喬雅南不好答,總不好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應該……”
眼神落在翻開的第一頁上,喬雅南愣住了。
話本是閑書,沒那麼規范,那些小作坊做出來的字都看不清,如志興書局這樣的會用好紙好墨,排版等等也會用心,但也不會有經史子集那些序啊,引啊,著作人生平啊等等。
可這本名為《清河一夢》的話本,比之其他話本多了一頁著作人介紹。
雅節先生,真名喬雅南,文師后人,恒朝唯一里長,被鄉民戴。五歲啟蒙,讀經史子集,擅長活學活用,有擔當,有魄力,有勇氣,是個能讓人看到希之人。
喬雅南被那句‘恒朝唯一里長’震得說不出話來,吹其他牛也就罷了,就這一里之長也值得拿出來說?湊不出字數可以撕掉這頁啊!
“姑娘?”
喬雅南直接把書遞過去給看。
香苗是識字的,一臉莫名的接過書看了一眼,然后猛的拿到眼皮底下仔細的一筆一劃的看。
“姑,姑娘,我是不是眼花了?雅節先生是,是您?”
“我現在也不是很想承認。”喬雅南隨手扯了毯子蒙住頭。
香苗低頭看看書,又看看人,覺得玄幻極了,那麼多人排隊買的話本,是家姑娘寫的?!這得嚇死多人!
回想了下書局外那些目瞪口呆,一徑說著不可能的人,香苗角都快咧到耳后去了,讓你們看不起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是你們比得了的嗎?
把書捧到前,香苗小心的問:“姑娘,是公子做的嗎?”
“除了他,誰還會費這個心思。”
香苗放心了:“還以為您生公子氣了呢!”
“是有點生氣,好歹先和我通個氣,打我個措手不及的。”喬雅南把毯扯下來,有那麼個人事事想在你前頭,聽著別人說了難聽話都要反擊回去,要這樣都生氣就太不識好歹了。
而此時,本就熱鬧非凡的京城更是如同往油鍋里加了水,炸得那一個厲害。
雅節先生就是那個差著沈家百條街的喬雅南,這個等式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要說雅節先生是個人,這很容易讓人接,畢竟話本子干凈,字里行間看著就秀氣,可怎麼也該是個大家出飽讀詩書的人吧?
讀經史子集,這話誰不會說?有擔當有魄力,這誰不會夸?還什麼里長,和京城這遍地的兒比起來算個什麼,好意思拿出來說?
不可能,雅節先生絕不可能是那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喬雅南!
坐在家里等著看話本的姑娘公子們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坐不住了,紛紛前往志興書局。這話本是他們家出的,他們得給個說法。
齊通言把自己收拾得煥然一新,在眾人的催促聲中閃亮登場。
“如大家所見,雅節先生正是喬姑娘。至于真假……”齊通言笑得一團和氣:“這一段話,是由沈家沈懷信親筆所書,若不信,大家可去沈家找沈大公子確定一番。”
上沈家?誰敢?平時躲沈大人都來不及了,還敢送上門去?
“懷信常年以表字在外行字,以至于大家好像都忘了他的大名。”齊通言仍是笑瞇瞇的:“喬雅南和沈作節各取一字,名為雅節,這便是雅節先生名字的來歷。是不是要繼續買雅節先生的書,諸位想好了,若已經買了想退的書局愿意收回,僅限一個時辰。”
齊通言行四方禮,瀟灑退場。
不遠的馬車里,兩位沈大人在座。
老沈大人嘖嘖出聲:“我要是在這里撒一網,得網到多撲騰的小魚兒。”
“只要您一面,全網之魚。”
“總能逮那麼幾條游不快的。”老沈大人收回視線看向兒子:“這事你的主意?”
“是。”小沈大人應得干脆:“不喜們說雅南攀附高門。和雅南比,除了父輩給們掙來的好出,們還有什麼?”
“所以你就讓們知道,們追捧得不得了的人就是們看不起的人。”老沈大人琢磨了一番,點頭:“好招,捧的人和踩的人是同一個,們這會得多難。哎呀,這話本兒看還是不看呢?”
沈懷信聽著爹那幸災樂禍的口氣沒忍住笑了,起窗口的簾子看向大排長龍的書局,可見這事并未影響話本的歡迎程度。
雅節先生的名頭已經立起來了,不止京城,各個府城都賣得非常不錯,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打這個主意。
不過,雅南現在恐怕想撓他。還有兩天了,到時給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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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中度過兩日,便已是十八。
喬雅南醒得比任何一天都早,此時外邊還沒有靜,不想驚醒了守夜的丫鬟,抱著被子靠在床頭出神。
今天,要做新娘子了。
從一個時空嫁到另一個時空,路程不知要如何算,且永遠也再回不去。
曾幻想過哪天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那個世界的房間,和這個時空羈絆還不深的時候,很期待能真。可后來待得久了,慢慢的就越來越舍不得了,舍不得家人,舍不得桂花里,后來舍不得的范圍越擴越大,但最舍不得的,還是懷信。
閑著的時候也會想想,對懷信是嗎?還是說始于值,終于人品?
后來當再不想離開這個時空的時候,確定了,是懷信的,到愿意在三妻四妾的世界中冒險一回,愿意相信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愿意做一回曾最看不起的腦。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賭贏,可仍愿意去相信,懷信是的良人。
若最后賭輸了……
那也沒吃虧,睡到狀元郎了哎!還俊俏得不得了,這分明是大賺啊!
喬雅南笑倒在床上,的人生好彩,以后一定要給自己寫個話本子,當野史留傳后世,一定比正史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