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廳,段延慶坐在太師椅上,一擺鐵拐道:「這裡沒有旁人了,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
劉風瞥了眼鎮定自若的段延慶。
這老東西雖然面目可憎,可卻實力超然,達到了天階中期,而且更是聰慧明辨,冷靜,並善於拿人心。
他對敵人從不心慈手,對自己的屬下同樣冰冷無,一旦威脅到自己的利益,殺伐決斷毫不猶疑。
這樣的人,是最合適發展的下線。
劉風一見到他就清了他的屬,便生出了收服的想法。
這是絕佳的黑手套啊,而且段延慶本又是西夏一品堂明面上的頭牌。
「延慶太子,你萬里迢迢從西夏趕來大理,無非是想恢復你的皇位......」
劉風說著搖了搖頭,「可你自知也是難於上青天,治理一國之域,絕不能僅憑匹夫之勇。更何況,以你現在這副尊容,天龍寺那些老禿驢也萬萬不會答應。」
段延慶見他大放厥詞,目中無人,心中暗想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份,又沉聲道:「不必賣關子,長話短說,這炷香已去半了。」
「好!」劉風笑道,「我有辦法讓你一雪前恥,不王而王,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
「不王而王?」段延慶嘶啞的語調變得有些古怪,「你倒是請講......」
顯然,他也是極興趣的。其實,這大理皇位,他的理智也知道是不可能拿得回來的了。
此番到大理來,設計捉了保定帝和段正淳,也不過就是為了噁心天龍寺里那幾個老東西罷了。
要說整個大理,段延慶最恨的人,其實還不是段正淳和保定帝,而是天龍寺里的那個老和尚。
當初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會落得這般田地了。
「閣下可聽過貍貓換太子的故事?」劉風若有所指道。
段延慶想了會,搖頭道:「即便是殺了段正明、段正淳,他們也還能找其他段氏宗親來做這個皇帝,你這個法子本行不通。」
「不,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段正明、段正淳死了,皇位應該傳給誰?」劉風引導道。
「段正淳的那個兒子?」
段延慶並未見過段譽,只是聽過段正淳還有個兒子,乃是保定帝欽定的皇嗣侄。
見劉風點了點頭,段延慶又奇道:「即便是那個段譽的小子繼承了皇位,與我又有何干?難不他就肯將皇位還給我了!」
說到此,劉風也不再繼續繞彎子,該給段延慶一個驚喜了。
他低聲道:「說出來你可別不信,其實,段譽並非段正淳的親兒子。」
段延慶點了點頭,就算這是真的,又跟自己有什麼干係?
難不他不是段正淳的親兒子,還能是自己的親兒子不?可笑,自己二十多年來可都未曾再近過......
不過他說的如果是真的,這豈不又是大理皇室的一件醜聞?
劉風拍了拍段延慶的肩膀,笑呵呵道:「造化弄人,段正淳打了一輩子野,可卻不知道自己被人了家。」
「如果你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緋聞八卦,那你也太無聊了!」段延慶起走。
這時,劉風的一句話,他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延慶太子,還記不記得二十多年前,在天龍寺外菩提樹下發生的事?」
段延慶緩緩轉過頭來,臉上疤痕布的全都在抖著,他的嚨上下翻滾,
顯是十分激:
「你還知道什麼......是誰!」
「延慶太子,不管是誰,你們之間都已經過去了,懂嗎?」
劉風直接給他澆了一盆涼水。
段延慶過了一會兒,徐徐點了點頭,喃喃道:「是天上下凡的觀音菩薩,我高攀不起......」
劉風點了點頭,接著便對他耳語了幾句。
段延慶眼睛越睜越圓,越睜越大。自從他二十多年前重傷以來,就沒睜得這麼大這麼圓過。
「你沒騙我!?」
激的心,抖的手。段延慶聽到這個消息后的心簡直比練了降龍十八掌還要開心。
「如假包換,不信你可以去王府上看一看,那公子是不是長得與你年輕時有四五分相似,去瞧一瞧他上刻著生辰八字的小金牌,便知我所言非虛了!」
段延慶未毀容前,那也是個風流倜儻的王孫公子。段譽的長相雖然秀,可與國字臉的段正淳明顯不是一路。
只是他的世太過而不可思議,任誰也不可能憑臆想猜測得到。
就連段延慶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段延慶先是一陣狂喜,接著突不,豎起鐵拐指著劉風道:「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的詭計。」
劉風很是無奈道:「你還不知道那觀音菩薩是誰嗎?剛剛你差點就失手將給殺了!」
段延慶腦子嗡的一聲,回想起刀白的眼神。二十多年前的記憶迴返照,那一夜雷下的那雙眼睛,和今日的那雙眼睛緩緩重疊在了一起。
這一刻,他深信不疑。
「咯咯咯.......」
段延慶突然發出一陣震天的狂笑,笑聲穿房屋,直達主廳。
主廳的眾人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只有刀白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段延慶二十多年,就未曾像今天這樣快樂過。
狂歡過後,他恢復了冷靜,看向劉風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連這個,都會告訴你?」
劉風搖了搖頭,「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個不是告訴我的。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到底是誰嗎,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明牌時間到了!
「我就是大漢的九皇子劉風。」
「你是皇子?」
段延慶略微有些詫異,因為他其實已經猜到一二了,畢竟劉風言行舉止都是難掩的貴氣。可他卻沒想過,竟然不是一國王子,而是天朝的皇子。
「九皇子,你就是那個九皇子......」
「怎麼,你聽說過我?」劉風心道,自己之前應該不出名吧?
段延慶點了點頭:「皇子殿下在華山一戰名,只是沒想到會不遠萬里跑到這南疆大理來。」
「不錯,我是為了大理一指而來。」
「你已經得手了。」
段延慶又想起他剛剛施展的一指,已和他的三品一指相差無多,不嘆道:「想不到九皇子不單是劍道天才,更是武學奇才,劍法指法都能信手拈來。」
劉風沉默不語。
「皇子告訴我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我要你替我辦事。」
「不可能。」
「別著急否定。你還不知道我能帶給你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段延慶本來是一個冰冷無的復仇機,本來幾乎沒有弱點,可當他知道在世上多出了一個二十多歲的英俊帥氣且份高貴的兒子后,他就有弱點了。
段譽的斷了,你為他親爹,總不能不管不顧吧?西夏和大蒙古的關係倒是不錯,或許可以要來些黑玉斷續膏。
然後呢,以劉風知道的這些,還有他自的實力和背後的勢力,要揭發這些,讓段譽敗名裂,就更簡單了。
段延慶原本是一個人,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現在,他覺自己真了手腳縛的殘疾人。
「只要你肯替我辦好三件事,我不但不會揭發這個,反而會幫段譽更快更穩地登上皇位,並讓他最終與你相認。」
段延慶知道,大理皇帝最大的障礙,永遠都是來自於天龍寺。哪一天天龍寺不存在了,大理皇帝才能真正自由。
與這個皇子合作,或許是一個權宜之計。
「我答應你。希你信守承諾。」
段延慶不能不屈服。
劉風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段,你放心,我一向說話算話。」
段延慶也沒抵他自己老段,接著問道:「需要我做些什麼,要殺了段正明還是段正淳?」
劉風搖了搖頭:「都不需要,他們若是死在這裡,天龍寺那幾個老禿驢肯定會來調查。你放心,我自有周的計劃。你帶著葉二娘、岳老三趕離開走就是了。」
段延慶點了點頭,一品堂的網子在華山簍過報,他知道這個皇子是詭計多端。他此刻只想去大理王府認一認自己的親兒子。
「對了,你等會記得告訴葉二娘,別再隨便抓人家的孩子來玩了。要想知道自己親生兒子的下落,就在兩個月後,去太岳給張真人拜壽,自然能水落石出。」
段延慶一聽,也沒多問,暗將此事記在心中。畢竟他們雖然號稱四大惡人,但他還有葉二娘其實也都是可憐人。
等等,他剛剛讓我帶著葉二娘和岳老三走,那老四是......
段延慶抬頭向劉風:「你要如何置雲中鶴?」
劉風笑道:「他輕功卓絕,跑不跑得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段延慶知道,劉風這是在問他要一點誠意。若是他不肯,恐怕也無法取信於人。
更何況,他們四大惡人本就沒有多分在裡面,只是自己實力強,能夠住他們聽話罷了。
段延慶沒有吭聲,杵著鐵拐回到了主廳中。
「老大,怎麼樣,可以手了嗎,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岳老三急忙問道,並用雙手比了個扭斷人脖子的作。
「我們走......」
「什麼?這樣就走了?」
葉二娘和岳老三都是一臉驚異,老大進去和那個年輕人究竟聊了些什麼,一會兒哈哈大笑,一出來竟要直接離開?
躺在地上的段正淳、保定帝同樣是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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