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聽到秦月夕的聲音,慢慢抬起頭看了一眼下達吩咐的小公子,又看了看眼前著腰牌的糧道大人,疑詢問,“大人,是不是按照這位小公子的話辦?”
“當然,按照這位小公子的話辦,趕把你們鋪子里這幾日的賬本,還有出售明細拿出來。”扈杰眉一挑,一臉冷嚴肅。
跪在地上的伙計不敢怠慢,快速爬起來從柜臺跑出,直奔旁邊的木制樓梯,爬上二樓。
只聽二樓有凌的腳步聲響起,很快伙計又從樓梯下來,手里多了兩本黑書封的賬簿。
把賬簿恭敬放在柜臺上,伙計退回到柜臺后面,保持著兩尺多遠的距離。
秦月夕左右手分別拿起臺面上的兩個賬本,將其中一本遞給了邊的扈杰:“這本是藥鋪登記收支銀兩的賬冊,你先看看,我看他們的藥材進出況。”
扈杰不懂藥理,只看一下簡單的店鋪收支賬簿就可以,有關藥理藥材的部分,略懂一些,更適合看。
“好。”扈杰痛快抬手,拿走了手上的賬簿。
兩個人站在柜前,認真查看著。
旁邊的伙計還是保持著躬塌背的姿勢,守在柜臺后面等候吩咐。
兩個人快速翻開手里的賬目。
秦月夕看的認真,雖然手上翻紙頁的速度很快,但的眼睛很快,月初記載的那些藥材進出記錄不用看,只需要看倒推一周前的就可以。
據賬目上記載的日起來看,其實真正出怪病的時間并不是五六天之前,而是十天之前。
早在十天之前,就陸續有幾戶人家到這家藥鋪,采買了治療腹瀉所需要的黃芩、葛、藿香等。
數量不多,也只是兩三個藥單而已。
但過了兩天之后,賬目上,有關于止瀉的藥材的需求量就變大了,而且還有人開始購買止吐藥材,比如,陳皮、高良姜、葛花等藥材。
一直到今天為止看賬目顯示的數據來看,庫房治療腹瀉,以及止吐的藥材基本上已經所剩無幾,只剩下寥寥幾斤了。
按照給病人抓服三天的藥量來看,最多再能給十來個病人開藥,這個藥材鋪也在就無藥可賣了。
放下手中的記錄藥材的賬本,秦月夕抬臉看向柜子后面的抓藥伙計:“這些來買藥的客人,在買藥之前,你應該也詢問過家屬病人病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伙計上前一步,臉上的神已經從剛才的不耐轉變為恭敬,眼珠向上看了一眼,開始回憶:“我記得最初來抓藥的是個三四十的中年婦人,說是家里相公吃壞了東西一直腹瀉,來抓藥的時候,已經是在家里腹瀉兩天了。我就按照正常方子,給這婦人抓了一些止瀉的中藥。”
“這婦人有沒有在來過?”
秦月夕問。
伙計道:“沒有,再沒見過,我這就是個藥材鋪,沒有郎中坐鎮,不會把脈看病的,估是那婦人給相公吃了藥,未見好轉,又去了醫館吧。”
“那其余來買腹瀉藥的人,就沒給你詳細說一下病癥?”
“說了,說是家里人全部都有些腹瀉,起初只是最開始的有些跑肚子,一天也就兩三次,就都沒有當回事,誰知道越拖越嚴重,第二三日就開始一天拉五六次。一般拉倒第三天的時候,人就已經一天十次了,起不來床,但若是來抓藥吃,那些買藥的人說,吃了藥,能減輕許多,但也還是會腹瀉。”
伙計說到這里,視線一轉,看向秦月夕,老實地道,“這位小公子,草民就只知道這麼多了。藥鋪原本是有兩個伙計抓藥的,有些藥不是從我手上經過的,而且這些日子來買止瀉藥的人太多了,說的話也大都相似,再多我也記不得了。”
“知道了,多謝。”秦月夕深深頷首,算是給伙計道謝。
伙計又道:“多事糧道大人和這位公子想要深究病因,不妨再去隔壁一條街的九芝堂看看,那醫館里有個郎中,坐診十來年,咱們東城這邊的老百姓,只要有個頭疼腦熱的,若是自己抓藥無用,多半都會去他那邊把脈求醫,那位安郎中必然知道的比草民多一些。”
“也好,這里終究只是一個藥鋪,還是咱們兩再去開醫館的地方問問郎中,多問幾個人,心里更有數。”扈杰也放下手里的賬本,開口提議。
“好,那就去前街的那個醫館問問。”原本也是打算,問完這間藥鋪之后,就去附近的醫館問問。
藥鋪和醫館都調查一遍,對病的起因、形,也能更多掌握一些。
兩個人轉走出藥鋪。
站在柜臺后面的伙計恭鞠躬相送:“糧道大人慢走,若有什麼需要小店的地方,小店一定竭盡全力。”
“知道了,你且繼續開你的門面吧。”
扈杰背著,對后面的伙計擺了擺手,人已經跟著秦月夕走出了藥鋪。
前街離得很近。
兩個人出了藥鋪,只是走了一百步,就拐到了前街,在前街最前面的,就看到了地上豎放的一塊黑底金字的大招牌,寫著三個字——九芝堂。
秦月夕駐足看了一眼鋪面招牌,然后和扈杰一起進了九芝堂。
扈杰為糧道,只是一個沒有職品階的小跟班,所以這次學了,讓糧道大人先行進去。
九芝堂倒是比剛才的藥材鋪膽子大一些,對開雕蘭花木門大刺刺地敞開。
大門里面就是問診的大堂,幾個穿著布裳的平民百姓都在排隊問診。
在大堂靠里面的位置,擺著一張黃梨木的桌面,桌面后邊坐著一個頭戴黑的上寬下窄的萬字巾的白面郎中,郎中面前還坐著一個佝僂著后背,坐在方凳上息不已的男人在把脈。
扈杰一進去,守在大堂門口維持秩序的藥就發現了扈杰。
這次,扈杰直接掏出了腰間的象牙腰牌,給在場的所有人亮出了份,道明來意后,直奔坐鎮郎中面前:“本需要你配合我們,調查常德城此番怪病的來龍去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