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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循(重生)》 第 164 章 番外三

1.卯時

春天的白天來的漸漸早些了, 天過層層的紗幔隙固執的映照在帷帳中的那張拔步床上,輕輕人的指尖。

邵循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往邊人懷中:“有……”

男子便一邊的頭髮安, 一邊了長臂去將帷帳拉的更嚴一些。

忙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閒下來,今天沒有早朝, 皇帝抱著邵循想要多溫存一會兒, 但是被那一點線照醒了之後,卻仍是睡不著了。

“再睡一會兒罷。”

邵循蹭著皇帝的膛, 既想順勢懶, 又記掛著一會兒孩子們要來請安, 便磨磨蹭蹭地既不肯睡也不睜眼, 鬧的皇帝哭笑不得。

他輕妻子的臉頰:“要睡就睡, 要起就起, 做什麼來鬧朕?”

邵循撲簌撲簌的扇了扇睫,終於還是掙扎著睜開了眼,坐起來, 又反過來拽皇帝的手:“您也起來嘛。”

這是自己睡不懶覺, 也要拉著他一起。

皇帝沒有晚起的習慣, 但是偏喜歡逗, 靠在床榻上跟鬧了好半天, 才做出不得不起的樣子被拉起來。

等邵循洗漱完,打扮好了, 回過頭來看皇帝披了一件淡青的袍子, 正坐在羅漢床上, 隨意靠著迎枕,冠也沒戴, 將頭髮束在後,藉著晨,有一搭沒一搭的看書,低垂著眼睛,任由眼簾將那對淺眸蓋住,高的鼻樑打下綽綽的影子。

他看的也不怎麼認真,只是打發時間而已,因此覺周圍一旦安靜下來便察覺到了,他將書本扣在炕桌上抬頭看去,見宮人們不知什麼時候都散去了,而他的妻子靠在門邊,正靜靜著他,神專注而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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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下一,在與對視的瞬間就覺到心底里沒由來的湧上來一陣真切的歡喜,溫溫熱熱的湧向全,讓他的眼神一下子和了起來。

他向邵循手:“來。”

邵循便提著擺走來,將手放進他寬大的手掌中,自然的靠進了皇帝懷裡:“……陛下。”

皇帝的臉:“都是幾個孩子的娘了,竟還跟朕撒,方才看什麼呢?”

上這樣說,但語氣中滿是綿綿的寵溺,比他哄子時還要溫十倍。

“我哪裡有撒……”邵循了一句,接著低了聲音,非常誠實的稱讚道:“看您好看呀。”

接著便到了自己依靠的膛在震,皇帝一邊笑一邊搖搖頭:“朕都老了。”

是啊,從他們在奉麟閣相遇到現在,十個春秋馬上就要過去了,如今已經是寧熙二十八年,他眼看已經四十過半了。

邵循直起子,認真的端詳著眼前的男人,他則雙目含笑任打量。

沒有人能夠擺歲月的洗禮,趙寰自然也不可能例外,他的眼尾眉心上不可避免的被刻上了幾道細細的紋路,再不起眼也終歸存在著,與十年前最鼎盛的年歲相比還是有了變化。

但是邵循不在乎。

捧著天子的臉,並不避諱的用力親了親那些時留下來的痕跡:“一樣好看啊!”

皇帝雖然早就看開了,仍然被的稱讚哄的心花怒放,面上卻十分淡然,點了點的額頭,狀似無奈道:“……你呀。”

著邵循的下,想要靠近時卻被打斷了。

已經五歲的八皇子探進小腦袋來,一點也不在乎打斷了什麼,他像個小砲彈似的衝進父母之間,大聲告狀道:“弟弟他哭了!好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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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間活生生/進來一個搗蛋鬼,皇帝的額角跳了跳,覺得今天可能要多長一皺紋。

2.辰時

后宮的妃子們每隔五日才會來給中宮請安,但是尚在宮中的皇子公主卻必須要每天都到。

皇帝存活的兒中年長的都已經出宮開府,還住在太極宮最大的是十六歲的六皇子趙言傑,之後便是皇太子趙言樞和他三個同母弟妹。

趙言棣和才四個月大的趙言桭還跟著邵循住,其餘連趙若棠都已經搬到公主院中獨居了。

若沒有特殊,每天辰正兄妹幾個就要一起在甘殿向母后請安。

說來也令人嘆息,趙言樞為皇儲,也是中宮的長子,在七歲離開甘殿,如今住在東宮,比異母的哥哥趙言傑離得父母還要遠些。

幾個孩子挨個跟邵循問好,與剛說了幾句話皇帝就走了過來,坐在邵循邊從趙言傑開始考教功課,他在這上面一向是個嚴厲的父親,前面三個已經家的皇子也是被這麼教出來的,如今每每想到皇父的臉還面如土

只是當著邵循的面,皇帝多收斂了一些,態度也溫和了不,竟還勉勵了幾句。

皇帝的兒子中,不算邵循生的這幾個,前面三個年長的雖然格各有短,但在學業上都很爭氣,算得上各有所長,只有趙言傑不算聰明,帶了點憨氣。

他不是邵循親生的孩子,來甘殿走一趟之後還要去看看已經升為宜妃的親生母親,這時聽到皇后終於說了一句:“去見過你母妃吧。”

他當即如釋重負,他知道今年黃河凌汛的事告一段落,今天又沒有朝會,八要撞在父親手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昨天連夜抱佛腳熬了通宵才敢過來,如今像是上刑結束了一樣,整個人都容煥發,離開甘殿時腳步都帶著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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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趙若棠剛搬出去沒幾天,氣些,靠在邵循懷裡拽著皇帝的手膩歪了好一會兒,才跟趙言棣打鬧著跑去看小弟弟了。

這一折騰皇帝也該到工作的時辰了,他在邵循和兒子頭上分別,出了甘殿往兩儀殿去了。

趙言樞為太子,要學的東西很多,每天從卯初開始讀書,給母親請安的這段時間對他來說其實算是中途放鬆一下。

邵循他的臉:“阿樞,是不是很累?”

趙言樞已經快要十歲了,五很像他母親,又夾雜了一些皇帝的影子,在同齡人中又長得高挑,此時就是個漂亮又極其英俊的小小年。

他小時候還好,越大越顯出了格中沉靜的一面,平時不太說話,只有在母親面前才顯得活潑些。

他認真的搖搖頭:“還好,其實很有意思。”

每當看著這樣的兒子,邵循在欣的同時,心裡不免總會有幾分憂慮。

的印像中,小孩子總是活潑玩鬧的,特別是男孩子,大多跟趙言棣一樣調皮搗蛋,腦子裡不存事。

但是趙言樞卻完全不同,他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遠超常人,小時候尚存著幾分趣,但是隨著年齡長大,他的腦袋像是永遠裝不滿的海洋,不管師傅們灌輸多東西都能悄無聲息的吸收乾淨。

長中的每一件事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快樂的事記得,難過的事卻也無法忘記。

他懂得越來越多,知道的越來越多,卻越來越沉默,有時候,就連邵循這個親生母親都不能完全捉他的想法——他真的跟見過的所有孩子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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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言樞最好的朋友是他的大侄子趙煜,但是邵循卻發現,到如今兩人相中自己兒子總是沉默而遷就,他不是因為趙煜跟他聊得來而跟他做朋友,而是因為跟他是朋友所以願意遷就對方。

他的伴讀都是皇帝挑細選出來的,為了課業進度一致,都是比他大不年,但是他們卻完全不能把這個朝夕相的太子當作朋友,這些年在趙言樞面前很敬畏,與大臣們面對皇帝的態度幾乎如出一轍。

或許這對一國儲君……或者將來的皇帝來說是好事,但是作為“人”來說,則再糟糕不過了。

邵循知道這不正常,就算是皇帝,也有幾個很聊得來的舊友,彼此年就相,相起來君臣之禮都要打折扣。

每當想到這裡,邵循就不得不為這孩子以後擔心。

現在還好,他還有父母在,是母親,趙言樞依賴,願意跟訴說心事,而皇帝作為父親對這個兒子十分了解,父子倆個很有共同語言。

但是有一天他們不在了,誰能陪伴這個聰慧而敏的孩子,又有沒有人能陪他談論心事,排遣憂愁呢?

邵循緻的眉微微擰起,趙言樞見了,像是能讀心似的,不問母親因為什麼發愁,只是說:“娘,你不要擔心……”

邵循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最後才卸下了那口氣。

3.未時

趙若桐來看邵循時,才把那點心事告訴了最好的朋友。

趙若桐微笑著搖搖頭:“兒孫自有兒孫福,阿樞還小呢,你怎麼就知道他將來遇不到志趣相投的朋友,說不定將來的太子妃就是他的知己呢?”

邵循托著腮,看在公主眼睛裡,有種還是十六七歲時的那種稚氣,嘆道:“你說的對,說不定我就是想的太多了……”

“可不是杞人憂天麼?”

趙若桐取笑:“可誰讓兒都是債,這幾個就夠你心的了,再多些怕就要愁出白髮了。”

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邵循的目轉過來,趙若桐急忙道:“我無債一輕,循兒,你可千萬別想我母妃一樣嘮叨。”

低下頭:“我不喜歡孩子。”

提到這個,邵循心裡其實很有些狐疑,忍不住道:“阿桐,你跟駙馬……”

趙若桐道:“我們很好……你不要疑神疑鬼的。”

邵循言又止,但是夫妻間的事外人手反而不好,要說如果駙馬對公主不好,父皇還能給撐腰,但是明顯駙馬是個不錯的青年。

他剛跟趙若桐親時,邵循還能看出這個有幾分傲慢的年對於公主妻子很生疏,有意無意還要故意疏遠,但是不知是不是朝夕相日久生的關係,那孩子看趙若桐的目倒是漸漸親暱了起來,他比趙若桐小將近兩歲,平時還“公主姐姐”,看在外人眼裡很有意思。

如此,倒顯得號稱對人家“一見鍾”的趙若桐略微冷淡。

人都是胳膊肘往裡拐的,兩人如今的景若是顛倒過來,邵循八就要大發雷霆,嫌人家不識好歹,怠慢皇了,但是如今……反倒不好手了。

4.酉時

趙若桐的公主府離皇宮非常近,但是到底不如以前方便了,進宮跟邵循待了一下午才依依不捨的出宮,出了宮門口就發現霍衡別彆扭扭的守在宮門口,竟是又來接了。

也沒說什麼,夫妻兩個一起往公主府走。

“姐姐,在宮裡玩的還開心麼?”

趙若桐點點頭:“我一直跟皇后在一起。”

霍衡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後天就是上巳節,我們一起去郊外踏青吧?”

趙若桐抿了抿,許久沒有開口,直到踏進公主府的大門,才提醒什麼似的:“那位紅瑩姑娘的忌日要到了,你還是先準備這個吧,我們當初說好了,我不會生氣的,你儘管去辦。”

霍衡臉一下子變了,他有些委屈的停在原,等趙若桐走的連影子都不剩了,才打起神,重新追了上去。

——日子長著呢,只要有恆心,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水滴石穿了。

5.戌時

邵循靜靜的趴在皇帝邊,想了半天還是沒跟他提起趙若桐的事。

有些事真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一旦摻合上其他的,反而容易弄巧拙。

皇帝不知道的心事,的腰道:“說好了要南巡的,去年正趕上你懷著小九,等他再大一點,朕帶著你去江南看看。”

邵循從心事中回過神來,眨眨眼:“那您可要老實些,我可不想再跟去年一樣白高興一場。”

皇帝無奈:“這還能算在朕頭上?”

“怎麼不能?”

邵循肚子:“您看現在我肚子上的都多了不。”

皇帝仔仔細細替“檢查”了一番,宣佈道:“只是了些,何況你要是再胖些才更好。”

邵循這下沒力氣說話了,只能任他擺弄。

確實不胖,生育過之後或許不如時纖細有骨,但是微微增了一點卻是另一種更加

不過要說其他的變化,也不是沒有,邵循原本雪白無暇的腹部上多了一些淡白的紋路,這是幾次生產之後留下的印記,始終沒有辦法消除。

但是皇帝不覺得醜,他時吻在這些紋路上的次數僅次於親吻邵循的,這次也不例外。

他的吻這時候總是要更輕些,像是用些力會傷到他的皇后似的。

結束之後,邵循閉上眼睛累的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結束這普通的一天時,覺溫暖的在額頭上

即使在半夢間,邵循也彎起了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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