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兄弟們真的忙不過來了。”
城主府,幾個一臉疲憊,仿佛被掏空的年輕捕快強打神,半跪著跟城主丁長韓稟告。
最近幾個月來,臨州城的兇殺案數目直線上升,義莊跟棺木店天天人來人往。
特別是放置尸的義莊,難得的活人比死人還多,差不多每隔兩三個時辰,就有一批人進出,往里面丟進去一些無人認領的殘缺尸。
這些尸大部分都有這被火燒過的痕跡,很多甚至是烤焦烤糊,變作完全不人樣的黑漆漆一坨。
“捕快班不是剛擴招了一批人?怎麼又不夠了?”丁長韓眉頭皺,顯然是有些不滿。
他回想起一個多月前,捕頭錦鼠向自己抱怨說最近兇殺案多了一些,需要加聘人手,結果縣衙張榜文招人的時候,整整六多人報名,很多還是所謂的“修仙者”。
天可憐見,衙只不過是想多招幾個跑的小捕快,萬萬沒想到會有那麼多的人來應聘,能拉出來有空挑人的師爺只有幾個人,怎麼面試得過來六百多人。
捕頭急著要人,他們也沒有三頭六臂,只能用簡單暴的方法多篩幾回。
首先篩了不會法的普通人,捕快沒點武力,想對付學了法的幫派混混都不容易。
但剩下來的人還是太多了。
人群當中,竟然有四百多個會法的修仙者,負責維持秩序的捕頭都擔心,這幫家伙聚在一起鬧事的話,每人一個火球,城主府就燒沒了。
于是他們再篩了一回,這次只要煉氣二層的,煉氣一層勸退,瞬間只剩五個人。
然后捕快隊伍里,便多了這五個人的影。
消息回報到丁長韓案頭,連他都被震驚了,什麼時候堂堂修仙者,都要來搶著當這捕快小吏的位置……
“案子很多都是涉及修仙者,他們下手沒輕沒重的,吵架幾句一個火球過去沒防住,人就沒了。
這些都是人命案,兄弟們也不能不管……”
錦鼠小聲說道。
煉氣一層二層的修仙者,會的法基本都是那三板斧,像火球、靈盾這些,要是沒反應過來套上盾,一個火球就能將對面帶走。
他們中的每一個,都像是拿著把裂手槍的古代人。
“俠以武犯……”
丁長韓聽罷,臉變得更黑了。
哪怕只是煉氣一層的小修士,他們放出來的火球,也可以燒死一個人,三發火球,全部命中會帶走三條人命。
原本只是拳腳之爭的事,一上升到法,馬上就變了分生死之事。
小修士們的攻擊力,還是比防力強得太多了。
除非到筑基期,有護靈,否則有心總是可以算到無心。
“招,再擴招一批,批了。反正死的都是不穩定因素,死吧死吧都去死吧。”丁長韓心很不好,答復了捕頭錦鼠以后,便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哎……”
錦鼠雖然得到允令,但心里還是高興不起來。
他空參加培訓,獻祭了二十年壽也不過是勉強煉氣一層,結果現在縣衙新招回來的小弟,幾乎全是煉氣二層。
要帶這麼一幫修為還比自己好高些的家伙,恐怕就不是那麼好指揮了。
當然,他也比那些被迫提前退休的老捕快要好得多,不能祭壽,修煉五行訣的中老年捕快,基本都被城主府勸退了,理由還是為了他們的生命安全。
像病毒一樣裂變的五行訣修士,短短時間在臨州城已經占到了總人口的十分之一,捕快們天天要跟他們打道,如果還用凡人維持秩序的話,確實是有點危險,而且也丟城主府的臉面。
之前他錦鼠,靠著一好功夫,在捕快圈子里牢牢地占據著大哥的位置,手下聽話得很,幫派的供奉也得很及時,大家都過著愉快的太平日子。
可現在呢,他再能打,也是之軀,被火球糊臉一樣會死,那可是法力凝出的火焰,不是普通火焰隨手拍一拍就能拍熄。
天天都死人,遇上哪個亡命徒梟首前給自己來上一發,暴斃當場都不是什麼稀奇事,已經有兩個捕快,在日常的出勤中,被路過的火球誤傷了……
“怎麼我變強以后,反而過得更難了……”帶著這個想不通的念頭,錦鼠離開了城主府。
……
趙府。
“水鏡,你對這未來有什麼看法?”趙紫琳提著一壺青梅酒,走進了水鏡上人居住的客卿房間,也沒管什麼男之防。
“天下大,而且這場大,最后一定會蔓延到真正的修真界。”
踏修真界也有一段時間了,在于藍夫婦有意無意的幫助下,水鏡上人他們才算是對元界真正的修真界,有了一個比較清楚的認識。
在五行訣泛濫以前,凡人的世界跟修士的世界一直是涇渭分明的。
修士對凡人的產出幾乎沒有任何興趣,除了數走魔道需要拿凡人祭的家伙,絕大多數修士需要的東西,凡間都無法產出,修真界差不多就是一個經濟閉環。
所以只要不是凡人滅絕式的大片死亡,高高在上的修士們都不會看上一眼。
什麼皇朝更迭,群雄爭霸,修真界并不關心。
“那我們能做些什麼?”
“將手上的銀子,全部換靈石。”水鏡上人斬釘截鐵地回復道。
“每一個修士修煉都需要靈石,靈石的需求只會一直快速增加,但靈石礦是有數的。
自五行訣流行開始,靈石的價格從八十兩銀兌一靈,一路飆升到了現在一百二十兩銀子才能買到一塊靈石,以后兩百,甚至三百都不奇怪。”
“這個事,我們趙家一直在做……”
趙紫琳也是個聰明的生意人,或者說臨州城先知先覺,有頭腦又有勢力的人,都在干這事。
將靈石從還沒來得及漲的地方販運過來,高價賣給臨州城無數嗷嗷待哺的新晉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