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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憑夫貴》 第六十六章

也不知道堂屋裏那群人喝了多久的酒,蘇婉頭髮都乾了,也去隔壁瞧了洗完澡,已經爬上床的幾個孩子們,蘇婉喊他們熊孩子還真沒喊錯,頭一回離開家這麼遠,離開父母,他們哥幾個竟然適應的特別好,白天有好吃的,按時寫完字蘇婉也不約束他們,往外跑是男孩的天,當然他們更願意稱之為探險,小不點大的三娃也不例外,幾個人已經附近的院子周邊轉完了,蘇婉有理由相信,再過不了幾個月,整個縣城也攔不住他們了。

吃得好,到都是新奇的玩意兒,幾個孩子竟然不哭鬧要爹娘,飯後洗完澡,爬上床就睡了,兄弟三個睡在同一張床上,而且是頭一回有自個兒的屋子,不用跟爹娘在一塊兒,心裏頭別提多了,睡得十分香甜,頭挨著頭,呼呼聲大作。

蘇婉看了他們一眼,才放心的提著燈出了屋子,把門關上。站在院裏還能聽到堂屋的靜,蘇婉也不進去,對跟在自個兒後的小綠道:「不早了,你也回屋歇著罷,明兒一早起來收拾便是。」

小綠回廚房收拾了一陣,這才回了自個兒屋裏,蘇婉也早回了屋,合歪在床上瞇了會兒眼睛,油燈一閃一閃的,昏黃的暈甚是催眠,不知不覺便睡過去了,再醒來時覺自個兒被人抱住了,蘇婉茫然睜開眼,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臉,宋子恆將被子蓋在上,才瞧見醒了,睡意惺忪的看著自己,竟有幾分像那眨著眼睛的貓兒,看著甚為可,不由得一笑,致歉道:「我見娘子合歪在床上,被子也沒蓋,怕你著涼,想把你移進被子裏,誰知卻把你吵醒了。」

「我本就睡得不沉,外也沒。」蘇婉這才緩過神來,一邊說著,掀開被子站到地上服,一邊看宋子恆,「幾時了?相公的同窗們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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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恆顯然已經洗過澡了,帶著沐浴后的清爽,手替蘇婉將到一半的外接過來,親自幫了,並笑道:「已經送他們走了,臨走前叮囑我須得向娘子致謝,今日多虧款待,他們喝了這頓痛痛快快的酒,那幾道下酒菜,尤其是花生米與藕片的味道真真是極好的。」

「這值當什麼,他們若喜歡,下次再來時,我提前讓小綠多做些,走前他們都裝點走——今日委實是太突然,便沒準備這些。」

宋子恆已經將蘇婉得只剩裏,這時節還冷,屋裏也寒意陣陣,蘇婉忙掀了被子回到床上,宋子恆將燈吹滅了,黑坐到床邊,一邊道:「是我考慮不周,沒有提前說與娘子,才你措手不及的,原本我想再過幾日,等娘子對這邊悉了以後,再同窗們過來坐一坐,哪知他們如此熱,竟今天就要跟過來,我也不好拒絕,委實難為娘子了。」

「我倒不為難,只是準備不足,他們不嫌飯菜陋便好了。」蘇婉回道,忽然又笑了,「我倒是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態,聽說相公娶了個商戶,先前我在老家是沒辦法,如今住到縣裏來了,離你們學里又如此近,他們總要看看這個商戶是如何糟蹋咱們風霽月的宋才子的。」

宋子恆聽得頓覺窘迫,雖然娘子是調笑的語氣,但真真是說了個準,那些通常們每每聽到他娘子的門第,總是唉聲嘆氣,一副可惜了的樣子看著他,還時常安於他,他也替娘子說過話,道自個兒並不委屈,娘子溫婉賢淑,堪稱婦之典範,已然讓他心滿意足,沒想到這話一出,同窗們的同更重了。其實他也明白,當日他大婚,好些關係好的同窗都去了,因此他娶妻的來龍去脈他們都清楚,當然未嘗沒有他自己的,那時他對妻子並無好,並未想過為遮掩一二,畢竟這婚事本就是胡攪蠻纏得來的,自己本不想娶,且看著也不是個能過苦日子的,了親日後若不孝順他爹娘,大夥兒都知道的品行,自然也就能理解他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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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宋子恆沒想過為一個自己毫無好的人著想,自然是先給自己找後路,現在才明白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如今越是為自家娘子解釋,人家越當他忍辱負重,娶這麼個妻子有苦都不能往外說,人家父親可是他爹的救命恩人,一個不好就可以指著他們宋家罵忘恩負義救命恩人的獨都能苛待了,本朝科舉雖重文采,但是一個平行有虧之人,是無法參加科舉考試的,是以當初原主挾恩求報要嫁給宋子恆,宋子恆半點辦法也沒有,一個輿-論不好,他日後便全毀了。

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看走眼了,娘子雖子驕縱些,那也是岳父岳母寵得,心地卻是極好的,且事事為他著想,致力於改變家中狀態,他倒是越來越後悔當初為何沒有替娘子掩飾一二,導致學中人人以為他宋子恆家有悍婦,被同他倒是無,只是累得娘子被人誤解,他越解釋越解釋不清的狀態,委實有些鬱悶,是以今兒同窗們鬧著要過來,他雖上說為難,請他們見諒,卻也沒有多想讓他們真的見諒,他說的不信,合該讓他們親眼瞧著他娘子究竟有多好。

於是推諉一番,宋子恆便愉快的帶人回來了,當然結局很圓滿,同窗們自見過他娘子,便是驚鴻一瞥,之後瞧他的眼神也不再同了,到後來喝完酒告辭時,一個個竟滿口子稱羨他家有賢妻,確實人艷羨。

宋子恆的顯擺妻子之路,第一步便取得圓滿功,被顯擺的人們果然羨慕嫉妒了,還有兩個喝高了,竟大著舌頭問他娘子有沒有妹妹,沒有親妹堂妹表妹也可,宋子恆聽完差點沒把臉拉下來。

思及此,宋子恆再不知如何回答蘇婉的話,他知自己娘子聰慧,此時便不準是真的說笑,還是心有芥,是以更不知該如何回答了,正猶疑間,蘇婉輕輕一笑:「相公在擔心什麼,覺得妾是如此小心眼之人?大夥兒會如此想,已是人之常,我倒要謝謝相公那幾位同窗,畢竟他們是真正關心你的,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要來咱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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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說的是,這幾位同窗都是我平日最好的,雖稱不上莫逆之,但自打進學里便有的,也不差了。」

「那妾今日可在相公同窗面前丟了相公的臉,想來他們日後更要擔心相公了,真真是對不住。」

蘇婉這是真正的玩笑,不帶任何試探分,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同樣的臉,上輩子能做神,到了古代自然也能做,不過就是不修邊幅罷了,天生麗質遮不住,想來與宋子恆的小夥伴們想像中的形象相去甚遠,已足夠讓他們顛覆了。蘇婉半點不擔心。

然宋子恆對這話卻莫名的認真,將整個人攬進自己懷裏,很是鄭重類似於承諾的語氣道:「娘子如此聰慧,嫁與我只怕讓你委屈了,也是我無能,倒讓娘子過得比未出嫁前差許多,子恆心下只對娘子的不離不棄激不盡,娘子萬莫再提這樣的話了,退一萬步講,便是娘子真沒表現好,我又豈能是如此負心忘義之人?」

蘇婉頓了頓,著黑雙手拂過宋子恆的眼睛,能想到說話時這雙眸子裏盛著怎樣的神,微微一笑:「是我錯了,相公萬莫生氣才是。」

宋子恆卻格外認真,長嘆口氣:「生氣倒不至於,只娘子多給子恆一些信任罷。」

這便換蘇婉不知如何回應好了,信心當然能給,也確實越給越多了,但知道宋子恆要的,並不是上說的一點,他骨子裏有霸道,要的便是全心全意,而蘇婉做不到,歷史上宋子恆的原配妻永遠是個□□,在這個炸彈出現並且消失在他們中間之前,心頭始終懸著一把刀,隨時都能掉下來將傷個半死不活。

蘇婉開始沉默,半響后,宋子恆又道:「忘了問娘子,今兒去曾夫子那,可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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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順利,照我娘打聽過來的規矩備了束脩六禮,曾夫子收了后贈了每人一本字帖,下午他們便在那兒練字,想是拜了師,也知道字的重要了。我夫子娘子轉達了相公的話,夫子回道相公得了閑隨時去便是,不拘什麼規矩禮數。」

「如此想來,曾夫子也不是古板之人。」宋子恆在心下點頭,真心道,「多虧了岳父岳母費心。」

「我娘平日無事可做,咱們這回倒給打發時間了,也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不值當相公掛在心上。」

「我自然知曉,娘子才是為夫該掛心之人。」宋子恆如今臉皮練厚了,逮著機會便調笑兩句。

蘇婉比他臉皮更厚,笑嘻嘻點頭:「正是,相公心裏除了記掛妾,還能記掛誰?」

宋子恆再一次調戲被反調戲,投降了,鎮定的轉移了話題:「除了束修六禮,可還要備些其他東西?」

「其他倒不用,該買什麼書多錢自有規定,只他們午食都在夫子那兒用,是以每月沒人都上一百文充作飯食和筆墨費,我尋思著倒也不貴,小子們多能吃。」

宋子恆也點頭:「確實不貴,但娘子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須得盯著他們好生學習,別辜負了娘子一番心意才是。」

夜裏夫妻兩說了不話,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蘇婉一覺醒來天便亮了,宋子恆正下了床在窸窸窣窣穿裳,見睜了眼要坐起來,忙道:「昨夜睡得晚,這會兒還早,娘子繼續睡罷。」

蘇婉搖頭道:「有一上午的時間,夠我睡回籠覺了,相公早上要去書院,大娃幾個也要去學里,我起來和小綠給你做早飯。」

宋子恆笑了:「早飯何須娘子親自做?便是來不及,街上到是賣包子油條的,兩三個銅錢便能吃個飽。」

蘇婉卻搖頭:「你不懂。」對幾個熊孩子來說,第一天上學可是大事,小時候最期自己像其他小朋友一樣,是被爸爸媽媽牽著送上學的,只可惜這就是個夢,到上輩子死都沒辦法實現的夢,如今到熊孩子們去上學,他們爹媽不在邊,宋子恆又早早要回學里,沒這個閑工夫,便剩下這個監護人了,有陪著去,他們也不至於看到那有爹娘送進學里的同窗們心生羨慕了。

懷著這種彌補小時候憾的心態,蘇婉破天荒早起了一回,站在屋門口喊熊孩子們起床的時候,差點把熊孩子們嚇壞了,居然連三嬸都起來了,是不是他們睡過頭了?今兒是去上學的第一日,若是遲到,被夫子打手心還好說,要是夫子一氣之下不要他們了,他們回家可是要被老爹/大伯筋的!熊孩子們差點嚇哭,一個個手忙腳的爬起來,匆匆穿了服,滾出了自己房間。

蘇婉還不知道自己給熊孩子們造了多大的心理影,去了廚房,從櫃里拿洗漱用的時候竟見著一排排碗擺得整整齊齊,正巧小綠端了盆水從外邊進來,回頭便道:「小綠你起這麼早,昨兒夜裏吃的碗筷都收拾好了?」

小綠搖頭,臉上有些赧然:「我昨夜也睡過去了,一起來碗筷已收拾好,想是姑爺昨兒送走同窗后整理的。」

蘇婉點頭,本來就是隨口一問,聽完便拿了東西出去洗漱了,院裏宋子恆已洗好了臉,蘇婉問:「相公早飯想吃什麼?」

「跟往日在家一樣便可。」家裏生怕他們多花錢,主要是他爹娘想著些許人都指著他娘子,縣裏花費高,他娘子又是個花錢沒數的,便想著索自個兒辛苦些,多裝些家裏的糧食過來,宋子恆估著這幾個月他大哥二哥都會找機會進城送糧食,放著不吃不是個事兒。

蘇婉也想到了,心裏嘆氣,公婆太了也不好,不過做人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臉上便沒表出來,只道:「我再小綠去買幾油條回來罷,撕碎了拌在粥里味道正好。」

宋子恆點頭:「娘子決定便是。」妻憑夫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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