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拿起一塊先塞到他里，自己才開始吃。

程如山湊過去看寫的東西，“考試計劃？你要考試嗎？”

姜琳立刻道：“不行嗎？說不定我也能考上工廠招工呢。”

程如山左手按在桌沿上，垂眼看，“行啊，就不知道姜廠長想去什麼工廠呢？”

姜琳笑了笑，“我得再想想。”

說紡織廠你不得冒酸水啊？程如山不會吃醋？騙人！呂航和潛博寫信來，他可是跟討論了半晚上“咱倆的事兒”。

程如山大手搭在后背上慢慢地游移，然后將抱向自己，把下擱在肩上往耳朵里吹氣，“媳婦兒這是要飛啊。”

姜琳被他弄得渾發，躲開他的，笑起來，“你要是幫個忙，我可以考慮帶你一起飛哦。”

程如山追著親，“說來聽聽。”

姜琳：“我想買臺拖拉機。”

程如山親了一下，“讓我幫忙貸款嗎？”

姜琳：“那倒不用，錢可以想辦法，指標是問題，走正常程序不知道排幾年才能拿到指標呢。”

卡車貴，拖拉機便宜些，在縣跑跑短途很方便，配上農耕地種地，已經想好和大隊合作。

程如山：“二手的要不？”

“要啊！現在有挑揀瘦的余地嘛？”不挑。

“有啊！你看我是還是瘦？”程如山一本正經地逗弄。

姜琳他實的口，“我看你就沒，太了。”上瘦，做人也得很，誰也別想糊弄他。

屋里生著爐子，熱乎乎的，穿著薄而輕快的小棉襖，他卻只穿著羊，起來手不錯。

程如山把圈在桌子和自己中間，“難道我媳婦喜歡傻的？那我以后傻一點。”他親親，摟著去看本子上的計劃，笑道：“你們這野路子還出產品，這麼個小磚瓦窯廠要趕上人家正兒八經的工廠了。”

姜琳得意道：“那是，這自負盈虧不拖后，為自己打工不磨洋工。你看，都知道給自己賺錢，誰磨洋工？去年大家伙兒可都賺錢呢。”這還不夠賣的！

程如山著的角，“明天去給你聯系。”他悍勁瘦的著的，意味不言而喻。

姜琳：哎呀，大白天你要干嘛！！扭了扭，示意他規矩點。

程如山不肯，反而麻溜地把棉的盤扣解開，摟著一滾就上了炕。

姜琳：“程如山，不行！”

今天不行！

腦子里飛快地算著，什麼前七后八，什麼現在是第幾天，如果懷上什麼時候生，還有坐月子，小腦瓜里有個計算摁得飛快。

“他們要晚飯時候回來。”他聲音暗啞無比。

“那也不行。”姜琳聲音得很，卻很堅決。

今天是3月4日，可知道高考時間在年底的，所以今年絕對不能懷孕。

如果去年懷孕就不在意，生完出了月子參加考試也沒什麼，反正政策允許。既然去年沒懷上，那現在就不行啦。如果這會兒懷孕，到時候考試還沒出月子，不行不行，太麻煩了。更不能個大肚子去考試，那多……不好意思啊。

而且聽說一孕傻三年！如果真的懷孕傻三年，那還怎麼考大學？

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程如山看他媳婦兒嚇得小臉大變，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前白天也不是沒做過，怎麼今天突然畏他如虎。

“理由。”他埋首親下去。

姜琳很努力地找回自己的理智，拽住他的耳朵，“大寶小寶還小，不適合有弟弟妹妹。另外，我的事業剛起步呢，沒空帶孩子。”

“爹娘會帶的，我在家我帶。”他的手靈活又不規矩，四惹火。

“不行！”姜琳努力提高聲音，卻得像撒。

程如山蹙眉，糾結地看著，很認真地問：“那……到底是不能做，還是不能懷孕？”

他雙眸窅黑幽沉，盯著人的時候，會讓人自心底深產生一不安，不敢與他對視。尤其他這樣認真，眼里的溫會不自覺地褪去，帶著幾分審視和懷疑。

姜琳被他看得心頭發慌，咬了咬，提起一點力氣，“當然是不能懷孕啊，你在想什麼？”

他笑起來，黑眸灼灼燦然，親了親的鼻尖，“如果不……在里面是不會懷孕的。”

姜琳：“這是不科學的！如果在方排卵期，外也很大幾率懷孕的。”

之前都盡量避開最危險的幾天呢，反正可不想著肚子去參加考試，被人指指點點，多難為啊。

萬一考上去讀大學，還得生娃、坐月子、帶孩子、喂？orz！會瘋掉的。

程如山看一雙澄澈的眸子里寫滿驚恐，好像懷孕是很恐怖的事一樣。他微微蹙眉，想了想，之前懷孕產子他不在邊，第一胎生兩個肯定很辛苦。

他翻躺下把攬在前，腦子里想著現在大城市已經開始計劃生育，有計生用品可以買，回頭他了解一下，看看什麼方式是最安全又不傷的。

姜琳看他沒有來的意思也松了口氣，這點還是滿意的，不管他有多想要，只要說不行，他基本就會放棄。不過有時候也會耍耍賴，試探，如果抗拒得不堅決，就當半推半就繼續做壞事。

“行啦，你是安全的。”他親親，隨即一副很委屈的樣子，“那我怎麼辦？”

姜琳壞笑，從前你單那麼久，怎麼辦就怎麼辦唄。

……

四點多閆潤芝回來做飯。之前程如山帶著文生去推磨，磨了一些糯米正好用來包湯圓。芝麻是直接用蒜臼子搗的，油乎乎的，加上一點白糖和花生碎再加一點米，調和一下當餡料。

姜琳跟招呼一聲，去大隊說點事兒。

閆潤芝：“冬生不是回來了，你陪琳琳去啊。”

程如山略委屈：“不讓我跟著，嫌我礙事兒。”

姜琳笑起來，圍上圍巾，“瞎說，我走啦。”

去找了大隊干部們商量一下一起買拖拉機的事兒，買了以后農忙的時候大隊用來種地，農閑的時候給磚窯廠用。為了大家公平起見，可以定好價格，比如按照市價耕地多錢一畝，播種多錢等，拉貨一趟多里路多錢，誰用一次記一次賬，在各自出的本錢里扣，直到各人的本錢都扣掉，然后繼續用一次給一次的錢。至于修車，大家一起平攤。

程福軍對這個提議很心，說實在的，他也眼紅別的公社、大隊用農用機械。可他們大隊這麼多年一直都是老牛拉破車，實在是憋屈人。

他也知道為什麼，這還得問程福貴。程福貴這人也奇怪，自己村里不但不好好提攜，總想摁著。

也許是因為商老書記和程福貴的矛盾，也許是其他什麼。反正只要他們申請買農用機械，公社就不準，要麼就是各種刁難，批了也買不到。畢竟機械不是那麼好買的，需要打申請，上面批條子，批不下來有錢也買不到。

如果有拖拉機耕地種地，誰愿意趕著騾子牛？誰愿意牲口不夠勞力頂上？男人不夠人頂上？七八個人不頂一頭牛，拉著那纖繩磨得肩膀都是泡，誰種誰他娘的知道，不給用農用機械，別有用心！

現在程福貴滾蛋有機會自己做主，程福軍、程福聯以及幾位生產隊長，全員通過，買！

商量一致，寫了文書，大隊干部加上姜琳、程蘊之以及孫清輝等幾個都一起簽名摁手印，有的是見證人。

有程如山的威名在，不怕誰來坑，這個小老板當得舒服。至不會有人來故意找茬，不會有混混故意搗收保護費，更不會有不正當競爭者來使壞。

他們公社如今沒有不知道程如山嚇人的，弄瘋程信達，扳倒程福貴，足夠那些人敬畏的。

幾天時間，程如山就給聯系到一輛二手拖拉機。是本縣某大隊理的，他們公社要合買大型農用機械，公社各大隊集收割耕種，不需要自己忙活。為了湊錢伙，他們就把大隊的前進-35拖拉機理掉。

這一臺他們69年買的花了兩萬多，再開二十年不問題。現在技更加本降低新拖拉機加上一套農用機械至也一萬六七，人家愿意五千塊連一套農用機械和車斗一起賣。

姜琳和大隊商量一下，他們覺得可以接，畢竟買全新的他們自己大隊負擔太重，

拖拉機買回來，也不需要派人去花錢學習開車修車，程如山就可以教他們。

一共挑選五六個小伙子加上姜琳一起學，自然是姜琳學得最快，畢竟本就會開車的嘛，悉一下就上崗。

這時候學開車簡單，最難的是學修車，哪里有什麼病，應該怎麼修，都需要判斷。

等姜琳學會，大隊決定請姜琳暫時擔任揚紅大隊機車組組長，帶領五個小伙子一起給大隊耕地、種地。等忙完春種，他們就可以把拖拉機開去磚窯廠專心燒磚瓦。

二月二龍抬頭、打春牛，大隊把最健壯那頭大黑牛和大黃牛栓上紅布，領著去地里破土春耕。今年還把拖拉機綁上大紅布，一群干部開路，男老社員們在后面跟著，都歡呼著去看拖拉機和大牛比賽耕地。

姜琳下棉襖換上，套上自制勞布的背帶工作服，用手帕包著頭發，穿上水鞋，戴上白手套，俏又颯爽的拖拉機手裝扮好了。

文生和大寶小寶特別激，一個勁地夸好看。

小寶：“我琳琳以后要和冬生一起開大卡車，路上抓個霸王龍……”

“現在沒有霸王龍！早滅絕了！”大寶打斷他。

文生：“娘真！”

程如山給姜琳當副手，幫跟車，如果今天能輕松跑下來，后面他就可以放心出門。

這拖拉機是式農用機，手搖發，帶著車棚，可惜玻璃早壞了只有頂棚，掛著草簾子遮。

手搖拖拉機不是很好作，程如山想替把拖拉機發起來，姜琳推開他，“不用，我自己來！”

大家都瞪大眼睛瞅著姜琳拎著那搖把子去發大鐵牛，一手握住搖把，用力轉幾圈，那拖拉機發起來，呼通呼通地著，咕嘟咕嘟地噴著黑煙。

他們紛紛喊道：“好家伙，姜知青真有力氣！”

姜琳上了車，坐在駕駛座上，朝著文生和大寶小寶揮揮手。

“嗷嗷，娘我也上去！”文生大寶小寶躍躍試，小寶想爬上去，卻被程如山給拎下來遞給文生。

程如山上了車，靠在姜琳旁邊，一手扶著的靠背。

姜琳坐穩當，抬頭朝程如山嫣然一笑，眨眨眼勾勾手指示意他低頭。

程如山垂首，聽他媳婦兒低笑，“走，朕帶你去打江山！”

程如山：……是，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