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博士家的玄關並不能直接看到客廳, 因此,後來的兩人並沒辦法直接看到里面的樣子。
赤井秀一抱著江戶川柯南起,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降谷零一手直接給摁在了牆上。
已經連續被踩了幾次雷點的公安冷著臉, 拳頭死死攥, 他聲說︰“我看你們還是沒有什麼誠意啊!”
赤井秀一只覺得自己的臉作痛,他無奈地道︰“不是我們不想告訴你們, 只是……”
幾人還想糾纏,突然听到客廳里傳來的咳嗽聲。
或輕或重的咳聲並不激烈,但卻無法一時間停下來,還夾雜著略有些痛苦的息。
降谷零下意識收回了抓著赤井秀一肩膀的手, 看著江戶川柯南一臉驚的模樣,還是松開拳頭,只恨恨地瞪了一眼赤井秀一,便直接進門。
江戶川柯南雖然有些擔心,但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出半月眼。
喂喂,這到底是誰家啊……
兩位戴著口罩和帽子的公安猶如闖空門的強盜,直接朝客廳飛奔而去,在看到坐在椅上的白發人後, 頓時激得難以自持。
咳嗽的無非是神索, 一手捂著輕咳著, 另一只手則是按著灰原哀的肩膀, 防止這炸的小姑娘撲到自己上。
茶發孩急得眼眶發紅, 一直張口想要說什麼, 但看到來者以後,直接被降谷零周遭的氣勢嚇了一跳, 下意識抱住了神索的胳膊, 整個人僵在原地。
“前輩!”
諸伏景眼中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他胡地摘掉口罩和帽子,險些把自己的發都扯下來一縷。
他快步地走過去,半蹲在神索面前,有些無措地看著漸漸咳彎了腰,最後只是將手放在了的膝蓋上。
神索長長的發隨著的作到前面,正巧落到了諸伏景手邊。
他下意識抓,著指尖的冰涼,一時間說不出話,只是又用有些焦急的聲音喊了聲“早織”。
“嗯……”沙啞的嗓音輕輕地回應了他,令諸伏景懸著的心瞬間落回了遠。
褐發男人抖,那雙藍灰的眼眸仿佛下一刻就能醞釀出幾滴晶瑩,他深呼吸了幾下,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比如是怎麼從基地逃出來的、怎麼到這個地方、怎麼變現在這樣……
但到頭來,只是干地輕聲喟嘆道︰“你活著就好。”
活生生的,正常的,平和的,宛若在夢中的——千代谷早織。
諸伏景從未想過還有再見到的一天。
自那天醒過來,他便一直在兩種痛苦間徘徊,一方面是無法相信千代谷早織已死,一方面是後悔自責自己出現的差錯,而深深掩藏在下的理智卻早就告訴了他答案——活下來的可能太小了。
小到除了兀自堅持的諸伏景,沒有人相信千代谷早織還活著。
甚至連諸伏景自己,在養好傷後也放棄了這個可能。
千代谷早織不可能活下來的,而的死,諸伏景是最直接的推手。
這個殘酷的現實讓諸伏景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整個人迅速消瘦了下去,再加上千代谷徹的事愈發攪渾了這池水,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變了只希見到一個真相的行尸走。
可是現在,還活著……
這讓諸伏景如何不激!
若非周圍的人不,甚至有他最討厭的FBI,有著上挑貓眼的青年毫不介意抱著千代谷早織大哭一場。
或者說,他覺得那樣肯定會把千代谷早織嚇一跳,進而小小報復一下平日里對他的捉弄。
神索咳嗽終于停下來了,了右手,發現灰原哀整個人拉在上面,無奈了角,用左手向前一,在頭和拍肩之間踟躇了一瞬,最後看著滿場的人選擇給自己的後輩留一點余地。
于是拍了拍諸伏景的肩,輕聲道︰“我現在就在這里。”
諸伏景松了口氣,但很快又提了起來,腦子里胡思想著,這麼沙啞的聲音,前輩該不會是在被火燻到嗓子了吧?還有這椅……
神索知道他想法一般又清了清嗓子,再出聲便是原本的樣子︰“行了,我沒事,這椅只是現在坐一坐,懶得走。你跟降谷君都過來了吧?”
听到這聲音,變塑像的灰原哀倒是嚇了一跳,一秒恢復正常,結結地道︰“早織……你這個聲音?”
“嗯?”神索用鼻音回了一聲,“姐姐——這是我原聲啊。”
灰原哀如遭雷劈,失聲道︰“你竟然一直用偽聲跟我說話?!”
難道不是神索最信任的人了嗎!
神索無奈地了腦袋︰“……這不是你听這個比較習慣嗎?”
哪里是這麼法的!
灰原哀到了非常大的打擊,整個人變了灰的影,諸伏景倒是忍俊不,連貓瞳都彎了起來,看著更加和。
但不管怎麼樣,他的視線一直未離神索,仿佛永遠看不夠一般,想將的模樣銘刻在心。
他將神索的長發攥得更了。
降谷零一直站在諸伏景後靜靜看著這一幕,他的心思更加復雜一些。
說到底,是他忤逆了神索的命令,擅自組織了這一場救援,並且還翻大車。
比起在組織見的樣子,現在在明亮燈下的千代谷早織更為耀眼和,但無論是這蒼白的臉還是剛才止不住的咳嗽,都足以說明目前的況並不是很好。
看上去太疲憊了……
不過只要神索清醒,那麼有太多的事就可以得到答案,想到這,他放松了不。
降谷零深吸一口氣,突然頓住,張口卻不知道應該稱呼什麼。
“神索”?現在又不是在組織;“早織”?他還沒跟到這麼稔的地步吧……
半晌,他帶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喊了聲“C前輩”。
——反正姐姐都喊過了,前輩也很合理。
神索又開始笑了,笑起來很好看,自眉眼都是一種格外熨帖的弧度,跟千代谷徹很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怎麼都來這了。”輕咳了兩聲,“原來消息傳遞那麼靈通。”
江戶川柯南一陣心虛。
降谷零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灰原哀,有些無奈地道︰“一開始我們只是想來找灰原哀...雪莉問一下有關APTX系列藥的事的,沒想到你也在這里。”
他後半句話放輕了許多,仿佛不想驚擾這一場夢。
灰原哀看了一眼神索,努力忍耐著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兩個人雙重威帶來的皮疙瘩,梗著嗓子道︰“那可以去我實驗室說。”
“不過現在看到前輩,還是有些話想要說。”降谷零也走到神索面前,微微蹲下,看著那雙朦朧的眼眸,“你打算告訴公安上線嗎?hiro的權限還沒有被消除。”
言下之意是還可以依舊上崗。
雖然現在還讓神索參與公安的事務有些過于不近人,但降谷零覺得對方應該更希回歸。
但神索的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我活著的事?”神索歪歪頭,表平靜地拒絕,“暫時先不說吧……我這個樣子回去也沒什麼意思。”
諸伏景眸一暗,下意識收了自己的手。
他明白千代谷早織的意思,離了組織,沒什麼報需要調查,而公安那邊的事項尚未接手過,在雙目失明的況下太難適應了。
更何況臥底回歸的考察期很長,長到……他甚至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幾人差點因這個話題冷場。
赤井秀一跟江戶川柯南在角落里換報,倒也沒湊上來討人嫌——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剩下的便是由神索自己起了個話頭︰“我在這有吃有喝,還有個小管家照顧——工作什麼的就算了吧,你說對不對,哀醬?”
灰原哀被這尾音上揚的甜嗓音喊得差點飄起來,輕咳一聲,做出大人的正經樣子︰“早織由我照顧就好。”
神索掐臉︰“現在為什麼又不姐姐了。”
灰原哀︰“!!!”某偽小孩看著兩個公安過來的眼神,頓時又又氣,整個人險些燒起來,嗚嗚兩聲含糊道︰“杰杰~”
聲音都飄了~
“噗——”
神索忍笑的表很明顯,惡趣味明明白白。
諸伏景看著這樣子,頓時更放下心了,絕對是他前輩沒錯,這格完全沒有變過!
灰原哀險些原地自閉,恨恨地盯著降谷零,心里瘋狂磨牙。
以前就跟波本不對付,但那時候神索是監護人,波本是外人,自然理直氣壯得很;現在波本變了神索的同事後輩,就瞬間覺得自己落了下風。
姐姐更像是矮了一頭的樣子!
本想在這時候含糊過去,沒想到千代谷早織完全沒給機會……
嗚,丟大臉!
茶發小姑娘就差挖個坑把自己埋掉。
降谷零看著們互的這一幕,眉眼也和了不,一時間,剛才繃起來的氣氛,在神索的調節下又恢復了正常。
“說正事吧。”他輕咳了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接著說,“C前輩,你應該知道千代谷徹昏迷的事吧?”
神索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微微頷首,輕聲道︰“我清楚,是因為我……他確實會有共,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很好,他們的第一個疑問落實了。
降谷零和諸伏景並沒有因問題解決而到放松,心中反倒更加沉甸甸。
神索在組織中遭的苦難太多,甚至是持久的、源源不斷的,這也就導致千代谷徹幾乎是很早就要承擔雙倍的疼痛。
先是一開始的火災,後是組織里的實驗,只能說……在這種況下,千代谷徹還能保持著健康向上的模樣,甚至活了同學中的小太,就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了。
toru啊……降谷零念著這個與自己假名一樣的名字,只覺得心中格外苦。
“那麼反過來呢?”諸伏景問。
神索搖搖頭,長發隨著的作晃,被諸伏景拉住的那截沒跟上隊,拽直了,嚇得後者連忙松手。
白發人沒有在意諸伏景的作,只是垂著眸道︰“我並不能怎麼到他那邊的況,現在我想,當時便是出于這個原因,家里人才將我們分開。”
畢竟只讓一方承雙倍的痛苦,也太不公平了。
但這種本就有些不合常理的事,完全找不到解決的方式,且終究還是走向了眾人不願看到的地步。
“不過既然我清醒了,那麼他估計很快也會醒來。”神索輕輕地道了聲,“抱歉。”
兩人並不是很想承這一聲歉意,說到底這本就是無法判斷對錯的東西,痛苦並不是孰輕孰重能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