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筆焚燒的前幾秒,臨淵眸深沉,幾乎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去攥司矜的手。
夙安死了,他想迎接新生,好好跟過去告個別。
矜矜是他唯一想留下來的,不能沒,也不能散。
跟過去說再見需要勇氣,這樣,才能得到神明的眷憐。
不知過了多久,畫筆焚盡了,火逐漸變得黯淡,左手的,卻依然真實溫暖。
臨淵轉頭看去,長發披肩的神明依然在對他淺淺笑著,什麼都不做,就能把他的心臟,全部填滿。
臨淵松下一口氣,張口的時候,鼻子就有些發酸,聲音都跟著打。
像是劫后余生,足了難言的欣喜:“之前旅游的時候,你說過,神……神不會眷人間。”
“但我會眷你。”
眼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不斷向下落,又被司矜抬手,一點點仔細抹去。
問他:“你之前一直生活在夙安的影里,為什麼發覺不了他的不好?”
臨淵吸了兩下鼻子,張開雙臂抱住司矜,靠在他肩膀上良久,才喃喃說了句:“他說,我是他帶大的,我有妄想癥,只有他不嫌棄我,把我當兄弟。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我沒有辦法反駁他,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他站在下。”
司矜心臟一,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剛進這個夢境的時候,他很討厭那灼人的白。
因為線晃眼,惡人就藏在里,很難發現惡意。
“不過現在好了矜矜。”臨淵繼續說:“我有你。”
“我,很,幸,福。”
聽到這幾個字,司矜眸一凌,下意識警覺起來。
雖然陪了這個小阿淵半年,但該不舍的時候,還是不舍。
他立刻連線小幺:這個夢境還有多久散?
【兩天!】
那就好。
司矜應了一聲,趁著火熄滅,安安靜靜的回抱住他的神筆藝家,問:“今晚要開瓶香檳,慶祝一下嗎?”
臨淵耳朵了,很快好了眼淚,歡欣的應了句:“開!”
不僅要開,他還準備了新~花~樣~呢~
……
晴朗星夜,酒過三巡,司矜被臨淵在懷里吻。
好不容易被松開,神明艱難的“哼”了一聲,氣兒還沒有緩勻,就見床頭微紅的應燈亮起。
像是什麼警報,在他不該出聲?
醉酒小矜下意識咬,眉頭深深擰起,不敢問話,只能不解的盯著對面,眸深邃的男人。
聽他靠在耳邊,溫蠱:“這是我給矜矜的第175個花樣,聲,控,燈。”
司矜:?
“一點點微弱的聲音都能到哦。”臨淵傾,吻了下神明著薄紅的耳尖,又上他的,一字一句的解釋:“它亮了,就說明矜矜出聲了,所以……”
“亮一下,加一次。”
司矜:???
他頭暈的厲害,很快,意識也都跟著陷了模糊。
他不知道聲控燈亮了多次,只覺得眼前一直有紅來回飄灑,直到暈厥,都沒熄滅。
……
再醒來的時候,紅消失,四周已經亮起了白熾燈。
那道離開夢境的白門出現了。
白溫暖,不再像初見時那般滿帶著攻擊,證明臨淵的心結,也徹底解開了。
小阿淵不見了,但司矜床頭多出了一張畫板。
上面依然是一幅神明降世圖,但神的邊,卻多了一位虔誠又惡劣的卷發藝家。
他單膝跪地,親吻著神明帶著婚戒的手,用圈了自己的繆斯。
床邊還有溫熱的粥,應該是臨淵為他準備的。
司矜坐起來,拿起湯勺,一口一口將粥喝完,才走出白門,緩緩往下一道門邁步而去。
第一道黑門有了窗,第二道白門暖了。
第三道……似乎是一扇很普通的木門。
遠看沒有什麼特別,可一靠近,就會聞到一酸不溜秋的味道,像是存了幾千年的老陳醋。
司矜“嘖”了一聲,從系統商城買了手套,才勉強手推開。
三秒后,強烈的酸味消失,司矜也終于緩緩睜了眼。
目,四周又是一片雪白,分不清在哪兒,再往前看,他還有兩只白茸茸的……爪子?
所以,這個夢境里,他……不是人嗎?
司矜深吸一口氣,連線小幺才了解到,自己現在變了一只迷你兔,超小,掌心都能托起來,正被某個無良小阿淵關在挖空了心的白蘿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