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時放出話要親之后, 整個修真界萬眾矚目。
矚目到宋南時喬裝打扮出了一趟萬象塔去采購東西,一路上都沒聽到第一個話題。
回來就不由得咂舌。
原本想著,反正云止風的族人現如今分散在四海, 自己親近的人又寥寥無幾,他們兩個的圈子還高度重合, 那倒不如親的時候簡單的請幾個人見證一下, 也了許多麻煩事。
最重要的是還省了錢。
將自己的想法和云止風說了。
興致道:“反正這些年,咱們去的最多的也是無量宗和萬象塔兩個地方,到時候直接請他們到萬象塔一聚也就可以了。”
這些年, 宋南時和云止風從未分開過, 因為一直在修繕萬象塔, 他們待在萬象塔多一些, 最后直接把第九層修出來自己住了進去, 只偶爾才回無量宗看一看。
一個萬象塔修了這麼多年, 還費了這麼多錢, 宋南時都修出了。
覺得在萬象塔親也不錯,還能威利一下塔里的邪魔當個氣氛組什麼的。
無量宗其實也不錯。
前幾年云止風在掌門的邀請下剛了無量宗的客卿長老,殷不歸又因為和宋南時關系一般,直接給出了師, 掌門就順勢撥給他們一座地段還不錯的山峰住著。
就是他們修萬象塔把錢都修沒了, 也就沒錢再修山峰了,那座山到現在還禿禿的,宋南時想著再過幾年還修不起來的話就直接拿它種菜來著。
從盤算在哪里舉行婚禮, 到盤算山上種什麼菜合適,一抬頭,就見云止風一臉的言又止。
宋南時一頓:“怎麼?”
云止風便神復雜道:“我這輩子就這一次親了,其實我還是想隆重一些的。”
宋南時:“……”
莫名的, 好像就了那個拿了對象之后婚禮都不準備給的渣男了。
有點糾結:“那我們……”
話還沒說完,萬象塔的大門就被人砰砰砰地敲響了。
宋南時跑過去一看,就見江寂傻樂著呲著牙在門口等著,見宋南時下來了,還憨憨沖揮手。
宋南時:“……”
這些年,雖然他們不經常回無量宗了,但江寂他們就像是生怕他們死在這里一樣,隔上十天半個月就要來一趟看看他們還健在嗎,住上幾天,見他們都活的好好地,再心滿意足回去。
一次兩次,宋南時于他們之間的同門誼。
十次一十次……
深切的會到了距離產生是一句多麼正確的話。
宋南時黑著臉打開門:“你不是說可能要突破了,準備閉關幾年嗎?”
江寂就很真誠道:“哦,是掌門聽說你們要親之后把我薅出來找你們的。”
宋南時:“……”
開始覺得有些不妙了,謹慎道:“掌門……”
江寂就冷靜道:“這幾天無量宗下聚了不人,都是想參加你的婚禮的,人多的都快把無量宗大門堵了,掌門讓你趕回來辦個婚禮,然后讓他們走人!”
宋南時眼前一黑,不由得道:“我哪里認識這麼多人啊!”
不由得回頭看云止風:“你認識的?”
云止風沉。
片刻之后他猜測:“蹭飯的?”
宋南時:“……”
很有道理。
但不管有沒有道理,他們個親鬧得沸沸揚揚,一切從簡是不用想了。
倒是可以一切從簡,但怕是改天修真界就得說無量宗要破產了。
灰溜溜地收拾了東西回無量宗。
后的云止風帶著一臉掩飾都掩飾不住的笑意。
他們回來的第一天,師老頭親自起卦,給他們定下了一個月后的良辰吉日,然后昭告整個修真界,宋南時和云止風要親。
這算是正式發出信號了,還矜持觀著的眾宗門世家立刻出,紛紛派出足夠分量的宗門前輩,一個個的往無量宗趕。
靜堪比一十年前的仙道大會。
宋南時這些年沉迷修塔和薅仙盟的羊,第一次知道,一個人間的神的一舉一,會有多大的影響力。
也明白了掌門為什麼非要江寂把薅回來。
——他們無論如何都是低調不了的。
回來的第三天,沉迷在修真界各地開分店的諸袖風塵仆仆地趕回來,路上還順便拎回了從妖族趕回來的小師妹。
太子又變了兔子,待在小師妹肩膀上安靜如。
據說是惹到了小師妹,為了避免一頓暴打,忍痛舍棄了人的形態,變原型避難。
而云止風自從回到了無量宗之后就忙碌了起來。
掌門一開始是包了他們的婚禮事宜的,但他給拒絕了,一應繁瑣事務親力親為。
弄得幾個好不容易找到了云止風的蹤跡想找他請教的劍修次次都逮個空。
云止風只留下一句話。
“忙,忙著親。”
然后很快,就到了婚禮前一天。
那天晚上,忙碌了整整一個月的云止風突然出現在了的窗下。
他像他們確定彼此心意的那一天一樣,走到了的窗下,敲響了的窗戶。
他道:“南時。”
宋南時:“嗯。”
云止風:“我們終于要親了。”
宋南時知道,他的“終于”,不是等了這一十年的終于。
而是記憶中上輩子的“終于”。
一直沒什麼覺的宋南時,突然就到了結婚前的張。
輕聲道:“好。”
……
親的那天早上,宋南時被諸袖和郁椒椒薅了起來,兩人迅速給梳妝打扮。
江寂則看著云止風一步一步走上了無量宗漫長的臺階,走向了明的仿佛天上的一朵紅云一般的宋南時。
按照禮儀,他是該將宋南時迎上飛舟、自己騎上天馬的。
但兩個人一同無視了這個規矩。
云止風向宋南時出了手。
宋南時一把拉住了他。
兩個人就像這一路走來時一樣,握雙手,并肩一步步走下這漫長的臺階,走向無量宗的祭臺。
眾人微愣。
但見江寂他們一眾和新郎新娘最親近的人都沒有什麼異議,便也乖覺的閉了。
祭臺下的人肩接踵,卻雀無聲。
他們看著兩人一步步走向祭臺。
祭臺上放著一張婚書,云止風正想上前拿起婚書,一聲清越的鳥鳴便出現在了天際。
兩人同時一愣,不由得抬頭。
然后就見一塊巨石憑空出現在了天際。
宋南時口而出道:“隕石?”
然后又覺得不對,因為這塊石頭飛的太穩了。
定睛一看,只見那塊巨石之上,一只型修長的大鳥正徒勞無功地用力撲扇著翅膀,試圖拽起那塊正掛在它脖子上的石頭。
它翅膀都快撲棱出火星子了,
然而沒用。
巨石猛地下墜,那只大鳥脖子詭異的一折,清越的鳥鳴變了一聲嘶啞的“嘎”!
然后它然后一頭砸向了他們所在的祭臺。
“砰”!
大鳥暈頭轉向地砸在了他們面前。
云止風大驚失,當場就出了長劍,冷聲道:“敵襲!”
祭臺下的眾人也大驚失,紛紛出武張地看向那只大鳥。
只有宋南時覺得不對,一臉迷地看著從天上砸下來的大鳥。
然后忍不住開口道:“它這脖子上掛的……這是一塊太湖石吧?難不它想用太湖石把我們都砸死?”
這也太用心險惡了吧!
云止風什麼都沒說,只冷著臉上前,眼看著就要讓那只大鳥命喪當場。
就在這時,這只大鳥仿佛是察覺到了危機,當場就開口說話了。
它連忙道:“大人且慢!青鳥是來恭賀大人新婚大喜的!”
云止風一頓,冷聲道:“你來恭賀本座?”
青鳥頓時掙扎了兩下,擺了脖子上墜著的太湖石,然后扭了兩下脖子,將那角度詭異的脖子正了過來。
然后它渾一抖,上掛著的七八糟的東西噼里啪啦地就往下掉。
宋南時看得一愣一愣的,其他人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青鳥見狀,就開口了。
它聲音清越道:“我是仙界青鳥,應天道吩咐,為兩位正神送上婚書,恭賀兩位正神新婚大喜!”
話音落下,一封婚書憑空出現,緩緩落在祭臺之上,取代了原本無量宗準備的婚書。
云止風和宋南時對視一眼。
云止風的面和緩了下來,他沖青鳥一頷首,道:“替我謝過天道。”
青鳥頓時松了一口氣,恭敬應是。
然后宋南時就開口了。
有些迷茫地問道:“那你帶來的這些東西……”
天道總不能給送一塊太湖石吧。
青鳥就連忙道:“這是仙界眾神送給兩位正神的新婚賀禮!”
宋南時:“……”
別的不說,送太湖石的這位就很有想法。
有些糾結地問道:“那我們要不要準備些回禮,你再帶上去。”
青鳥聞言,一張鳥臉上當即就浮現出了極其人化的恐懼。
它聲音都變調了,連忙道:“大人!不必了!眾神只是想恭賀大人新婚!并不想要回禮!”
宋南時心想,這仙界的神還都客氣。
就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就替我謝過眾神!”
青鳥連忙道:“這是青鳥應做的!”
然后它就一刻也待不下去一般,逃命一樣的連忙告辭起飛。
一雙翅膀扇的飛快。
宋南時看著,就不由得嘆道:“青鳥看起來很忙啊,我還準備留它給眾神帶上些薄酒的,也算是請他們喝喜酒了。”
云止風看著地上那七八糟的賀禮,又看了一眼那太湖石,有那麼一瞬間,突然有些同青鳥起來了。
這仙界的信使想必也不是好當的。
臺下的禮還呆呆地站著,師老頭看了看時間,覺得再讓他們這麼扯下去就真誤了吉時了。
他直接踹了禮一腳。
禮回過神來,連忙道:“吉時已到!天地為證!永結同心!結契!”
宋南時和云止風對視一眼,一同上前,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天道給予的婚書之上。
婚書霎時間亮起一道金,下一刻,整個婚書化金,緩緩飄向了天際。
眾人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而在仙界,主姻緣的月下老人看到了這束金,笑瞇瞇地拿出了一紅線。
遍是紅線的房間里,掛滿了朱砂寫就的一個個木牌,上面是一個個名字。
名字和名字之間紅線相連。
而在這些木牌之中,只有兩個木牌是黑的名字,也沒有任何紅線。
云止風,宋南時。
一個本應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另一個本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而現在,他們彼此相遇,便就彼此契合。
終得圓滿。
淺淺的一紅線,一頭被系在了云止風的木牌上,另一頭系著宋南時。
月下老人幾乎是嘆息道:“終得圓滿。”
……
宋南時和云止風陪著參加大婚的眾人喝了兩杯酒后,就被催促著回了婚房。
兩人喝過合巹酒,木呆呆地坐在了床上。
宋南時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云止風。
就見云止風正愣愣地看著,結一上一下的滾了一下。
宋南時不由得心中一。
說實話,這一十多年來,他們之間不是沒有過比親吻更親的接。
甚至有幾次都險些槍走火。
但云止風每次都生生停了下來,幾乎可以算得上發乎止乎禮。
宋南時不是那種覺得親接必須得是婚后的子,其實并不排斥這個。
于是就有點懷疑自己的魅力,覺得云止風是不是已經被七年到了。
但他們每次親接時云止風的……
覺得云止風也是想的。
但是他為什麼不繼續呢?
時間長了,宋南時漸漸有了些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