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那短暫的一瞬間,但是鹿聽晚的第一反應,是真的想出了那個回答的答案。
想和他做什麼。
——打一架吧。
如果有什麼尷尬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
那就多打一架。
“……”
這個想法還沒仔細思考三秒,就被否決掉了。
是個斯文的孩子,不會打架的。
鹿聽晚逐漸迷茫的尷尬里走出來,解釋,“這不是我發的帖子。”
“啊。”言璟挑眉,“這是你的手機?”
“……是。”
言璟:“你的ID?”
“……是。”
言璟嘖了一聲,沒多說,但全表現在他眼神里了,明明白白地寫著“編,我看你繼續編”。
鹿聽晚倒吸了一口涼氣,很能理解言璟同學這條完的邏輯線。
對,雖然這是的手機的論壇賬號,但這個帖子。
真的不是發的!
所以現在要怎麼解釋。
難道能云淡風輕的,很瀟灑地告訴他——
“這不是我,因為我姐妹發的。”
“我姐妹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地來事兒,想要跟我秀一手,然后就發了這個腹上睡覺覺的回。”
——嗎?
那謝書云怕是第二天會直接退學,從此六中只剩下了這號人的傳說。
“……”
鹿聽晚現在額角仿佛突突地跳,那個“睡覺覺”,即將被列為今年最不想看見的詞語。
“反正,總而言之,你就當做我被盜號了。”
鹿聽晚:“你別多想!真的沒有那麼復雜!就是被盜號了!”
言璟靜了一會,然后緩緩的點頭,“這樣啊。”
“對,就是這樣!”
鹿聽晚看他像是終于有那麼點能理解這烏龍了,覺如釋重負。
可真是,太難了。
鹿聽晚嘆了口氣,不不慢地拿起放在桌角邊的茶,想補充一下能量。
茶剛剛喝進去一口,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茶的甜味。
旁邊年懶散的聲音傳來,還帶著那麼點勾.引。
“所以你想什麼時候來我家?”
“……”
“???”
這話,簡直像是在變著法問“你什麼時候來我腹上睡覺覺”。
鹿聽晚被嗆到,猛地一陣咳嗽,小臉泛著紅暈。實在是被嗆得厲害,這會貓眼里蒙上了一層水霧,眼底泛著似的。
極其委屈地瞪著他。
言璟像是沒有到這波明示,舉止自然地輕著的背,幫緩著氣,“愿賭服輸,你不用害。”
“……”
所以這件事,他還是以為想在他腹上睡覺覺是吧?
……所以解釋了半天,他什麼都沒有聽進去!
鹿聽晚連著緩了好一會,正當想好好地跟言璟討論一下七八糟的事件。
很微妙的,抬頭的那一瞬又正好是吳有發的BlingBling的頭。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吳有發激演講的聲音小了下來,目開始停滯在鹿聽晚他們那桌的方向,連帶著的,班上同學的目也這跟著往那走。
“從我進班級的那一刻,你們倆仿佛在跟我賽講似的。”吳有發笑得和藹,“在聊什麼呢,來說出來給同學們一起聽聽。”
“……”
言璟很是坦,“聊睡——”覺。
“聊!!”鹿聽晚飛快地打斷言璟的對話,搶先贏得話頭,“主任,言璟同學想睡覺,我正在努力說服他起來聽課。”
“……這樣啊。”吳有發對這個說法還相信的,畢竟言璟睡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言璟你還困嗎?”
言璟挑眉看鹿聽晚,尾音拖長,問:“我這是該困還是不該困?”
鹿聽晚想也不想,“你困。”
“啊。”言璟客氣地跟吳有發說話,“我困。”
“?……”
吳有發功到了挑釁,他笑著點頭,語氣相當溫,“困好啊。”
鹿聽晚被吳有發的語氣弄出了一皮疙瘩,傳說中那個暴躁主任今天是沒有營業嗎。
靜不過三秒,
吳有發氣得臉漲紅,高聲吶喊般:“你還困??”
“一天天上課開小差,自己開還想帶上同學一起啊!”
“困就給我出罰站!現在,馬上,立刻給我出去站著!”
鹿聽晚眼前一亮。
出去。
出去可太好了。
鹿聽晚揚起小酒窩,朝他揮手,“同桌再見。”
言璟:“……”
/
放學。
鹿聽晚從年段室出來,手里拿著老陳給的數學卷子,了眼睛,覺今天又是超額完工作量的一天。
謝書云挽著鹿聽晚的手,“小晚,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很疲憊啊?”
“……有嗎?”鹿聽晚勉強笑道。
今天能不疲憊嗎。
為了能在六中保住一個姐妹,付出了太多。
謝書云不知道回帖的那點事,這會還在慨言璟的績,“剛剛在年段室里,連著徐寧老師都說大佬這次考得很好,年段單科第二,因為那支筆,太可惜了吧。”
鹿聽晚應了一聲,“有點。”
謝書云:“不過大佬真的也太厲害了吧,不聲地考了個147。他這也太秀了,能考上25也能上147,他這好有那種‘老子想考幾分就能考幾分’的王者蔑視。”
鹿聽晚點頭。
其實,他是厲害的。
按照這次英語試卷的難度來說,年段上考上一百四的,算上他們兩個,一共也就只有三個人。
鹿聽晚有大概猜過言璟不是真的學渣,但是沒想到會到這個程度。
從開學到現在的表現來看,這人上課不見人,見人的時候打瞌睡,再加上那個25分的“前科”,誰都不會把他往147上聯想。
幸虧這次是有那支神奇的2B鉛筆,不然就是的翻車現場。
謝書云其實好奇的,“小晚,你說如果大佬的學習績這麼好的話,他為什麼要考年段倒數啊?”
言璟的績起伏很大,雖然這次英語單科勉強的算是考了147的高分,但是記的也就只有100,加上他理綜沒有考,數學只做了選擇題,語文干脆連選擇題都懶得寫,大白卷上去的。
按照總績算下來,年段倒數第一還是沒跑。
為此論壇還發了一個帖子來討論言璟的績,開始了另一場辯論大賽。
有人說是因為言璟單科優勢,畢竟英語不像是其他科目,語言可以是從小就學會的,而其他科目的績依舊是一塌糊涂。
也有人覺得言璟就是純粹的扮豬吃老虎,是另一個藏著實力的學神。
現在大家都在猜,言璟是到底是屬于前者還是后者。不過也就只能猜猜,誰也沒有這個膽敢直接去問言璟。
鹿聽晚搖頭,“我也不知道。”
是真沒見過言璟學習的樣子,就單說那個2B鉛筆的事件,據楊同學的指認,言璟當時借筆的時候,離開考只有兩分鐘。
因為考試遲到,也沒來得及拿筆,到考場他才不急不忙地隨便借了一只。
“真的是太神了吧,一個充滿的大佬。”謝書云說,“不過這樣一看,你們兩個也太合適了吧,你可以去當校霸,他來當學神。”
鹿聽晚笑,“行啊,你去跟他商量商量。”
謝書云連忙擺手,“我近他邊兩步都覺得害怕,算了算了,沒有那個膽子。”
兩人一路玩笑到教室門口,這會差不多是放學的時間。
在經歷了期中考公布績和一天的講試卷的摧殘之后,一放學大家都跟從籠里放出來似的,拼命的往外跑,現在班上同學基本已經離開了,教室空的。
鹿聽晚站在門口,半瞇著眸。
落日余暉泛著一層橘的影,輕輕地灑在教室的桌面上,年上那件灰的衛暈著淺,帽子堪堪蓋過頭,他在桌子上面,睡得過于安穩。
謝書云驚訝,也不忘小聲說話,“大佬怎麼放學也在這里睡覺,沒人喊他嗎?”
“今天好像方洲被老陳走了,楊請假沒有來。”
鹿聽晚這麼一說,謝書云就明白了。
關于六中的大佬的傳言實在是多,加上平時言璟也不怎麼來學校上課,來了也基本都是在睡覺。
這傳言沒有半點被破開,反倒是越來越胡來,除了那幾個刺頭能和他說上幾句話之外,班上的同學依舊很怕他,
據謝書云的觀察,言璟的起床氣是真的太重,被吵醒的時候戾氣滿滿,沒人敢輕易他。
從高一到現在,能把言璟起來還安然無恙的神仙,除了幾位老師,也就只有鹿聽晚了。
謝書云的座位就在靠近走廊的那一側,離門的位置很近,提上自己的包就想走。
謝書云的作也確實很快,提上包就有個鹿聽晚說再見的想法。
“……”
鹿聽晚抓住的手,“你又要自己先走了?”
“那肯定的。”謝書云說,“今天績那事兒還沒過去,我覺大佬現在的心一定不太好,我還是早點回去算了,”
“一起。”鹿聽晚說。
謝書云連連擺手,“寶貝你知道大佬的起床氣有多重的。”
“加油,我先走了。”
鹿聽晚看著跑的比兔子還快的影,真的是給氣笑了。
說好的姐妹一生一起走,結果掉頭你就走。
……
鹿聽晚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言璟的位置前面。
這得是心有多大,才能直接在教室里睡著了,如果真的沒有人他,他該不會要一覺睡到明天上課吧。
年剛才蓋著的帽子因為作掉了下來,烏黑凌的短發像是淺橘的畫作,冷白,鼻梁高,薄微微抿著,致的五比例像是畫出來的,
想:如果他愿意當模特的話,畫作本應該就是賞心悅目的。
這會走近看才發現,言璟好像睡得也不是那麼安穩,眉頭皺著,像是夢到了什麼煩心事。
鹿聽晚忽然想到那個2B鉛筆的英勇故事。
忍不住輕笑。
鹿聽晚目掃過他的桌面,靠桌面側的那一邊,放著一個小型的機玩,簡單的組合式,像是給小孩子玩的,又不太像。
不太懂這個,也判斷不出來。
不過他什麼時候喜歡玩這個了。
沒多想,鹿聽晚輕輕點了一下言璟的肩,“言璟,放學了。”
“……”
年睡得實在是過于安穩,連續喊了兩聲,他都沒有回應的意思。
這會他的發梢被帽子得七八糟的,還有一兩豎起來的呆,躍在橘的夕里。
之前就發現了,這人每次都能睡出幾呆來。睡醒了之后也不管,就這麼讓它在那里凌著。
鹿聽晚有一點強迫癥,有時候是真想幫他整一整這呆。
不過他醒著的時候,也不適合幫他做這事兒。
今天算是等到了機會了。
忍不住手,盡量不讓手到他的發頂,手指輕輕的往下著呆。
意外的,年的發梢比想象中的還要上幾分,拂過指尖的時候還有些。
鹿聽晚怕把他弄醒了,加快了手上的作。不過那幾呆好像格外的有韌,連著了兩三下也沒弄下來。
連這發兒都隨主人,真是難弄。
鹿聽晚稍微彎了一點子,與他的位置齊平,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想把那個呆按下去。
突然——
言璟趴在桌子上的影了一下。
鹿聽晚手指尖的作停住,看著他的作,心里有些張。
應該……沒那麼容易醒吧。
心的小九九甚至還沒有過去多久。
年就已睜開了眼眸,長的睫在空中著,像是把致的羽扇。
桃花眸里睡意惺忪,先是半睜開了一只眼睛,然后又把眼睛重新閉上了。
……
因為今天這一連串的烏龍事件,鹿聽晚現在看到他醒著的本能反應,就是掉頭跑走。
呼,這應該是睡回去了吧。
松了口氣。
鹿聽晚見呆總算是安分了,剛想把手回來。
忽然手腕間傳來了熱意,年骨節分明的手指印在上面,握著的力道很輕,卻莫名帶著一些鉗制的意味。
他已然固定住的作。
言璟那雙勾人的桃花眸睜開,眼底泛著沒睡醒的倦。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接,這回中間隔著的距離有些近,鹿聽晚甚至能看到落在他眼瞳里的橘影,明亮得像是本。
他醒的突然,一瞬間連著想說什麼都忘了。
言璟直直地看著,眼神迷朦,明明就是沒睡醒的狀態,看著的時候,眸里卻像是帶著濃重的占有。
言璟慢慢的啊了一聲,沒有從桌面上起來,就著這個側趴著的姿勢看著。
“阿晚。”
“嗯?”
鹿聽晚下意識應他,又覺得有幾分好笑。
都困這樣,還能喊的名字。
言璟松懶地半瞇著眼眸,輕聲言說:“你怎麼老是跑進我夢里啊。”
“……啊?”鹿聽晚有些沒反應過來。
言璟抬手輕輕到了的臉上,掌心紋路印在的臉側,指腹輕輕挲著。
“怎麼辦。”
他輕聲說話語里似是有些無可奈何,還含著些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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