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寒敬的勸說,端王陷沉思中,眉宇間凝聚著復雜緒,卻也顯示他已將寒敬的勸說聽進了心中……
楚南山則不再開口擾端王的思緒,徑自坐在首座上繼續研究著與袁耀等人的攻防戰。
“王爺,大營外的侍衛要求見寒敬。”而這時,守在營帳外的侍衛則出聲提醒道。
“王爺,卑職去去就來。”寒敬聽到侍衛的提醒,低聲詢問著端王的意見。
端王只抬頭看了他一眼,便點頭同意,隨即便坐回方才的位置上,繼續分析著其中的一切。
只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寒敬便快速地返回營帳。
只見他此時面帶喜,看向端王的眼中更是充滿激的神,不等端王開口詢問何事,他便率先稟報道:“王爺,二公子已經啟程前來朝城。”
得到這個消息,端王臉上卻不見半喜悅之,復雜的眼神中夾雜著點點張,竟讓他覺得有些坐立不安,不知該拿何種面目去見出類拔萃的寒澈。
楚南山瞧出端王的張,眼中卻浮現點點淺笑,父子之只怕便是如此。只是楚南山卻也知此種況下,端王斷是不能做出理智的決定,便出聲道:“今日晚了,王爺回去歇息吧。方才的事,不如待寒澈前來后再做決定。”
端王如釋重負,向楚南山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激,隨即站起,敬重地朝楚南山點了點頭,便帶著寒敬步出營帳。
錦城附近海王軍營中。
一戎裝的海全親自領著大軍坐鎮錦城海王軍營。只見他由西往北一路趕來,原本干凈發亮的盔甲早已蒙上了一沉灰塵。加之兩個最得他心意的兒子接二連三的出事,讓原本意氣發的海全如今看來有些沉,眼中更是攜帶著一片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屬下參見王爺。”一眾被調往錦城應戰的海王軍將領見主帥前來,紛紛聚集營帳朝海王行禮。
“都起來吧。如今錦城況如何?”海全聲音低沉帶著一鷙,全然不似往日的儒雅。但見他方一踏進營帳,便馬不停蹄地開口詢問錦城的近況。
此次海王軍征伐西楚北邊邊境的主帥慕容杰早在幾日前便接到海全的旨,親自前往錦城指揮作戰。
此時聽到海全的提問,慕容杰領著眾將領站起,隨即出聲回道:“回王爺,三軍對陣,此時卻均不敢貿然出手,生怕為眾矢之的。只是相較于守在圈的辰王軍與守在外圍的楚王軍,咱們海王軍兩軍包圍,況不是十分妙。若不再找到突破口,只怕楚王會封鎖外圍所有道路,咱們的糧草會到極大的限制。”
慕容杰素來膽大心細,看待事的方式也比袁耀等人全面仔細。而他如今能夠在海王軍一片大好前景之中看出圍困錦城的海王軍即將面臨的困境,又能夠坦然地接這樣的困境,顯然不是泛泛之輩。
而營帳的氣氛,也因慕容杰的話從迎接海全的喜慶,變為沉重。
海全這一路走來,比之守在營中的將士們更能看清事的真相,此番自己圍困云千夢早已激怒了楚飛揚。以楚飛揚的子,定不會善罷甘休。如今還未明著行,自然是顧慮到云千夢在錦城的安。
更何況,楚飛揚與江沐辰之間隔著一個云千夢,那兩人定不會聯手,這便是海全如今最為肯定的一點。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一點肯定,讓海全稍顯急躁的心稍稍得到緩解,更加能夠專心對付那兩人。
“這件事,本王在來的路上便已思量過。比之被困圈的辰王軍,海王軍如今的形勢則顯得稍微寬松些。況且,錦城被圍困這一個月多以來,想必城的儲糧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楚飛揚妻深切,豈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挨凍?他定會想方設法地將糧食運錦城,以緩解如今城漸漸出現的荒。只是,他想將糧食運往錦城,首先便要經過咱們,若是真到了危機時刻,咱們大可搶了楚飛揚送往錦城的糧食。至于江沐辰,他心中早已恨了楚飛揚,豈會讓楚飛揚得逞?屆時,辰王不就等于變相的幫了我們嗎?”狡猾地一笑,海全滿眼皆是算計謀,只是這一切的背后,卻是抹不掉的仇恨在支撐著他。
“將錦城的地圖拿來。”語畢,海全解開披風,領著一眾將領走到桌邊,顯然是開始商定作戰的計劃。
一張放大的地圖瞬間被侍衛呈了上來,海全攤開地圖平放于桌面,雙目頓時聚會神地分析著錦城附近的地勢,雙眉時而皺、時而舒展,手指則沿著各條道路行,最終右手食指輕輕地在地圖的某一角點了幾下。
眾將領見海全神歸于平靜,心知海王已是做下了決定,紛紛閉口不出聲,等著海王開口說出計劃。
“大軍已經在錦城駐扎一個月多,即便錦城城已經鬧起荒,若是董晉不開城門,咱們也難以攻進去。況且,咱們幾十萬大軍囤積在此,也是消耗,拖延的時間越久,對我們而言也并非是好事。為今之計,咱們只有主出擊,著董晉那個老匹夫開城門。咱們才有機會攻進城,活捉云千夢。”說話的同時,海全的手指不斷地點著地圖的某一角,雖未明說,卻也是提醒了營帳的眾位將領。
這些將領跟隨海全多年,自是明白海全的行事作風,若是沒有找到突破口,王爺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董晉是塊骨頭,是絕對不會讓城的百姓吃苦。他又是楚南山的親信,更是會豁出命地保護楚王妃。就拿這次咱們幾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一個多月以來的事便可看出,董晉這一關不好過。況且城還有個足智多謀的楚王妃,加上如今楚王的幾十萬大軍全部到齊,咱們明著闖才這般困難。聽王爺話中的意思,咱們明著不行,就來暗的?”慕容杰雙目盯著海全手指指向的地圖標記,眼中神一暗,心思瞬間活絡了起來,顯然已經明白了海全話中的意思。
聽完慕容杰的分析,海全眼中不浮現贊賞的目,初來時的沉表終于漸漸緩和,臉稍顯和地點了點頭,繼而開口,“錦城位北方邊緣地區,北方素來水。但錦城卻因為于北方邊緣,得天獨厚地擁有幾座山,這些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水,足以讓錦城的百姓應付在除去使用儲藏冬雪之外的日常飲居。城外有江沐辰的大軍守著,咱們若是調大軍,必定會引起江沐辰的注意,倒不如撥出暗衛悄悄潛錦城在這些山泉水中做手腳。屆時錦城百姓飲用了有毒的山泉水,城中的藥材定會吃,本王就不信民心切的董晉會眼睜睜地看著百姓死掉。”
說到最后,海全的臉上閃過一抹極重的殺氣,想來海越之死對他的打擊定是極大的,否則豈會拉上整座城池的百姓為海越陪葬?
“王爺此法極好!”而一眾海王軍將領卻在聽完海全的計劃后,紛紛拍手稱好,眾人臉上皆是出久違的笑容。
苦守錦城一個多月,早已讓這些習慣在戰場廝殺的將領們耐不住子了,如今有了這個法子,又能夠讓敵人自己打開城門,這些將領又豈會不贊?
“王爺,此事給卑職去辦吧!”慕容杰主請纓,要求去辦此事。
卻不想,海全卻是當眾將拒絕了慕容杰的請求,只見海全輕輕地搖了搖頭,將視線從地圖上轉移開,目沉著地一掃圍在桌邊的一眾將領,最后將視線放在慕容杰的上,沉聲說道:“你原本便是派往攻打北方的主帥,若非圍攻錦城沒有合適的將領,本王自是不會將你調離鄭州。如今本王已經前來錦城,你即刻啟程回鄭州,切不可讓楚飛揚江沐辰趁虛而。”
聽得海全一席話,慕容杰形一怔,縱使他自認看待事已是面面俱到,可與海王相比,卻還是有天壤之別。
三王將主要兵力集中在錦城,外人定會認為錦城及其附近才是最后的戰場。殊不知楚飛揚與江沐辰手中尚留有近百萬的兵力,這些兵力若是在此時對海王軍進行反撲,即便海王軍贏得了小小的錦城,只怕失去的城池將更多。
思及此,慕容杰的手心竟冒出一層的冷汗,眼中的自負瞬間散去,改而浮現慎重之,對海全認真地點了點頭,便不再提及方才的提議。
錦城。
十二月的冬日,北方的天空已是飄起了鵝大雪。
“王妃,下雪了。”慕春端著午膳進室,只見發上、肩上均是沾了些許白雪。
聞言,云千夢放下手中的書卷,扶著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小心翼翼地站起,隨即慢慢踱步到窗邊,素手輕輕推開一扇木窗放眼往外看去,果真看到外面如鵝的大雪從灰蒙蒙的天上飄然而下。
“咱們在這里也待了一個多月了!”室燃著炭火,室空氣略顯得有些沉悶,云千夢索將那扇半開的木窗推開,讓外面沁涼的空氣流進來。
只是,看著這一片片飄然落地的輕盈大雪,云千夢的心思卻是沉重的,目不由得向天際,思緒也隨之飄遠……
已經被圍困錦城一個月多,云千夢每日所想所做的便是如何能夠突破辰王海王的防守。
可惜這一個多月來,這兩軍的防守越發的嚴,兵力更是各自又再次增加了十萬人馬。看來辰王海王已經意識到,西楚各地的混戰即將結束,而大規模的戰爭,即將圍繞錦城展開。
而他們這一舉卻也告訴云千夢,這兩人怕是已經知曉自己的手上握有丹書鐵券了。
心中肯定了這個揣測,云千夢眉心漸漸聚攏,搭在窗臺是手微微用力,事只怕不會這麼容易就解決了。
“王妃,您懷著孕,怎能站在窗口?外面寒氣太重,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著了風寒。”擺好午膳,慕春快步來到窗邊,手想將云千夢扶到桌邊。
“哪有那麼弱?”心知慕春所做的一切均是為自己著想,云千夢卻是淺笑著推開的手,依舊立于窗邊,神間一片深思,顯然還在思考著突圍的辦法。
這時,喬影快步走進室,見到云千夢,隨即行禮道:“卑職見過王妃!”
聞聲,云千夢側過子看過去,瞧出喬影眉宇間帶著一喜悅之,云千夢表和地出聲問著,“起來吧,出了什麼喜事嗎?”
聽到云千夢提到‘喜事’二字,喬影眼神微微一愣,隨即回過神來,以王妃心細如發的子,想必已從自己進門時的表猜出事的好壞。
喬影站起,來到云千夢的邊,雙眸神微亮地開口,“回王妃,卑職方才收到王爺所發的信號。王爺此時已在錦城外的楚王軍營中,相信過不了多久,錦城的危機定會被破。”
聽到這則消息,云千夢表稍稍一愣,角隨即才微微向上彎起,出一抹淺淡的笑容。
只是那雙含笑的眸中,卻淡去了凝聚了一個多月的沉重,帶著一如釋重負的輕松,出了云千夢被困錦城后的第一個舒心的淺笑。
“王妃……”慕春更是喜極而泣,只見眼眶微,雙手輕著眼角泛出的淚珠,口中則是輕喚著云千夢,想來也是被這個消息震撼住了。
“好了,別哭了!即便王爺不來,難道幾十萬楚王軍還不能夠保護我們嗎?”云千夢抬手拍了拍慕春的小臉蛋,繼而又想起解救錦城的重重困難,隨即收起心底的那抹喜悅,正道:“出此消息外,王爺可還有其他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