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玉如此認真,秦懷在心中模擬了那個可能,覺得這并非天方夜譚。
“你若是想去,等我正式履職,同我一道吧?”秦懷道,“大昌雖臨海,但海運總不算好,尤其是海匪猖獗,海民們都不敢出海太遠,就怕有去無回。”
“阿佑哥哥,這麼快你就了解到這麼多了?”
“嗯,翰林院中有不相關的記載,還有一些積年的舊奏折,因為已經過了幾朝,是以我們這些記史的也可借閱一二,關于大昌海域的相關容雖大同小異,但也足夠我了解不。”
阿玉沉思:“這樣說來的話,如果要去那邊,還是要有充足的準備,認真說起來,我們才結束游學沒有多久,如果三年后要去臨海的城池,家里人必然會憂心,三年后我們年紀也不大,出海是很冒險的。”
秦懷:“那你意下如何?”
“不如等到我及笄再去,你三年后履職本來是規定好的,但我也聽說過,往年翰林院中的院士們若是不想進朝堂,也可以遞折子推延。”說到這里,阿玉又改了口,“當然了,阿佑哥哥你本能力就很足了,三年時間也足夠你在翰林院有所,要是你想早早去那邊,我也是支持你的。只是我必然要等到及笄,到時候也算是半個大人,家里人也不會那麼擔心。”
話是這麼說,但是兩人都很明白,不論阿玉是及笄去,還是等到秦懷及冠后再去,家里人都不可能放心。
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別說是這個年紀,就算三四十歲出門,也免不了掛心,只是看程度多寡罷了。
“你說的也在理,反正還有三年,不如我們先這般想著,日后三年好好琢磨琢磨,看是如何計劃,說不得到了那時,我們的想法又會改變。”
“嗯嗯。”
兩人簡單聊完這些,那邊王家的熱鬧還沒完全消掉,因為姜蕪菁懷孕的緣故,王家人都在高興,秦懷也不便留得太久,便同阿玉告了別。
本已是夜,王家人都在一,聽聞姜蕪菁有孕,全都去恭喜小夫妻二人,還是王老太太發話,大家才算是沒那麼興。
有了這番熱鬧,王三郎得了職的事,反而沒多人關注了,他心中多有些失落。
魏倩影見自家夫君坐在屋子里悶悶不樂,有些不愿睡的樣子,干脆帶著他一起練書法。
兩人寫著寫著,外頭丫鬟忽然輕聲道:“子明爺、三夫人,阿玉小姐送來了一些東西,奴婢是搬到庫房去,還是帶進去?”
王三郎和魏倩影互相看了看,還是魏倩影放下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拿進來吧。”
東西確實不大,有一份親筆信,一塊玉佩,一個偽束冠。
男子未曾及冠之前,通常不允許帶束冠的,但一些早早主事的男子,卻會帶偽束冠,來表示其地位和份。
王三郎拆開親筆信,里頭只有寥寥幾語:“三哥,明日去鴻臚寺當值,想著你可能準備不及,向用這些湊合下吧。”
魏倩影都不必仔細看,就笑著搖頭:“阿玉還說湊合用,這些東西,若是我去置辦,怕是也找不出更好的了。”
給家人的東西,就沒有差了的。
王三郎又是又是愧:“等我當值了,有了俸祿,可不能老讓阿玉送我的東西。”
當哥哥的,老讓妹妹接濟算怎麼回事。
他可是立志要為讓阿玉驕傲的哥哥的人啊!
兩人正著,丫鬟和小廝都來到門外,異口同聲道:“主子,又有禮來了。”
一出門外,就見院子里已經擺了好些盒子,甚至還有布匹一類。
王三郎看到這些,心里哪還會不明白,原以為大家都被二弟妹有孕的事吸引了注意力,不再關注自己,卻沒想到,大家都聽在耳中,記在心里。
因為夜深,又匆忙,大家送來的都是手上能拿出最好的,送什麼的都有,除了阿玉,就連最小的弟弟王六郎和王七郎,也沒忘了送上他們的禮。
王三郎的眼眶了,張了又合,愣是不知能說些什麼。
“好了,睡吧,明日還要去鴻臚寺,你不算是正兒八經得了職的,可還有一場仗要打,今夜就早些歇息吧。”魏倩影轉過去,假裝沒看到夫君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裝作自然道,“他們肯定也是這樣想的,希你好好歇息,不然早過來找你了。”
“要是五郎沒出門,現在肯定得跑過來找我聊一宿。”王三郎了眼眶,嘀咕著,叮囑丫鬟和小廝收好禮,這才轉頭進了屋子。
而此刻,被他念叨著的王五郎,卻睡在一片赤土之上,穿著單薄的裳。
夜風吹過,他忽然重重打了個噴嚏。
“阿嚏!阿嚏!”
他了鼻子,卻了滿臉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