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雲子姝一個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著隨風輕揚的湖藍輕紗帳幔,許久睡不著,轉頭看了看,沒看見司滄藏在哪個角落。
雲子姝坐起:“司滄。”
“在。”
雲子姝抬頭,看見司滄弔掛在樑上,整個靈敏地蜷一個不太容易讓人發現的黑團,如果夜間熄了燈,誰能看見那裡藏著個人?
雲子姝忍不住想起以前。
司滄的天賦在同期那些影衛中無疑算是最好的,可是影衛訓練初期,年的思想尚未完全固化,他們也會玩勾心鬥角,因為知道最厲害的那個人必須靠著其他人團結起來才能戰勝。
所以司滄那時候經常傷,大多是被人合攻所致,每一生死闖關,死去的都是資質最差的那一批人,資質上乘卻又達不到頂尖水平的幾個人就會形一抱團的風氣,合力對付司滄。
他們想要活下來,只能先聯手把手最強的除掉,否則連一線生機都沒有。
所以司滄每次想要活下來,就必須把合力對付他的那群人全部殺完,這個過程很難,他只能拼盡全力,哪怕重傷在,也要拼著最後一口氣幹掉所有人。
司滄是最強的暗影衛,“最強”這兩個字聽著輕描淡寫,卻沒人知道其中需要付出多代價,他一人闖過多次鬼門關,手練得出神化,恍如鬼魅,可也多次差點就沒了命。
這些年他手上沾了太多太多腥,他的活命和最終踏上統領之位,都是踩著無數人的闖出來的,這樣的人本該無無,沒有任何弱點。
雲子姝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例外。
想到以往,雲子姝心扉驟然下來,抬頭看向司滄:“你先下來。”
眼前微風輕拂,轉眼司滄就站到了面前:“殿下。”
雲子姝指了指肩背位置:“你這裡疼不疼?”
司滄搖頭:“不疼。”
“我看看。”
司滄寬了服,轉過蹲下。
雲子姝看著他刺字的那一已經紅腫,不由皺眉:“看起來不太好。”
“沒事的。”司滄站起,反過來安,“這點疼不要。”
雲子姝不放心:“有點腫了,萬一染了怎麼辦?”
司滄著臉上的擔憂,心裡暖暖的:“屋子裡還有酒,屬下自己一下就行了。”
雲子姝沒理他,起去喊了冷月:“讓薛宜過來一下。”
“是。”
沒過多久,薛宜奉命而來,恭敬地行了禮:“公主殿下。”
“進來。”雲子姝示意司滄坐下來,讓薛宜看看他的肩背,“這裡有點紅腫,你看著開些葯過來給敷一下。”
薛宜目微抬,看著司滄肩背上刺下的字,心頭微震。
雲子姝語氣淡淡:“今晚你看到的,本宮不希從你的裡傳給第二個人知道。”
薛宜忙跪下:“民不敢。”
“去吧。”
“是。”薛宜恭敬地應下,“民那裡正好有一盒消腫的藥膏,這就取來給公主殿下。”
“好。”
薛宜行禮告退,沒過多久去而復返,正要給司滄塗藥,卻見雲子姝手:“給我吧。”
“是。”薛宜把藥膏給了雲子姝,“每天早晚塗兩次就可以,這兩天飲食最好忌辛辣海貨。”
雲子姝嗯了一聲。
薛宜告退之後,司滄剛要站起,雲子姝已經抬手阻止,讓他繼續椅子上坐著,“我給你塗藥。”
司滄安靜地坐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屬下並不介意讓人看到。”
雲子姝微愣,隨即笑道:“不介意也沒必要宣傳得人盡皆知。”
男若能共結連理,肩膀上賜個名字還能被贊一聲用至深,眼下他們沒名沒分的,只是公主跟影衛的關係,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是。”
細細塗了葯,著那雙手拂過肩背的,司滄有些失神,竟希紅腫的地方大一些,程度重一些,讓上藥的時候可以多停留一會兒。
不過他的想法雲子姝自然是不知道的,塗藥也不是個多漫長的過程,雲子姝很快放下藥膏,去洗凈雙手,回來之後看著司滄的肩膀位置:“先坐一會兒,等藥膏被吸收了再穿服。”
司滄嗯了一聲。
雲子姝轉頭看著外面夜,天邊烏雲湧現:“明天應該不是一個好天氣。”
“許久沒下雨了。”司滄跟著看過去,聲音平靜,“下一場雨也好。”
雲子姝聽著他話里的意思,淡淡一笑:“是該來一場磅礴大雨,好好清洗一下這污穢的空氣了。”
雲子姝倒了杯水遞給他。
“謝殿下。”司滄接過,“不早了,殿下早些睡吧。”
雲子姝點頭,轉走進殿:“潘旭之跟安懷山是表兄弟,前腳剛傳出皇帝要給我賜婚的消息,後腳雲子的請帖就送過來了,你覺得這其中有沒有關聯?”
司滄點頭:“可能有。”
雲子姝聲音淡漠:“潘旭之若只是賤倒也無妨,最多給他一點教訓,不過他若是打著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親手置西平侯府於死地了。”
司滄淡道:“殿下不用想那麼多,西平侯府和安尚書府早晚都是要死的。”
“吏部……”雲子姝倚著床頭沉,“應該扶誰上位?”
司滄起披了服,走進殿:“殿下心裡可有合適的人選?”
雲子姝沒說話,斂眸沉默。
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清高孤傲卻又悲慘不幸的男人。
前世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吏部侍郎之位,學識和能力都不錯,卻因為妹妹被太子看中想要納為妾室,遭到拒絕之後全家被問了罪,下場不太好。
甚至還連累了宮裡的蘇昭儀母子。
那時候雲子姝剛嫁給蕭雲衡沒多久,對外面的消息還能有所耳聞,所以清楚地記得,這件事應該會發生在……大概五六月份?
雲子姝擰眉想了想,確實是穿著薄衫的季節。
眼下已是春末,不出意外的話,此事應該很快就會發生。
“司滄。“雲子姝吩咐,”接下來幾天你讓人盯著蘇家的向,尤其是蘇慕臣和他的妹妹蘇青稚。“
司滄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