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或許不知輕重，還要夫人替二爺掌著……”

知道說的話有些前後矛盾，但這正是想要的。

府裏二爺傾慕自己的大嫂，這是醜事，是萬不能發生的！所以最好的況就是“多心”了——二爺隻是略有些萌，還不曾真的想到那上頭去，是覺得這樣下去怕是要被人傳閑話，所以才跑來跟夫人說的。

“多心”是沒關係的，因為是一片忠心，有什麽不好的事兒都要替二爺想在前頭。可若是知道了二爺的醜事，那是個什麽下場？

再說，知道二爺拿著那荷包當寶貝似的卻不報上來，該死；可一片忠心替主子想到前頭，那就有賞了。誰不用忠心的人呢？又有哪個母親不願意兒邊用的是忠心的人呢？

沈夫人果然緩緩點了點頭：“你是個好的。這樣事的確是要防患於未然。安兒到底年輕，不知道這人言可畏，都說三人虎，本來沒有的事，傳過幾道也就了滔天大浪了。我平日裏事忙，難免有照看不到的地方，你是個周全的，放在安兒邊我也放心。”

剪秋始終懸著的一顆心咕咚一聲就落到了實，忙磕頭道：“奴婢伺候二爺，二爺好，奴婢們才好，必定盡心盡力，半點不敢馬虎。”

沈夫人臉上就微微出點笑意來：“安兒這趟回西北應考，沒有個周到的人在邊跟著不。我看，你就跟去伺候。下場的那些規矩你也知道，有半馬虎都不。你心細，我就都給你了，等安兒考中了，回來我賞你。”

說著，就了紅羅來：“把剪秋的月錢再加一兩銀子，先從我這裏出。”

剪秋心裏一，一熱流從心裏衝出來，一直衝遍了全。

各房主子們邊大丫鬟的月錢是一兩，而若做了妾，就是二兩了。

當然，這說的隻是公中的份例，譬如像香姨娘那樣的，生了兒，又替大將軍管著前頭書房的往來，那就不是二兩的份兒了。

但對剪秋來說，這就是沈夫人有意要把提上來了。

當然，沈夫人說的是這多出來的銀子先從這裏出，也就是先不給名份的意思。剪秋心裏明白，沈雲安考試在即，沈夫人怕引著他分心，誤了考試。若真是這回沈雲安沒考中，隻怕這多出來的一兩銀子馬上就沒有，連都有錯。

這麽一想，原先的躁立刻就消失了，剪秋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奴婢謝夫人賞，一定盡心伺候二爺，絕不敢誤了正事。”

這下沈夫人就滿意了：“你去吧。”

等剪秋走了，沈夫人才歎了口氣，對紅羅道：“等安兒回來，就去董家議親事，你先把人禮備出來。”現在不給剪秋名份，也是因為沈雲安這還沒親呢，屋裏有個通房丫鬟無妨，未娶妻先有妾可就不像樣了。

紅羅連忙答應著，笑道：“這可好。等二爺考出來，就是雙喜臨門了。”

沈夫人就聽這樣的吉祥話，上卻道：“考出來也不過是秀才罷了。他今年都十六了，還不該有個功名？”

紅羅笑道：“早兩年前先生就說二爺能下場了，不過是老爺謹慎，又正好遇著先帝的事兒才晚了。這回子爺下場，那後頭必定是一帆風順，今年中秀才，後頭就中舉人，再後頭就是進士，那會兒您可該笑得合不攏了。”

沈夫人現在就被逗得有點合不攏了：“你這丫頭，那舉人不說了，進士是那麽好考的？”

“二爺定能中的。”紅羅信心滿滿地道，“等這回考中了，再去個好些的書院，苦讀幾年，還怕不中？”

這話沈夫人是很讚同的。在西北讀書時，那先生就總是大讚沈雲安天生聰穎，自歎本事不濟怕耽擱了他。這會兒到了江浙，正是文風昌盛之地，尋個好先生，哪怕考不出個進士來呢？

紅羅陪著沈夫人說了一會兒話，才退了出去。旁邊廂房裏，青羅正在給沈夫人的秋裳滾邊，見稱銀子便道：“這是做什麽？”

紅羅嗤地笑了一聲，將剪秋的事兒說了，青羅就歎道：“我還以為會是剪春呢。”剪春人老實，生得也好，針線也好，當初沈夫人挑去伺候沈雲安，那意思就很明顯了。

紅羅搖頭道：“剪春的心可不在這個上頭。”

青羅有點詫異：“那是什麽意思？”不想跟二爺？為什麽呀？若是有剪春那麽一張好臉，就不愁前程了。

紅羅笑了笑道：“那誰知道呢，大概還是想著嫁人吧。”

青羅就更詫異了：“便是嫁了，頂天不過是府裏的管事，又有什麽前程？”跟著二爺，那又是什麽前程啊！剪春這是傻嗎？不會算賬嗎？

紅羅敷衍地道：“人各有誌唄，剪春老實，就想平平安安過日子吧。”說罷，拿著秤出來的銀子出去了。

走到門外才搖了搖頭。青羅瞧著明，其實是個傻子。一心的想做妾，做妾有什麽好的？眼睛裏看見那風的，就沒看見被正室夫人磋磨的嗎？拿香姨娘做榜樣，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香姨娘的本事和運氣——人家可是前頭連氏夫人臨死時拉著手待照顧老爺的，有了這句話，還有照顧大爺的功勞，才能得老爺另眼看待呢。

再說了，怎麽就隻看見香姨娘呢？難道這些人都沒看見青霜？

青霜生得好不好？闔府這些丫鬟們，得算第一，就是對上大也不輸什麽，所以那會兒才給出了那麽個主意。原想著讓去和大打打擂臺，若是能得臉，日後大爺院子裏的事兒，夫人也就掌握一半了。

結果怎麽樣？去了一趟茶山，青霜是豎著出去，橫著給抬了回來，沒兩天更給打發回西北去了。弄得也跟著提心吊膽了兩天，生怕青霜胡說八道的把給牽連進去。私下裏還後悔了一回——早知道青霜這麽沒出息，當初何必多那一呢。

剪春老實，這樣老實人做妾，隻消著個稍微厲害點的主母就要被死。剪春自己心裏明白，更沒青霜那心氣兒，所以才不往二爺邊靠呢。憑生得好看，又有一手好針線，將來說一聲要配人，府裏頭還怕沒人想娶？盡能好生挑挑呢。

紅羅了手裏的銀子，搖搖頭。剪秋看著明，可別明過了頭才好。

說起來，的年紀也不小了，早先跟要好的那個小廝，如今去鋪子裏做了大夥計。眼下那鋪子裏的二掌櫃病了，下頭人都盯著這個缺呢。倘若二爺今年考取了秀才，回來借著這喜氣就讓他老子娘來提親。到時候夫人一高興，多半不但會同意這親事，還會他升了二掌櫃呢。

二十出頭就做二掌櫃，那再過個十年八年就能做大掌櫃，到時候了奴籍，走出去誰不一聲掌櫃娘子？那就不枉在夫人麵前小心伺候這些年，不比總是窩在後院裏的姨娘強？青羅就是想不明白，你做大丫鬟的時候主子倚重你，可等你當了姨娘，主子就隻會防備你了。

紅羅正想著，就看見前頭人影一閃，立時就站住腳，往旁邊的樹後躲過去。正說著姨娘呢，香姨娘就出來了。

前頭那院子，連家的表姑娘剛搬進去，香姨娘必然是來看的。聽說頭一次見麵，表姑娘就在香姨娘麵前哭了半個時辰，說是見著香姨娘就跟見著了姑姑似的。

這都是那院子裏伺候的小丫頭們傳出來的，紅羅聽了也沒往沈夫人麵前報。做奴婢的雖說第一要忠心，可也得機靈點兒。說香姨娘像前頭原配夫人，這樣的話能拿到沈夫人麵前去說嗎？閑沒事給添堵嗎？到時候夫人發起怒來，倒楣的不是下人嗎？＊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紅羅也真覺得這位表姑娘是太不會說話了。聽說也是讀書識字的，連大爺自己還是秀才呢。可這秀才教出來的兒，會寫字會畫畫，就是不會說話，這也是人沒法子了。

果然香姨娘出來，紅羅就見後頭表姑娘也送出來了，雖隔得遠聽不見說什麽，但看那依勁兒，想必都是些親熱話兒。

從前照顧大爺，如今照顧表姑娘，香姨娘看著從不爭什麽，可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兒，可都做得正合老爺心意。難怪夫人總說刁，紅羅也覺得實在是有心計。

連玉翹看著香姨娘走了，才轉回屋裏。碧螺給打了洗臉水來，道：“姑娘洗把臉吧。方才姨娘也說了，姑娘以後可不能再這麽哭了。如今咱們都到了姑老爺家裏，萬事都有姑老爺和表爺做主，姑娘還愁什麽呢？”

連玉翹便歎了口氣：“到底是姑夫家裏……”不是自己家呀。

碧螺冷笑道：“咱們自己家裏，還不如這裏呢。”若是家裏好，們還會跑出來嗎？

連玉翹拿帕子捂著臉，有些擔憂地道：“姨娘方才說了，你得趕改個名字，這衝了表嫂的名諱了。之前也沒人告訴，這一路上都了好幾天了，也不知表嫂是不是惱了。”

碧螺搖頭道：“奴婢看著表不是那樣的人。俗話說不知者不怪，咱們既知道就趕改了，表有什麽可惱的呢？”

連玉翹歎氣道：“可姨娘說了，表嫂從前在家裏日子也過得委屈，難免心思多些……就怕誤會了我。”

碧螺道：“既然這樣，姑娘給奴婢改了名兒，奴婢就去表麵前請個罪，跟表說明白了從前不知道，也就是了。”

連玉翹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那你就改青螺，就是委屈你了。”

青螺忙道：“不過是個名兒，奴婢有什麽好委屈的，難道改了名，姑娘就不疼奴婢了？”

連玉翹就忍不住笑了：“這一輩子我都記得你的好。若不是你，這會兒我不定還活不活著，說不定在九江就病死了。”

青螺急忙呸了一口道：“姑娘又說喪氣話，哪就到了那個地步了。請的郎中當時不是都說了，姑娘就是風寒罷了。瞧瞧，這會兒不是也都好了？”

連玉翹想起自己當時咳得夜裏都睡不著，還有點後怕，小聲道：“都是虧了遇著了表哥……”也是老天還可憐，親兄長賣，表兄倒救了。

青螺不想再提這些傷心事。最發愁的就是姑娘太哭。當時在九江，表爺請來的郎中就說了，姑娘的病風寒為小，鬱結才是大。換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