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理城南門后,「鎮南」、「保國」兩面大旗所到之,街道兩旁的百姓都大聲歡呼:「鎮南王爺千歲!」「大將軍千歲!」
段正淳一一揮手作答,又故意看向與他騎馬并行的劉風,自信滿滿道:「怎麼樣,劉公子,這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不比神都差吧?」
劉風點了點頭:「確實,你們把大理治理得針不錯。百姓安康,富庶繁榮。」
炫耀功,段正淳高興地出了白牙,可劉風下半句卻讓他的笑容凝固了。
「只可惜,有一樣東西,大理是比不上嘍......」
「是什麼?」段正淳正經嚴肅地問道。
畢竟他是儲君,等到兄長出家后,他就是大理國正式的國君了,治理國家的事,他早就開始接手了。
如今大理城這副繁榮興盛的景象,也有他一半的功勞。
劉風盯著段正淳若有所思道:「當然是......嘍!」
段正淳一愣,輕咳兩聲道:「這,劉公子說話,也有些太兒戲了......」
劉風聳了聳肩道:「我本來就是來遊玩的啊,順帶捎個消息而已......」
不等段正淳多問,劉風接著又道:
「我沿街看了個遍,都找不出幾個來。都說大理盛產人,看來是虛言了。要說,還得是我中州江南,江南清如茶,江南如花啊......」
茶......花......
段正淳腦袋裡嗡的一聲,回頭看了眼刀白的馬車,離得有些距離,才湊近了低聲音道:「劉公子難不去過江南?」
「這是自然。」劉風笑道,「這江南我最喜歡的還是姑蘇曼陀羅莊的山茶花,又白又大又飽滿......」
說的是花,可段正淳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想出了......
「王爺,王爺!」
「啊?」
護衛的喊聲才將段正淳從失神中喚回來,「怎麼了?」
「到王府了,請王爺下馬!」
段正淳抬頭一看,不知不覺已到鎮南王府了。
哎,自己這是怎麼了!
段正淳收拾心神,暗道絕不能人看出了破綻。
再去瞧劉風,見他似笑非笑地著自己。段正淳心中暗道,這小子跟他老子一樣,猾得很!
劉風被請大廳中歇息著,段正淳則和刀白一起前去耳廳查探段譽的況。
隔著半里路,劉風都能聽到刀白的呵斥聲,而段正淳則是全程不敢吭聲。
罵的無非是全天下母親都會罵的那些話,好好的孩子給你帶,一眨眼功夫就搞了重度殘廢,諸如此類。
當然,當著段譽的面,沒敢說什麼無可治癒的話。
段正淳知道段譽這傷勢,即便是一品的一指也治不了。
又聽說了醫治的法子,當即便令人前去中州湘中探尋這位鐵骨梅萼的蹤跡。
至於那黑玉斷續膏,更是希渺茫了。他大理與大蒙古國關係一向惡,對方怎麼肯將這等寶葯相贈?
「這兩條消息,都是劉公子相告的。待會兒你得多謝謝人家!」
「這是自然!」
段正淳安頓好了段譽,便下令人在堂暖閣備了一桌好酒好菜,就要招待劉風吃席。
一桌筵席三十多道菜,隨從伺候的婢僕十七八人,這些都是標配,不足為奇。
劉風不想起了自己三歲時在神都吃九州大席的場面,
九丈長的桌子,上千道不重樣的菜肴......姥姥的!自己怎麼會記得三歲時的事,一定是死去的記憶在攻擊自己。
發愣間,便聽見段正淳笑呵呵道:「劉公子,本王先敬地主之誼!」
說完,便一飲而盡。
「劉公子不要客氣!嘗一嘗我們大理菜,合不合胃口。」刀白笑靨如花道。
「王妃、王爺的面子不能不給!」劉風笑呵呵說著,也飲下一杯酒。
段正淳臉一黑,你小子故意的不是?既然不給面子,那就公事公辦!
段正淳放下玉筷,板著臉道:「不知道劉公子此番來我大理,究竟是有何要事要與本王相商?」
劉風不不慢地夾菜品嘗,徐徐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來求證一樁流言罷了!」
「流言?什麼......」
段正淳還沒說完,便被刀白用手肘頂了頂。
「多吃菜,今天不談公事!」
說著,便讓丫鬟伺候給段正淳和劉風碗里添菜。
段正淳覺得有些古怪,可又說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王爺,真想知道?」劉風突然抬起頭問道。
段正淳長了脖子,作出請講的手勢。
刀白則拚命向他使著眼。
「是江南的事......」
刀白懸著的心掉了下去。
段正淳臉一下子紅了,心兒噗噗劇烈跳起來。
「江南武林曾出了名絕世高手,於十多年前中州華山論劍時,奪得五絕之一,武林尊稱『南僧』。眾人都只知道這南僧是一名僧人,法號一燈,卻不曉得,他俗姓也是一個段字......」
劉風說到此,已是戛然而止,靜候段正淳的回復。
見段正淳遲疑不語,刀白趕又用手肘頂了頂他。
不讓這小子滿意,誰知道他待會兒還會說出些什麼話來!
「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就和他講吧。」刀白溫地勸道。
段正淳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你說的這位南僧一燈大師,正是我大理段氏的宣宗皇帝!」
接著,他便將大理國這段被史書抹去的歷史簡要道來。
大理國當代皇帝是保定帝,而他的皇位本就得來不正。保定帝的大伯興宗皇帝時,因為大理國權臣謀逆,興宗皇帝被弒。
興宗皇帝的堂兄弟段智興誅滅了叛逆,恢復了段氏國祚,被擁立為帝,是為後來的宣宗皇帝。
「可惜宣宗皇帝即位不久后,因為一場宮廷之變,他錯殺了自己的孩兒,萬分悔恨之下決定禪位出家。
可當時興宗皇帝唯一的子嗣延慶太子也下落不明,因此,他便將皇位傳給了他的侄子,我的兄長保定帝!」
劉風理了理關係,簡單來說,在這個時空里,南帝段智興,是段延慶、段正明和段正淳三個的叔叔輩,而段延慶則和段正明、段正淳是堂兄弟關係。
這樣不就清楚了嗎!
至於那件不方便的宮廷聞,劉風早就知道了,不就是皇妃人,段智興發現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一怒之下直接給摔死了嗎!
看來這老段家是有「誓死不戴綠帽子、不喜當爹」的傳統啊!
劉風點了點頭,正打算再叨叨兩句,卻忽然聽得西首數間屋外屋頂上格的一聲響,跟著鄰室的屋上又是格的一響。
有敵來襲,而且聽這靜,輕功還不錯!
刀白、段正淳都默不作聲,警惕地看向屋外。
這時,堂外響起了褚萬里的聲音:「閣下深夜來到王府,意何為?」
一個嘶啞而喇的嗓音喊道:「段正淳在哪裡?段正淳快出來!」
「大膽,竟敢直呼王爺姓名!」
四大護衛齊齊上前,撲向院中那道黑影。
只聽見噼里啪啦一陣打鬥聲,接著,四大護衛便被陸續打退回來一兩個。
段正淳不由大驚,這來者可不是等閑,他這四大護衛雖然都只是二流境界,可四個加在一起,便是一般一流武者也能應付得了!
他急忙起,向著院中去,只見一個奇醜無比的土行孫手中一柄大剪刀舞得虎虎生風。
燈映照下,只見這五尺高的小個子,頭上稀稀拉拉幾撮赤發,豎立起來時便似火焰一般。
猙獰的面目上點綴著一雙豆大的眼睛和一隻尖細的。
段正淳只覺得剛剛吃下肚的菜肴有些倒騰了。
一旁的劉風忍住不笑,他一看這造型,就猜到是誰了。
丑到這份上,也算是得天獨厚,一見面就能給人造殺傷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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