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推門出來，忍不住和守在門外的紫棠說道：“照我看，接回小主子們，不是什麽大事。主子這麽多年，邊也沒個人。好不容易有了子嗣，說什麽都該接回邊養著。”

“隻那個人，萬萬不能再讓近主子的。今日.你是沒瞅見，那人叉著小腰，往那兒一，整個一潑婦模樣。哪裏能與京城的閨秀們相比？”

青鸞擺擺手，“這樣的子，是萬萬配不上主子的。就是給主子提鞋都不配。”

紫棠一直默默聽著他發牢。等青鸞說完後，才說道：“十年前主子遇刺，是你我辦事不利，護不住主子。這十年中，主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他自己也忘了。你我更是不知。”

“若這人十年間持家務，為主子生兒育。不說功勞也有苦勞。不將人妥善安置，於主子德行有虧，也會讓主子愧疚。”

“主子現在還不願接回小主子們，與我們一同回京。不就是想弄個明白嗎？”

青鸞滿是不屑，“這還用得著弄清楚？我都上小李村打聽過幾回了？幾個小主子本就不是張陸氏所出！現在看著是好的，可先前鬧著要賣孩子的，也是！”

“依我看吶，這人，絕不是個善茬子！咱們還是早些兒把小主子們接回來，趕回京得了。”

紫棠卻道：“主子的顧慮也是個事兒。十年未出現，京城早已將主子當個死人。若知曉主子還活著，恐怕頭一個容不得主子的，就是……”

紫棠比了個一，指了指天。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屆時你我二人又如何護得住主子和小主子？”

青鸞不再說話，他是曉得其中利害的。

“就依主子的話，再看看。”

青鸞心裏盤算著，不虎焉得虎子。自己改日喬裝打扮，裝作是張家的親戚，就在張家住下來，看看這張陸氏，究竟是個什麽秉。

若是個好的，回頭打發些銀錢，尋個好人家另嫁倒也罷了。

若是個惡婆娘，他頭一個不饒！

***

陸詩秀隔日再去集市擺攤的時候，臨快賣完了，倒是來了一個錦華服的小公子。

小公子量不足，顯然還未長。不過十四五的年紀。後跟著的，赫然就是昨天來找茬的兩個侍從。

兩個侍從臊眉耷眼的，一副很不願來的模樣。

小公子卻是興高采烈地跑到陸詩秀跟前，“小娘子，小娘子。”

陸詩秀好脾氣地衝他笑了笑，權當沒瞧見小公子後那兩個侍從。

沒曾想，小公子先是朝行了一禮。

“昨日我兩個伴當因我病痛，叨擾了小娘子。希小娘子別生氣。他們也是見我病痛，心急如焚，才做出了這等錯事。今日我來，是特地向小娘子賠禮的。”

陸詩秀暗暗點頭。這侍從倒是忠心不二，小公子也是個分得清事理的。看見家中雖然寵溺，但家教卻不落下。

陸詩秀道：“昨天該說的，我都說了。小公子今日不必再與我道歉。我一個鄉下婦人，不過是想糊口飯吃。並不願多招惹什麽麻煩。”

看了眼兩個伴當，“不過往後，二位行事，可再穩妥一些。”

兩個伴當立刻點頭稱是。

小公子笑道：“歉還是要道的。畢竟此事錯在我上。經此一事，怕是有風言風語，說小娘子的吃食有問題。我昨夜訓斥了他二人後，思來想去，倒是琢磨出個法子來。就不知小娘子願不願意。”

陸詩秀有些心驚。沒想到這小小年紀的公子，行事竟然還有細膩的一麵。

的確，就如同他說的。經過昨天那樁事之後，自己今天的生意就不如之前了。雖然還是一樣的備量，但賣的沒有之前那麽快。

“小公子有什麽想法，不妨細細說來？我這廂聽著。”

小公子擺擺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小娘子隨我來。”

他又道：“今日娘子剩下的鹵味，我都要了。”

陸詩秀看了看竹竿上掛著的兩隻鹵和半隻鹵鴨，還有罐子裏剩下的三斤鹵下水。有些猶豫起來。

“這分量，怕是小公子一人吃不完的。”

小公子笑意盈盈，“無妨，我家中人口多，這些鹵味分一分，不過一頓的功夫。”

陸詩秀聽了，再無顧慮，點點頭，收了攤子隨這小公子出了集市。

一路走去，卻來到了謝鎮上最大的酒樓怡和飯館。

陸詩秀有點愣住，“小公子你這是……？”

小公子頗有些得意，“我爹是這怡和飯館的大東家。小娘子莫要擔心，隨我進去便是。”

進了飯館，不待小公子說話，就有夥計迎上來。

“東家，今兒個來館子裏可是有什麽想吃的？小的立刻去找王大廚做。”

小公子擺擺手。“正是午時飯點，後廚忙得很。我這邊先不忙。你去同王大廚說，等他忙完了，來天字一號廂房找我。”

夥計道了個“諾”，覷了一眼陸詩秀，心裏直道這小娘子好樣貌。

他眼睛一直瞅著陸詩秀上樓，看著那水蛇腰一扭一扭，心裏的花花腸子也跟著翻騰。

直到看不見人，他才轉去後廚，吩咐了東家的代。

廂房，小公子讓陸詩秀別拘束，“小娘子先坐下，我先同你說說我的打算。”

廂房早就有備著的炒花生和瓜子，即便沒上菜，也不至於沒吃的，彼此不尷尬。

陸詩秀抓了一把炒瓜子，小心地用手破皮，剝出白瑩瑩的瓜子來放在碟子上。

“小公子什麽想法，但說無妨。”

小公子正道：“敝姓立早章，家父乃是經營怡和飯館的東家。我們怡和飯館遠近聞名，莫說謝鎮，就是周遭幾個鎮子，也都有分店。”

陸詩秀大抵猜到了章公子要說的事，心下微，手上剝瓜子的作卻沒停。

“不瞞小娘子，我去集市，本就是為了一樁事發愁。可遇見了小娘子你的鹵味，這愁，頓時就消了！”

章小公子應當是第一回同人談買賣，沒什麽經驗，臉皮也薄得很。

“不知道小娘子，願不願意割，將你家鹵味的方子賣給怡和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