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的聲音悲愴,淚流滿面,了周圍的人的心。
一路逃荒,風餐宿,顛沛流離,生病挨都是常有的事。像李家村這樣有組織的帶著糧食上路逃荒的,畢竟是數,更多的百姓,都是穿著一破衫襤,骨瘦如柴,帶著破爛破鍋上路。
一路走,一路乞討,各種酸楚,只有親逃荒才能知道。
悲傷痛苦會傳染,男老都不停抹眼淚。不讓過河,糧食吃完了,又不能回老家,他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龍胎能夠到悲傷的氣氛,也紛紛哭了。
李蓉噎著,眼神絕迷茫。
李大寶紅了眼圈,眼神茫然地看著天空。
柳盼兒難,老百姓的命如草芥,當真不值錢。
走投無路,柳盼兒不能坐以待斃,最後只能死一搏了。
「李村長,咱們別在這裏了,咱們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然後想辦法過河。」柳盼兒收斂心神,此時的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最沒用的。
李村長眼淚,點了點頭,「對,即使咱們堵在這裏,那些兵也不會讓我們過去,還不如趁早,佔據水源最好的地方,休息片刻,再想辦法。」
周翠花扶著婆婆,小聲安,樂觀心存希,「娘,咱們一路上有神仙保佑呢,這次咱們也一定能夠過河。」
李太頭髮花白,眼神深邃,其他人只看到不能過河,去不了南方,但想到了更深一步。
李太心裏擔憂,嘆息一聲說:「過河要錢,而且還要這麼多,可逃荒的人手裏哪來的這麼多銀子呢?我擔心是對岸的人不想讓咱們這些逃荒的人過去,所以才故意設下關卡。
另外,也有可能是府跟那些土匪勾結了,把我們圍堵在這裏,然後抓起來。反正不管如何,都不是好事。咱們得趁早做最壞的打算!」
柳盼兒聽到李太的話,微微一愣,心裏的擔心跟李太不謀而合。
都說人老,一點不假。
這李太目不識丁,但年齡大,閱歷多,加上人本來就很聰明,善於思考,所以現在能夠看到事更深層的一面。
李村長聽到母親的話,面大變,「如果不能過河,往回走,會遇到那些土匪,不管如何,都是一個死,沒活路了。」
其他人聽到之後,更加傷心難過,如喪考妣。
李太看到就連一向堅強的兒子都開始著急了,其他人更沒有好辦法,此時突然看到柳盼兒面凝重,但並不慌。
想到最近柳盼兒做的事,李太想了想,然後問柳盼兒,「元青家的,你見識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柳盼兒見李太問,微微一愣,現在不是藏拙的時候,「大祖母,咱們老家還在大旱,明年估計還會有蝗災,就算咱們能夠躲得過土匪回到老家,也無以為繼。
現在南方很顯然不讓咱們過去,畢竟能花得起一兩銀子一人坐船的費用,那都是有錢人,而不是逃荒的窮苦人。
現在咱們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想辦法過河,繼續像以前那樣在南方逃荒,不過這次咱們就算到了南方,估計南方的員和百姓也不樂意救濟咱們。
另一個辦法,咱們不過河了,就在河的北岸,咱們找到樹木水草茂的地方安頓下來。
這幾天我一直關注周圍的況,氣候已經接近南方,樹木茂盛,水流也多,咱們開荒種地,蓋房子。現在正直夏季,在樹林子裏打獵,在大渡河裏撈魚,總能填飽肚子。」
李村長一愣,乾地反駁,「咱們倒不怕苦,但我擔心那些土匪追過來,襲擊咱們怎麼辦?」
柳盼兒解釋,「那就需要咱們找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在外面挖陷阱,村子裏的年輕小夥子都練習箭打獵。對了,我看到附近有一種毒藥,到時候沾在箭頭上,只要破了皮,就得斃命。那些土匪幹過來,咱們就跟他們拚命。」
柳盼兒經過深思慮之後,過了河,也不知道以後如何,還不如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這時候趙家村的趙村長和劉家村的村長,唉聲嘆氣,走了過來,「李賢弟,這河咱們過不去了。我剛剛打聽到給錢坐船過去之後,府會在路引上面蓋上章,才放行。
有的人沒銀子,鳧水過河,有人不幸,被府的人直接中,被大渡河的兇猛河水沖走了。就算有的人僥倖過了河之後,因為路引上沒有蓋渡河的章,也會被抓起來,送去礦山幹活。那礦山可不是好地方,進去了,這輩子別想出來了。」
趙村長一路上很橫,畢竟這一路上趙家村男老足足四五百口子,壯年漢子也有一百兩百。可自從上次夜晚被土匪劫掠之後,了一大半,全村不足兩百人。
現在又無法過河,所以想過來跟李村長商量,如何應對。
半路上遇到了劉村長,兩個人互相寒暄嘆氣,來找李村長。
李村長聽到這話,臉憋得面紅耳赤,悲憤異常,「咱們當地不賑災,讓我們自生自滅。朝廷原本還管,現在看樣子也不管了。」
「是啊,李賢弟,我一向佩服你,你有什麼辦法嗎?」趙村長客氣問,進退不得,以後可怎麼辦啊?
李村長撓頭,苦著臉,「我要是有好辦法,也不會在這裏急得薅頭髮了。前有狼,後有虎,進退不得,這可如何是好啊!」
剛剛柳盼兒和他的老母親正在商量,還沒商量出來大概,當然不能隨意跟其他人說。畢竟是活命的辦法,當然先著自己。
劉村長面難,「出來的時候,劉家村還有兩百口人,現在只有一百多人了,被天災和那些土匪禍禍得家破人亡。
李兄弟,我捉著,南方的人不讓咱們這些逃荒的老百姓去南方,可能是因為上面的當的鬥起來了,咱們這些逃荒的老百姓命賤,沒人在意。
後面還有土匪,就我們這一百來人,本不夠那些土匪人販子塞牙的。我想著如果在這裏安頓下來,咱們三個村子合併在一起,終歸人多一些,力量也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