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演講的展開，一開始沒坐滿的大禮堂，后來過道都站滿了人，不但有本校的師生，還有校外下班的工人們也來旁聽。

他們對這座城市要發展什麼樣子十分好奇，那些破破爛爛的土路，那些低矮破舊的筒子樓，都會被高樓大廈取代？

與其說他們關注城市的未來，不如說關心自己的未來。

他們看著演講臺上出示的那些建筑繪圖，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尤其姜琳還展出了一個理想型的生活區，住宅區、工作區、銀行、醫院、百貨商店、菜場、學校、娛樂區等等全都配套，生活在其中，簡直不可想象的舒服。

姜琳：“這是我和老師同學們考察各國最發達城市得出的結論。改革開放以后，世界各國的聯系會逐漸加強，我們也會走向世界。以后不管是飲食、建筑、工作、娛樂、服裝、學校乃至習俗文化等等都會越來越國際化。這是一個很超前的話題，但這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我們改革開放不停止，國際化的步伐就只會加快。今天我們把這句話記在這里，等五年十年以后，大家再回頭來想，看看周圍的環境，是不是印證這句話。”

程如山坐在下面，看著臺上的姜琳，神專注而迷。

他們倆時常會聊一些憧憬未來的話題，程如山是心里有想法很說出來，畢竟不曾發生過，說出來別人不信沒意思，信了也不能立刻驗證。但是姜琳卻喜歡聽他講，經常問他覺得以后怎麼怎麼樣，真誠，他就會毫無保留地把他的看法告訴。

每一次，都深表贊同。

這篇演講稿里，數次直接引用他的觀點，每次說“我們家程如山說”下面的學生們就會掀起一陣浪，氣氛越發熱烈。

程如山很開心，認同他，并且不是敷衍，這讓他有一種不但心與水融，靈魂也會共鳴的覺。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江靈站在門口，牙齒咬得發酸，原本以為畫展和姜琳的演講放在一起，到時候大家肯定對演講不興趣，更喜歡看的畫展。哪里知道，越來越多的人涌進去聽演講，連自己都忍不住進來聽，有那麼一會兒，聽得簡直迷。

雖然孟依依也跟描繪過未來的樣子，姜琳講得和孟依依的有出，卻更加好。

年輕人憧憬未來，年紀大的懷念過去，這是人之常不可避免。

姜琳給大家憧憬的那個未來太過好，讓人不由得沉浸其中，尤其最后說“城市只是一個載，生活其中的人才是靈魂。未來的城市到底是一個發展的工，汲汲營營機械死板沒有活力，還是充滿人文關懷，積極向上，熱澎湃，這都取決于人，取決于你、我，我們大家的努力。”

這讓人覺得他們就是這城市的關鍵一份子，他們的言行、努力都關乎這座城市的面和形象。

演講完畢姜琳本來想再見，結果觀眾們紛紛提問題，要求流互。

原本計劃四點半結束，甚至提前，畢竟一個演講，頂多一小時夠了。哪里知道六點半大家還是意猶未盡不肯散去。

最后學校不得不出面清場，表示以后有機會還請姜琳來做演講。

一連站了四個多小時，姜琳有些吃不消，口干舌燥，嗓子都啞了。

校領導還想一起吃晚飯，大家可以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一下，看看開展一個什麼項目。

程如山替擋了，表示以后有的是時間，大家慢慢學習討論。

于是，散場。

吳院長對姜琳道：“把容整理富一下，咱們出本書。”

姜琳驚訝道：“老師，還能出書呢？”

可沒想過畢業論文還能出書，畢竟這時候出書很困難的，要求非常高……視線掠過大寶小寶倆，又把這念頭收回去。這小哥倆如今已經是的小作家，故事林專門給他們開辟一個版面連載他們的故事，過往的故事如今也出了合集，銷量火，本不夠賣的。

吳院長讓好好準備，有問題只管來找他，“畢業了也是咱們省大人，講課、出書，工作技支持，歡迎你隨時提要求。”

“謝謝老師！”姜琳和吳院長握手，“我一定會努力工作，不給咱們省大丟人。”

“你們這些走出去的學姐學兄們，是后來人的榜樣，也是大家的臉面。你們口碑好，他們的工作分配也會更好，我代表他們，向你們致謝。”

跟他們告辭以后，姜琳又和蘇行云、章邵鵬等人聊聊，他們的工作和一樣都在省建集團，這是本校在本省分配的最好工作。

程如山：“一起吃飯吧。我請客。”

蘇行云寵若驚：“程局，那可不敢。”

程如山笑了笑，“我是你同學的丈夫，請大家吃飯，有什麼不敢的？”

蘇行云立刻道：“那也應該我們請。”

程如山：“我們一大家子呢，不好占你們便宜。”

大寶幾個過來，他把一瓶蜂山楂水遞給姜琳，讓潤潤嚨，嗓子都啞了。

姜琳喝了半瓶，對小寶和寶生道：“自己講講才知道在前面講課多辛苦呢。你們老師每天站在那里，吃筆灰，嗓子啞的，所以你們一定要尊重老師。”

寶生趴在小寶的背上，萌萌的，“媽媽，我們知道啦。我們可聽老師話呢。不信你問問。”

……

畢業后，姜琳一頭扎進工作。

有閆潤芝和程蘊之照顧家里，文生大寶小寶懂事，不但能照顧好自己，還能幫忙帶妹妹。寶生雖然機靈骨子里有些小調皮，可在外面都是萌萌的樣子，深老師同學喜歡。

姜琳和程如山沒有后顧之憂，家里自沒有別人家那些飛狗跳，工作的時候能全心投，績非常出。

87年初，姜琳為省建設廳下轄省建集團的技負責人，帶領五十人的技骨干團隊，同時被委任省建集團和省大開辦的建筑技研究院的副院長。每年都要被請回省大做兩三次演講，給省大建筑學院的學生們講一下建筑行業的現狀。

從79年開始至今，省城也開始展現出日新月異的變化。

要致富先修路，要修路需要有合適的路況環境，省城因為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水路、鐵路、公路可以全面發展，現在城外都忙于修路。

省城的道路規劃跟姜琳有直接關系，開會、調研、考察等，都親力親為。因為建筑業不能閉門造車、不能憑空想象，必須深工地，研究路況、環境、建材等，才能找到最合適的搭配。

最近姜琳一直在各地開流會，滬市、首都、省城轉了一大圈。

回來省城正在開擴展開發新城的流會，參加了兩天，就一些問題跟與會人員展開討論。提出一個很新穎的問題——重視環保綠化，保護城的古樹木，損毀。以免多年后大家重視綠化環境，又要想辦法從各鄉村賤買挖導致古樹木大批量被毀。

寧愿現在多花一些力和財力，一步一個腳印落在實，也不要貪多嚼不爛，導致所有工程都留有憾，或者不足十年又推翻重來，造更大的浪費。

就這個問題，大家展開討論，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尤其那些只看眼下績，并不重視環境的與會人員，覺得純粹就是人的導致虛榮、追求外在，不理智。

會上討論很激烈，有些男人辯論不過便直接上升到別歧視，“就是，看起來養眼，工作總歸是不行的!人就該回家帶孩子!”

姜琳直接摔門離去，道不同不相為謀。

最后，省建設廳領導出面，讓書設宴作陪，請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吃飯、聊天，培養，然后好好地開會，不要輒就否定別人。

席間，氣氛表面融洽，至有說有笑。

“小姜言辭犀利啊，看著是個文靜的大，沒想到發起脾氣來像……”他打了個頓把母老虎咽下去不說，只是哈哈笑起來，“姜大，我們敬你一杯。”

他們和姜琳級別差不多，但是卻因為姜琳年輕漂亮，就占便宜打。實際有些人也懷著齷齪的目的，覺得漂亮耀眼，就想排然后示好，收囊中做個人是最好的。

對有些男人來說，邊的漂亮同事下屬，似乎就是為了給他挑的，為找人準備的。

姜琳起，端的是牛，領導們也都知道向來不喝酒，大家認可的業務能力，從沒人在這上面挑刺。

今兒幾個男人卻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喲，大不給面子啊。”

姜琳淡淡道：“陳院長、趙主任言重，我對幾位的尊重，不表現在喝酒上。咱們在工作上互相多諒解，多通，大家一起進步比什麼都強。業有專攻，男也有別，這在生兒育、酒量大小上的確有所現。但是在有些領域，卻是大家平分秋，不分高低的。不管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將來，，永遠都應該和男一起站在社會發展的最前沿，誰要是想把人推回去，誰就是開歷史的倒車！就是自知能力不足，心虛！”

因為是人就來踩一腳，占便宜？沒門兒！

婦能頂半邊天這句話，作為口號才喊了多年，你們這就急不可耐地要排高端知識人員？

做夢！

那幾個男人如同被人扇了掌一樣沒面子，都趕打哈哈，紛紛說沒有沒有，誰也不承認自己排人。

“哈哈，大家齊心協力，共創未來。”領導打圓場，讓氣氛輕松起來。

一屋子人，的確男多，他們個個都是大煙槍，煙氣熏天，姜琳被熏得頭昏腦脹眼睛干流淚。借口去洗手間，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順著后面清凈的花廊溜達一下，經過一大包廂，有人出來門沒閉嚴，能聽見里面觥籌錯，吆三喝四，男男十分熱鬧。

“這位畫家啊，那可不是虛的，實打實。，藝大家！”

“的確厲害，那畫展我們去看了，多錢也值！”

“正好我們在裝潢新酒樓，想買一批有高等藝價值的畫作去撐場面，還請大畫家賞臉啊。”

畫家啊，姜琳下意識的就想到江靈，看來的確混得很開。

看了看表，已經出來十分鐘，太久就失禮，便轉要回去。

包廂里一人出來，看到，驚訝又驚喜道：“姜琳？”

姜琳沒想到在這里到卞海濤，這麼多年過去，跟這個世界的卞海濤并沒有什麼瓜葛糾纏，自然也不當他一回事。

微微頷首，并不說什麼舉步就要離開。

“姜琳，能和你說幾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