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保姆阿姨很熱心,一直在幫忙打急救室的電話,醫生接到電話后就立馬趕了過來。
阿托品是方藥,過量阿托品中毒是小概率事件,小區急救室備的都是常見急救藥品,沒有可以對抗解毒的藥試劑,也不備洗胃、導瀉的水平,醫療設備還沒姚璐華家地下室的護理病房齊全,醫生到了也束手無策,只能對姚璐華漸漸衰弱的生命征進行檢測,等著救護車來。
林澈聯系急救人員的時候,說明了是過量注阿托品,急救醫生是做好準備趕過來的,但藥品劑量太大,注的方式讓藥效迅速發揮,別墅區又比較遠,等醫生趕到的時候,姚璐華生命征已經消失,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看著匆匆趕到的救護車又匆匆離開,看著從別墅里抬出來的一大一小兩個裹尸袋,沐的視線有點失焦,總覺得像一場噩夢初醒,之前發生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夜如墨,冰冷的月亮孤寂地掛在空中。
痕檢科的同事已經趕到,別墅外拉起了警戒線,別墅地下兩層,地上三層,還有花園,空間很大,勘查工作繁重,夏杰和李禮留下來配合勘查。
沐腳底有傷,不方便穿鞋,林澈把小藥箱收回后備箱,順手拿了一件自己的t恤,墊在副駕駛位置腳踩。
林澈一口搭在車門上,一手卡在腰上,看向別墅,眼神深邃,眉頭鎖,姚璐華死了,關鍵口供缺失,這個案子會更難理。
林澈轉頭看向沐的時候,起眉間的嚴肅,低聲開口,“這里一時半會忙不完,我們先回去吧。”
林澈說著彎腰給沐系上安全帶,手剛準備收走,沐突然想到什麼,手抓住林澈的袖子,“二樓書房!”
林澈眉頭輕蹙,“書房?”
沐重重點頭,“剛才我不是跟你說,姚醫生原本是想把我騙出地下室的嗎。”
沐把姚璐華的話完整復述了一遍,林澈也發現問題了。
如果姚璐華只是想把沐騙走,那拿睡的理由已經足夠了,姚璐華知道沐從寫字樓離開是要去市公安局,清楚沐這麼久沒到,又聯系不上,警察肯定會察覺,會很快找過來,這從準備出國把沐關在地下室的舉就能看出來。
既然姚璐華知道警察很快會找到這里,為什麼又要多此一舉告訴沐屜里有手機,讓聯系林澈呢?
有一個答案能解釋的行為——屜里很可能有別的東西!
林澈掏出手機,給李禮打了電話,“你去看一下別墅二樓書房,書桌左邊第一個屜有沒有東西。”
“馬上。”
李禮握著手機,大步從地下室跑上二樓,“老大,這是個碼鎖,我讓技人員過來開。”
沐說了小柏資料上的生日,“讓他試一下這個。”
“開了開了!”
李禮開口,一邊夸沐厲害,一邊查看屜里的東西。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個手掌大小的黑盤,看這笨重的設計,應該是很多年的老款式,塑料殼上有很多劃痕。
“老大,有個盤,還有一疊紙……”
李禮說著,拿起在盤下面的東西,類似信紙的東西,上面寫滿了字,李禮快速看了兩行,瞪大眼睛,急吼吼地開口,“老大!這是姚璐華的日記!”
林澈看向沐,都不等他開口,沐沖他點頭,指了指別墅,小聲開口,“快去看看吧。”
“我馬上過來!”林澈開口,大步跑向別墅。
沐看著林澈修長筆的影,奔跑在月影斑駁的路上,心里空落落的地方被填滿,沐裹披在上的外套,真實一點點地回來。
紙張有厚厚一扎,不同的墨水,紙張也有不同的樣式,字跡或潦草或工整,看得出是應該不同時間段寫的。
這是姚璐華的日記,也是的認罪書。
姚璐華的日記寫得很詳細,林澈大概看了一遍日記容,案件中很多矛盾的東西,姚璐華都在日記中解釋清楚了,案一下子清晰順暢起來,那邊張耀輝和普力的審訊也更有底了。
林澈把東西裝進證袋,遞給李禮,“把盤給徐洋,讓看看里面是什麼容,日記送去做筆跡鑒定。”
李禮點頭,“知道了。”
林澈在別墅繞了一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代道,“這里差不多了你和夏杰就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有得忙。”
從別墅區離開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林澈帶著沐直接回了家,沐的傷不嚴重,為了不讓家里長輩擔心,兩人很默契地瞞了下來。
沐洗漱躺下,林澈給他倒了一杯牛。
“早點睡,有事我。”
林澈開口,抬手了沐角的牛漬,給掖了掖被角,關燈帶上門出去。
找到沐后,林澈就和王局匯報了況,太晚了,的林澈是打算等明天去局里再找王局匯報的,他剛準備去洗澡,王局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怎麼樣了,嚇壞了吧?”王局語氣關心。
怕吵到沐,林澈走到臺,拉起拉門,“嗯,有點嚇到了。”
或許在其他人眼中,沐能一個人應付這種事,在這樣的況下保護好自己,已經足夠冷靜勇敢,但林澈卻知道,心里還是害怕的。
經歷得再多,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被強迫帶走,面對瘋狂的殺人兇手,看著兩個人活生生死在自己面前,怎麼可能不害怕。
“人沒事就好,你好好安安。”
“嗯。”
林澈答應,眉頭卻皺了起來,說實話,他不懂該怎麼安,怕安不好,安不到點上。
既然打了電話,王局又仔細問了一下況,掛電話是半個小時后的事了。
林澈沖了個澡,回書房前悄悄開門,想確認一下小姑娘你睡得安不安穩。
沐像在被窩里玩手機的學生,聽到門鎖輕旋的聲音,立馬心虛地閉上眼睛,可林澈是什麼眼神,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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