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公主是丞相大人的兒?”阿薩蘿率先開了口,一雙大眼睛裏寫滿了不可置信。
淰兒亦然,急忙看向了曉靜,卻見曉靜也震驚地看著顧曜,顯然也不知。
“你胡說八道什麽!”終究還是曉靜先反應過來,朝著顧曜就是一通厲喝。
顧曜卻毫不在意,而是顧自看著左丞相,“丞相大人便是最清楚此事的吧?”
左丞相麵一變再變,似乎都不敢看他,心虛地移開了眼睛。
“老夫倒是不知閑王殿下這是何意,世人皆知,靜公主是皇上的親生兒,金枝玉葉,又怎會跟老夫扯上關係?”
話語一頓,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何況,依老夫的年紀,都可以做靜公主的祖父了,閑王殿下如此說,不是太過信口開河了嗎?”
如此說完,他冷眼瞪了一眼蘭妃。如此重要的訊息,居然都可以跟其他人說,之後再好好與算賬。
蘭妃接收到他的眼神,倍委屈莫名,這可沒告訴過淰兒一行啊。
“年紀相差並不是問題,也不能為你開的理由。是不是親生父,驗一驗不就清楚了嗎?”阿薩蘿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曉靜眼眸一瞇,“不可能,我怎麽可能是他的孩子!”
是皇上的孩子,這事尚且不能完全接,現在跑出來一個如此大年歲的人,就說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如何能接?
萍穗適時上前,蹲下扶著,以防倒地,想說什麽但又不知如何開口,便隻能默然陪著。
“驗都沒驗,你就急著否認,莫不是想掩飾什麽?”阿薩蘿看著這個樣子,想到狠毒的心腸,瞬間就生了幾分厭惡之。
太醫也是敬業,端著藥碗就已經上了這高臺,是太醫院醫最高明的陸醫。
滴驗親這一招雖然老套,但有了太醫心調製的藥水,也是絕對準確的。
“走開,別我!”曉靜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陸醫,心裏愈加恐懼。
想後退,但一點力氣也沒有,似乎百花筋散的藥效越來越加重了。
左丞相看著恐懼的模樣,似乎看到了沈晚在自己麵前,那副可憐的模樣,心裏一,也顧不得什麽,直接飛上了高臺。
衝著陸醫一拂袖,再拉著曉靜往旁邊那麽一閃,二人輕易就閃到了角落,靠近大柱站著。
藥丸碎了一地,藥水灑了一地。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左丞相居然會武功,而且都這樣大年紀了,手還這般敏捷。
“你們都不用驗了,曉靜就是我的兒沒錯,是我和晚兒的孩子。”他朝著眾人開口,直接訴明了真相。
不僅大家,連曉靜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說什麽,這不可能!”
從來沒聽自己的娘親說過這個人,都是直到自己決定接手晚恨門之後,才去見了他。
“不可能!”大喊著要推開他,卻無濟於事。
一直以為他隻是娘親的合作夥伴,如今卻告訴,是的父親,讓如何接?
“曉靜,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著你了,你的確是我和晚兒的孩子。當年晚兒含恨而死,告訴你你是皇帝拋棄的孩子,就是想讓你替報仇。”
“報仇?”笑,笑得好不淒涼,“我恨了十九年,也糾結了十九年的人,如今其實是個不相幹的人,你還好意思提報仇,你們讓我背負了這麽多年,完全不屬於我的仇恨!”
再一次緒失控,使出所有還能使的力氣,推開他。
這一次倒是功了,但自己也跌倒在地。
懷孕的也是脆弱的,這一猛摔,頓腹部一陣疼痛,不由得蹙眉捂住了肚子。
“主子!”茗玉見狀不忍,還是上前去扶。
“你這個叛徒,還管我做什麽,給我滾開!”大喊著想推開,卻實在沒力氣。
腹部越來越痛,的麵瞬間也是一白。
“孩子,主子,你肚子裏的孩子!”茗玉著急,瞬間想起了陸醫,趕求救般地看向了他。
陸醫自是醫者仁心,也還是不能不顧在場諸位,隻得看了看皇帝。
皇帝不聲,無奈,他隻得看向了淰兒。
淰兒見著如今的模樣,總覺看到了當初小產之前的那個自己,心裏不忍,點了點頭。
陸醫接收到的同意,這才放心地上前,打算給曉靜診脈,可卻有一個人更快他一步。
隻見那人一純黑的錦袍,若不是袍上繡的有雲紋,幾乎要以為那是一夜行。
他一個蹲,直接將曉靜攬進了自己懷裏。
“你怎麽樣?”他這一開口,大家才認出他來,原來是北羌的王爺,大穆吉斯。
“是你!”曉靜認出來人,瞬間掙紮著要從他懷裏離開,“我不要你管!”
大穆吉斯眉頭一皺,有不悅,不過也沒有放開。
“看在你懷著孩子的份上,本王今日不與你計較。你在京都任夠了,也該歇歇了。”
聽他提起孩子,曉靜的麵又是一變,“這個孩子,我一點都不想生,也絕不會讓他活著出世!”
說的決絕,幾乎沒有一點餘地。
大穆吉斯忍多時的怒氣也上來了,“本王的孩子,由不得你不生!”
然後,又看向了那邊怔愣著的陸醫,“還不快過來,一定要保住孩子。”
本來,他是北羌之人,是敵人。但不知為何,被他那氣勢一吼,陸醫立刻就哆嗦著過去了。
又是把脈針灸,又是丹藥喂下,這裏瞬間變了他三人的天地。
宇黎、沐之翊、顧曜、雲痕四人皆是麵一變,從未想過今日之事,還會牽涉上一個北羌。
而且,大穆吉斯不可能隻前來,如此悄無聲息,必有後援。
互視一眼,都在思考著應對之策。但他們是君子,沒有趁人之危,也就靜靜等著。
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曉靜肚子裏的孩子,居然是大穆吉斯的。
淰兒最為驚訝,一直都知道曉靜有多宇黎,怎還會懷著大穆吉斯的孩子?
猶記得當初,自己在軍營之中,被曉靜用藥迷暈,送去給了大穆吉斯,那時候,似乎晚恨門與大穆吉斯是盟友關係。
但盟友也不意味著什麽,看如今曉靜的狀態,多半不是自願的吧。也難怪要設計陷害宇黎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曉靜終於被陸醫救治過來。的胎兒的確是沒事了,不過的百花筋散,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恢複。
大穆吉斯倒也沒有拋下,扶著站起來,任由靠在自己的懷裏。
“宇黎,縱然今日沒有這一出,本王也絕不會讓這婚禮進行下去,本王的人和孩子,絕不可能讓給任何人。”
他率先衝著宇黎開了口,那般傲然的姿態,跟最初相見之時,那個溫文有禮的北羌王爺,出很大。
不知他是變了太多,還是本如此,隻是之前藏的太深了。
宇黎麵上神依舊,“那自然是好,本將軍此生除了淰兒,也不會娶人。何況還是北羌王爺你的人!”
對於他的冷凝,大穆吉斯卻是不在意,輕輕一笑,“你們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可焉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話落,立刻有一群黑人湧了進來,那模樣打扮跟當初南楓山腳下,刺殺淰兒之人一模一樣。
待看清領頭之人時,顧曜不麵一變。
“小夏,你怎麽會和大穆吉斯一起?”他不明白,當初大穆吉爾派人追殺自己這個妹妹,西燕與北羌早已鬧翻。
而自己為了不兩難,將南和帝位都讓了出來,希顧夏合並燕和後,好好地打理國家,再不參與這些謀權謀。
可如今,自己這個妹妹又和北羌攪在了一起,而且,看這架勢,分明是帶兵相助於他北羌。
顧夏看到顧曜的那一瞬間,也有些驚訝,接著又有些心虛,“這些事,我自己做得了主。你已經不是南和閑王了,管不了這些事。”
邊跟著的幾個男子,之前本是在顧曜邊的,現在見著了真正的主子,又不能過去認主,一時間唯有默默低下了頭。
顧曜冷眼掃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麽。既然如此執迷不悟,自己說什麽都是枉然、“好了,現在這個局麵,可是沒有好的,隻要讓我們安然撤出便罷。”大穆吉斯開了口。
他知道宇黎他們的實力,雖然自己也帶了足夠的人,但是暫時還不想傷亡如此大。
“不,我不走!”不待其他人開口反駁,最先出言的竟是曉靜。
隻見一臉不甘心的模樣,“現在什麽都瞞不住了,我不好過,也絕不會讓趙汐淰好過。”
或許是藥力逐漸散去,恢複了些許氣力,直起頭朝向了淰兒的方向。
“趙汐淰,你沒有履行你的諾言,解藥你也休想得到,你就眼睜睜地再一次看見你的親人,在你麵前痛苦地死去吧!”
開始大笑起來,看向淰兒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似的。
“你!”提起蠱毒之事,一直沉默的淰兒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朝曉靜那邊走了幾步,宇黎和雲痕幾乎是同時的,也朝靠近了幾分,就怕大穆吉斯出什麽招,傷著淰兒。
“我答應過不說,幫你保,我的確做到了。如今事暴,也不是我一人之力可以阻止的。”
還是盡量緩和了下語氣,沒有太過強,畢竟製於人。
曉靜卻本不吃這一套,冷哼了一聲,“那又有什麽區別?你答應過嫁給雲痕,也答應過殺了鄭雨妍,你不也一樣都沒做到嗎?”
越說,宇黎越是了悟了什麽,心底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他明白了當初淰兒與自己和離的真正原因,明白了要和雲痕在一起的因由,心裏開始竊喜著。
但他也擔憂著曉靜所說的蠱毒,看來的確是個不好解的毒。
雲痕和鄭雨妍一聽曉靜提及自己的名字,又聽到是這樣的消息,都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淰兒,似乎是不相信,會答應這樣的事。
不過二人也還是有一點點心理準備的,之前淰兒從屋裏出來後,看自己時,目裏的確是有些複雜。
淰兒歉然垂眸,不好說什麽,說什麽似乎都是錯,都會傷人。
還好,曉靜下一刻的話算是幫解了圍。
說,“不過我也知道,你是不可能那樣做的,我也沒期。”的確,淰兒又怎會殺鄭雨妍呢?
大穆吉斯聽說要殺雨妍的瞬間,都已經提了口氣準備發作,不過下一刻又聽不會,這才罷休。
不過,他還是警告了曉靜一句,“若是你日後再生出害雨妍的念頭,休怪我不客氣。”
如今這種況,曉靜最後的底牌都亮出來了,的確不能再多待了。若是宇黎等人拚力一戰,恐怕他們也討不到什麽好。
“掩護離開!”大穆吉斯一聲令下,帶著曉靜就朝大殿門口飛而去。
淰兒反應過來,也趕飛去追,宇黎這時才發現淰兒會武功,稍一怔愣,也與雲痕隨而去。
“手,保護皇上公主,左丞相黨格殺勿論!”沐之翊一聲令下,立刻吩咐暗衛手。
涵魄與青桑地護著皇帝,那邊三皇子趙荀卻趁人不備,拉過離他最近的阿薩蘿就走。
“救!”阿薩蘿隻來得及喊出一個字,就被打暈了,自然也就悄然被帶走了。
一片混之中,宇黎、雲痕和淰兒三人被顧夏帶著的人攔了一下,便讓曉靜和大穆吉斯離開了。
“不要急著追,我北羌的正主如今帶著兵,守在你京都門外呢!”大穆吉斯的聲音傳來,三人倒也就停了下來。
顧曜上前來,看著帶人抵抗的顧夏,心裏一火氣,“小夏,你還要助紂為到何種地步?”
顧夏氣勢稍斂,也有些不好意思,“既然人都走了,我們打下去也沒有意義。”
然後衝後一群屬下開口,“大家立刻撤退!”
得到命令,一群人瞬間如臨大赦,衝顧曜默然抱拳一禮,這才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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