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第二次辦花宴,規模比第一次大了不止一倍,第一次只請員家眷,這回還有一干富商,眷們對的重視也前所未有,拖家帶口,兒妹妹侄之類的,都帶了來赴宴。
自然還有各種珍貴賀禮,流水似得送到了後院。
蘇婉房裏的小丫鬟瞪大眼睛看著源源不斷送進來的賀禮:「這般貴重的東西送來了,夫人要如何回禮?」淳樸的鄉里人家,送禮基本上都是要回禮的。
劉媽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道:「這跟親戚間人來往不一樣,人家送的咱們便收著,回頭給夫人報備一聲,旁的一句話也不要多說,可聽好了?」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點頭,蘇婉道:「慢慢來,你先去廳里招待客人罷。」
作為瓊州品階最高的眷,蘇婉是不需要這麼早出去見客的。
小丫鬟走後,劉媽道:「夫人就是太寬和了,這些小丫鬟不懂事,不先說清楚了,指不定鬧出什麼來。」
蘇婉點頭:「所以有勞劉媽看管們了。」劉媽現在干著務主管一職,兼管人事。
小綠往箱子裏瞧了一眼,道:「這回家家都是大手筆呢。」
蘇婉笑了,心道這還只是剛剛開始,第一關口打開了,日後指不定他們怎麼結。遂揮了揮手:「就是些外之,咱家也不缺錢花,頂多是錦上添花而已,你將這些搬去庫房罷。」
小綠如今不幹別的事,只管著庫房的鑰匙,聞言便點頭,樂滋滋的抱著東西出去了。
劉媽笑道:「夫人子灑,難怪日子也過得如此輕鬆。」
閑聊了幾句,門外有丫鬟來報:「夫人,王夫人和李夫人也到了。」
除蘇婉以外,二人是品階最高的,每每軸而來,意味著蘇婉也該出現了。
劉媽扶了蘇婉一把:「夫人小心。」又扭頭對彩雲道,「將夫人的披風取過來。」
蘇婉擺擺手:「就幾步路罷,哪用得著披風。」
彩雲已經麻利的將披風取來抱在懷裏了,劉媽笑道:「帶著以備不時之需,今日擺宴在花園,到時刮個大風,就來不及回來給夫人取披風了。」
蘇婉被劉媽扶寶貝疙瘩的架勢,一路穩穩扶到了花廳,眾眷已經在喝茶聊天,就算沒來,氣氛也其樂融融,不過蘇婉一來,氛圍瞬間更加火熱了。
坐下寒暄了幾句,蘇婉笑道:「既是花宴,不得請大夥兒賞花了。」
「貴府清雅不失貴氣,我早想好生逛逛,就怕宋夫人嫌我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
最先響應的是李夫人,一說完,眾人紛紛打趣,就在這種你好我也好的氛圍中,一行人起去了花園。
劉媽說的大風沒來,太倒是忽然大了起來,正好用過飯,午時太烈,便又將陣地轉移回了花廳,喝茶聊天的眷們,這才切了正題。
「聽聞宋大人有意造船出海,不知如今可有章程?」
宋子恆蘇婉舉辦這個花宴,其實也就為了這事罷了,蘇婉放下裝著水杯子,笑瞇瞇的道:「章不章程的,我一介婦人哪會知曉,不過若真能出海,我倒是頭一個樂意的,來瓊州時路過廣州,那地兒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看得我心頭火熱,恨不得都買回家了。」
眾眷眼神一亮,順著蘇婉的話,開始紛紛說廣州如何繁華。
蘇婉只喝著水,偶爾說幾句見聞:「早些年,我爹都道廣州窮困,是以瞧見廣州如今的景象,已是震驚,聽聞便是自朝廷開海運后,此地百姓生活才漸漸上去的。」
不說話的王夫人忽然道:「宋夫人所言甚是,如若學了廣州,說不準瓊州也能發展。」
眾眷對這個話題不太興趣,們只想知道投多錢進去,利潤幾何,何時出發,多久后能收回第一艘船,清楚了這些,回去也能給丈夫一個代。奈何宋夫人年紀輕輕,卻得很,半句都不。
不過聽得王夫人這般說了,們也不好裝聾作啞,耐著子附和了幾句,話題又轉回何時發船之上。
眾人的反應蘇婉都盡收眼底,不著痕跡的朝著王夫人看了幾眼。
這個蘇婉倒不用瞞們,笑道:「早便在造船了,這幾日已在試水,待人員資備齊,估計就快出發了罷。」
終於聽到一個有用的消息,眾眷臉上喜氣洋洋,「那敢好,待咱們的船回來,夫人也不必羨慕廣州有這些新鮮玩意兒了。」
「可不是,一想到這個,我這幾日做夢都要笑醒。」蘇婉笑瞇瞇的點頭。
又有人問:「敢問夫人船只有多大?」
「多大我不清楚,瞧著不會比驛館的船小便是了。」
「那般大,得裝多東西。」
「不只裝東西,人也得帶不,畢竟人生地不的,多些人也人心裏更安穩。」蘇婉似是臨時想起,便隨口一說道,「過幾日估著衙門要張榜選人了,上回鐵颶襲來,毀了多莊田和屋子,許多百姓估計到現在都還無家可歸,在外流,海上雖有風險,但是銀錢給得足,也算是給他們某條生路了。」
至於他們通不通水,這個本不用考慮,海邊長大的窮苦百姓,誰都練就了一聲能在海里魚的本事。
聽到這兒,哪還猜不到蘇婉本不是臨時想起,分明在警告們,不許往海員里自己人,衙門會仔細篩選無家可歸的流民。
「大人如此為民考慮,人容。」仍舊是王夫人出頭打破此刻的沉默,自家沒什麼別的心思,聽得蘇婉這番話倒坦坦,更不介意在丈夫上峰的夫人跟前落個好。
蘇婉朝一笑,悠悠道:「我家老爺也是在其位司其職,當不得這聲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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