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華道別后,陳敬宗悄然回了自己的營帳。
富貴在外帳躺著,聽到靜,激靈一下醒了。
陳敬宗他掌燈。
富貴知道天一亮主子就得出發了,不敢耽誤,以最快的速度點亮一盞燈。
陳敬宗他在外面守著,自己坐在那張小小的書桌前,撕一張窄窄的紙條,寫下十個小字。
寫好熄燈,他合躺到木板床上,小憩了半個時辰。
醒來紙條上的墨跡早干了,陳敬宗將其折疊指甲蓋大的一團,放進袖口。
天才微微亮,陳敬宗等八個指揮使已經整隊完畢。
凌汝跟每個指揮使都單獨說了幾句話,到陳敬宗時,凌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這邊要繞的路最遠,但也不可輕敵,路上千萬小心。”
陳敬宗既是戚太后的婿,又是首輔陳廷鑒的親兒子,凌汝多還是給了陳敬宗一些照顧,譬如這次派遣先鋒軍黑龍潭攔截叛軍,八條山路,越靠近五朵山中央,越容易遇到藏匿其中的叛軍主力,外圍則安全多了,只是要多繞一段山路,費些力氣。
在凌汝即將收回手時,陳敬宗突然用力握住他的手,英俊的臉上浮現年輕武常見的輕狂倨傲:“這次算是歷練,下次再有跟隨您出征的機會,還請您待我與待其他指揮使一視同仁。”
凌汝一邊用拇指按住那個小小的紙團,一邊若無其事地點點頭。
八個指揮使分別帶領五千士兵出發后,凌汝又去巡視一圈其他隊伍的進展,然后回了中軍大帳。
屏退左右,凌汝單獨展開陳敬宗塞來的紙條,就見上面寫了十個字——八個斥候,以防今夜通敵。
凌汝皺起眉頭,叛軍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個時候,朝廷大軍只等按功領賞便可,哪個傻子還會冒著誅九族的險去通敵?
本不可能的事,凌汝覺得陳敬宗太過謹慎了。
但他給陳敬宗面子,還是暗中派遣了八個斥候,他們悄悄尾隨八支先鋒軍,特別要監察各個先鋒軍今夜是否有異。
·
山路崎嶇,陳敬宗、馬鴻、呂梁率領著大興左衛的五千士兵,沉默而迅疾地趕著路。
馬鴻手里拿著一張昨晚臨時繪制的五朵山地形圖,晌午短暫地休息過后,又走了一段路,馬鴻看看遙遙領先的指揮使大人,再看看手里的地形圖,跑過去道:“大人,咱們是不是走錯了?”
陳敬宗一把搶過地形圖,道:“這條路近,你們都跟快點。”
馬鴻:……
他猜測,大人是心急立功吧!
如此走了一個時辰,大興左衛與隔壁路線的濟衛遇到了。
濟衛的士兵們見到大興左衛的兄弟們,都很高興。
去年的二十六衛演武比試,他們濟衛本來又要拿倒數第五,不,因為以前總是倒數第一的大興左衛前兩局拿了高分,他們濟衛都暫且排到倒數第四了,沒想到最后一局比試,駙馬爺拉著他們倒數的四個衛所一起贏到了最后,濟衛更是第一次拿到了第三名。
這次出征,濟衛是以前五衛的份參戰的!
兩個衛所的士兵們互相好,濟衛指揮使狄肅也把陳敬宗當了好兄弟,雖然三十四歲的他比陳敬宗足足大了十歲。
“駙馬怎麼走到這邊來了?”
并肩走在前面,狄肅笑著問。
陳敬宗道:“不瞞狄兄,從今天早上開始,我這右眼皮就一直跳來跳去。”
狄肅:“之前每次出戰我看你都拼在最前面,居然還介意這個?”
陳敬宗:“我們家老太太以前特別信佛,我也寧可信其有吧,畢竟是最后一戰了,這個節骨眼真出點什麼,也太憋屈。”
狄肅點點頭:“是這個道理,那咱們就同行吧。”
陳敬宗:“你帶兵跟著我們走外圍,更安全。”
狄肅搖頭失笑,只當陳敬宗太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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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經是十月初七了,日頭早早就落了山,暮籠罩過來,風也變得冷颼颼的。
半圓的月亮散發著如水的月,奈何被山里到可見的林遮擋,山路也變得模糊不清。
陳敬宗等人堅持走到一更天,這才尋個避風的地方休整。
他們走的是五朵山的東北方向。
戚瑾所在的金吾前衛則是從五朵山的西南方向往黑龍潭包抄的,戚瑾雖然年輕,卻有過幾次出征的經驗,所以凌汝安排金吾前衛走在左先鋒靠近山中間的第二隊,這個位置,也有可能遇到叛軍主力。
白天趕路時,戚瑾同樣走在最前面,黃昏時分,他故意帶領士兵們稍微往外偏了些,士兵們以為他要尋找今晚的休整地點,也沒有質疑什麼。
夜幕降臨后,戚瑾爬到了一棵樹上,這里距離士兵們落腳的山坳頗有一段距離,他的理由是警戒。
五千個士兵被他帶了幾年,又有幾次出征的同袍誼,自然也沒有人懷疑他別有居心,反而欽佩指揮使大人守夜的毅力。
快到子時,戚瑾無聲無息地爬下樹,他將厚重的盔甲留在了樹上,只穿一深袍,面上也蒙了一塊兒黑布。
他朝黃昏時窺探到的叛軍大營而去。
晚風吹樹干,嘩嘩的聲響遮掩了他的腳步聲。
他急行的影時而出現在山路上,時而被樹影阻攔。
后傳來一聲輕微的樹枝折斷聲,短促而突兀。
戚瑾的腳步沒有半分停頓,一無所覺地往前走著。
繞過一面山壁,戚瑾突然往后一退,整個人山而立。
沒多久,一道黑漆漆的影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剛試探著探出頭,突然就撞上戚瑾近的影。
斥候愣住的瞬間,戚瑾出手,利落無比地將人抓了出來,一手反扣對方的左手,一臂橫在對方脖頸上,往后勒。
這是致命的狠招,斥候趁還能發出聲音的時候及時道:“戚大人手下留!我是凌帥派出來的斥候!”
戚瑾面無表:“是嗎,斥候為何不去搜尋叛軍,反而跟著我?”
斥候心念飛轉,然而沒等他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戚瑾突然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戚瑾將死人背到上,繼續往前。
叛軍大營戒備森嚴,戚瑾保持距離,先給斥候放了些,在他里面的中上寫了一行字,再取下背上的弓箭,朝離得最近的叛軍巡邏兵去!
驚對方的瞬間,戚瑾如來時那般,鬼魅般離去。
巡邏的叛軍很快將找到的箭矢與這個死去的斥候送到了景王的大帳。
景王再派人把郭繼先來,至于豫王,在大軍里完全就是個囚犯的待遇。
“給,綁在箭上的。”景王將一個細細的小竹筒遞給郭繼先。
信鴿常用這種,郭繼先取出紙條,就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明日巳時,陳四過白河嶺,可劫為人質。”
看字跡應該是用左手所寫,以免紙條流落出去,泄主人的份。
景王又挑開斥候的外,出里面帶字的中,上書:“此人乃朝廷斥候,我為暗棋,以后或可聯手。”
郭繼先面沉思。
景王眼中泛起狼:“陳敬宗有兩重份,如果我們活捉了他,以他為人質脅迫凌汝退兵,就算華那丫頭、戚太后、小皇帝能狠心不管,陳廷鑒能忍心再失去一個兒子?”
郭繼先:“就怕這是朝廷的陷阱,我軍去白河嶺。”
景王:“陷阱又如何?難道我們現在還有其他的活路嗎?橫豎都是死,抓住陳敬宗才是唯一的活路。”
郭繼先想了想,道:“那也不可全信,這樣,我派一萬人連夜趕至白河嶺,能抓到陳敬宗最好,真中了埋伏,王爺手下仍然有三萬兵。”
景王連連點頭:“此計甚妥!”
郭繼先看看手中的字條,疑道:“不知送信之人是誰。”
景王冷笑:“京城那麼多,有人拍陳廷鑒的馬屁,也有人恨不得取而代之,有何稀奇的,好了,你趕去調兵吧,他們走快點,事人人有賞。”
郭繼先頷首,匆匆離去。
景王再吩咐心腹,將抓到朝廷斥候的消息散播出去,徹底模糊了這條消息的來源,至于斥候上的以及那張紙條,郭繼先看完之后,景王便全部燒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無論后面這位朋友會不會再出手幫忙,留著這樣一個能為了私利背叛朝廷的小人,他都樂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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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敬宗等人睡了一覺,黎明時分吃些干糧,這便再次出發。
今日天氣沉,紅日躲在云層之后,風更冷了。
來到一山頭,陳敬宗停住腳步,看看手里的地形圖,對狄肅道:“這里下去,前方的山嶺便是白河嶺,出白河嶺再走十里,便是九龍潭。”
狄肅興地手:“那就快走吧,這次堵住叛軍的退路,看他們還能往哪里逃。”
陳敬宗:“可我覺得,白河嶺那邊似乎有殺氣。”
狄肅笑:“行啊,年紀輕輕的,你都能看出殺氣來了。”
陳敬宗:“你看那地形,很適合埋伏。”
狄肅:“可叛軍四萬人馬真能快于咱們趕到這里,他們早往伏牛山那邊跑了,還敢埋伏咱們?”
郭繼先再厲害,他也不敢拿四萬兵與朝廷十幾萬的大軍,此時逃命才是當務之急。
總之狄肅并不認可白河嶺會有伏兵。
陳敬宗笑道:“小心使得萬年船,縱使你我白忙一場,也不過是略耽誤些功夫,沒有任何損失。”
狄肅:“行吧,你有什麼計劃?”
狄肅愿意配合陳敬宗,并不單純是顧及他駙馬爺、閣老兒子的份,而是陳敬宗雖然年輕,有時候說話也帶著些不正經,但從當初的演武比試到這次的平叛之戰,陳敬宗已經多次表現出有勇有謀,是他這個人,已經讓狄肅忽略年紀而心服口服。
陳敬宗再次看向白河嶺。
他也不知道這次的未卜先知會不會真的發生。
但陳敬宗寧可信其有。他做了這麼多準備,是為了一旦遭遇埋伏,他能夠順順利利地活著回去見,不讓再哭得那麼兇。與此同時,陳敬宗也要對大興左衛的五千個士兵負責,他寧可被凌汝、狄肅嘲笑膽小多慮,也要盡量保證大興左衛每個人的生機。
如果計劃順利,他們不但能帶著濟衛提前立功,還能抓出那個故意泄他行蹤之人。
白河嶺。
這片山嶺兩側的懸崖也就五丈來高,小孩子隨隨便便都能爬上去,中間的峽谷也比較寬闊,一條溪流潺潺地流淌著。
山嶺上長滿了雜樹,郁郁蔥蔥。
靠近山嶺口時,呂梁勸說陳敬宗道:“大人,要不要派兩個人去山上看看,以防有伏兵?”
陳敬宗嗤之以鼻:“就這小破山嶺,能藏幾個人,而且叛軍急著逃命,怎麼可能還敢埋伏咱們,廢話說,趕出發,別讓其他衛所笑話咱們最后一個到。”
他的聲音洪亮,似乎是對整個衛所說的。
埋伏在山里的叛軍面喜意,只要他們抓到那個自負的駙馬爺,這下就真的不用擔心朝廷大軍了!
當大興左衛進兩側懸崖中間的峽谷時,埋伏在中段崖頂的三千弓箭手屏氣凝神地準備起來,而埋伏在山嶺前段的三千五百步兵,悄悄從荒草叢、山坳里爬出來,迅速往峽谷口這邊潛行,只等弓箭手們完箭,他們與出口那邊的步兵便一起往里沖,前后夾擊。
這一幕,被保持距離靠近白河嶺的濟衛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守在峽谷口兩側的叛軍,就像兩團黑乎乎的馬蜂。
狄肅手臂上的皮疙瘩都起來了,倘若陳敬宗沒有跑來找他,倘若大興左衛真的陷叛軍的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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