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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了康熙》 第675章 奴才不服

 玉柱正在步軍衙門的三堂喝茶,忽然門房來報,順天府尹親自來拜。

 如今的順天府尹,已經不是湯炳了,而是俞化鵬。

 俞化鵬,字扶九,壽州正關人,康熙三十年進士。曾任寧海縣知縣、貴州道史、奉天府府丞、大理寺卿等職。

 至于湯炳,則在玉柱的保舉之下,已經高升為吏部左侍郎。

 俗話說的好,夜貓子進宅,準沒好事兒。

 照一般的規矩,旗人犯桉,順天府并無管轄權,必須呈報給步軍衙門。

 玉柱聽說俞化鵬親自來拜,馬上意識到,只怕是旗人犯下大事了。

 “興業,你去會一會這位俞京兆。”

 “是。”文德納領命后,徑直去了前邊。

 順天府尹,一般雅稱為京兆尹。

 玉柱是擔任過宰相的步軍統領,俞化鵬這才對他格外的尊重,親自過來拜訪。

 以前,隆科多的權勢再大,順天府尹也沒親自拜訪過他,來的只可能是順天府丞。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景,文德納皺眉頭,回了三堂。

 “東翁,莽貝子太不像話了,竟敢當街強搶了新婚之民婦回去。”文德納詳細的稟報了事的來龍去脈。

 莽貝子,名永保,乃是前任順承郡王諾羅布的第三子。

 在京城里,大家都知道,永保是有名的八旗紈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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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頭,但凡敢于做惡的八旗子弟,無一例外,仗的都是家里的勢。

 話說,諾羅布和玉柱算是前侍衛里的老同僚了,總有些香火

 而且,現任順承郡王錫保,是諾羅布的第四子。他一向對玉柱執禮甚恭,不敢稍有怠慢。

 “興業,你認為應該怎麼辦?”玉柱的心里已經有了主見,卻故意問文德納。

 文德納也沒多想,徑直說了心里話。

 “東翁,此事太惡了。國朝以來,實屬見。再說了,東翁您剛剛回任不久,就出了這麼大的惡事,咱們不能不管。”

 玉柱點點頭,說:“問清楚了麼?莽貝子把人搶去了哪里?”

 文德納從袖口掏出了順天府的札子,雙手捧到了玉柱的手邊。

 玉柱打開札子,仔細的一看,不由冷笑道:“果然是躲回了郡王府啊!”

 這永保雖然胡作非為,卻并不傻。只要躲在郡王府里,順天府的人再多,也不敢闖進去抓人。

 照例,要抓世襲郡王的府里人,必須向老皇帝請旨。

 “興業,你拿著我的名帖,去見錫保。當面問問他,是由本帥請旨抓人呢,還是他主把莽貝子出來?”

 區區順承郡王罷了,玉柱還真沒把錫保放在眼里。

 文德納等的就是玉柱這句話了,他當即領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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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柱的意思,其實說得很清楚了。請旨抓人,必然會帶兵包圍了郡王府,并且鬧得犬不寧。

 私下里,把莽貝子了出來,郡王府的面,還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保全。

 當然了,錫保的親哥哥,被抓出了王府,丟面子是一定的。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文德納那邊傳回了消息,永保居然熘了。

 玉柱一聽這話,就知道了,錫保不想人,故意說瞎話騙人。

 既然是這樣,玉柱也就不客氣了,親筆寫了一份彈章,揣進懷里,徑直出城,去了暢春園。

 玉柱進園子的時候,領路的魏珠,覷見左右無人,便小聲提醒說:“柱爺,順承郡王錫保,剛進去不久。”

 哦,竟然是惡人先告狀呀?

 玉柱點點頭,卻沒吱聲。魏珠也是個大明白人,便不再言語了。

 老皇帝也沒讓玉柱久等,徑直讓他進去了。

 玉柱步清溪書屋的時候,果然看見錫保就跪在地上。

 “臣兒玉柱,恭請圣安。”玉柱行禮之后,老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他站到一旁。

 “你來做甚?”老皇帝明知故問。

 玉柱從袖拿出了彈章,雙手舉過頭頂。

 魏珠接了折子,畢恭畢敬的遞到了老皇帝的手邊。

 老皇帝打開了折子,仔細的看了一遍,不由冷笑道:“錫保,你縱兄做惡,還敢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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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上,奴才之兄固然是個混蛋,卻也可議親議貴啊。”錫保這是豁出去得罪了玉柱,也要保住莽貝子永保。

 清軍關后,漢化的十分迅速。

 但是,滿洲最欺負人的地方,并不是表面的等級制度,而是旗下權貴可以議親議貴議緣的抵罪。

 請注意,議親議貴,是可以上臺面的合法抵罪。

 到了和中堂掌權的時期,干脆不要碧臉了,索弄出了議罪銀的名目。

 “玉柱,你有何話講?”老皇帝撇開了錫保,單問玉柱。

 玉柱本就是大清第一外戚之家的出,他自然不怕滿洲勛貴們扣上通漢的大帽子,所以,他徑直說:“回汗阿瑪,今日若不嚴懲莽貝子,來日必有無數個莽貝子,跑出來禍朝綱,悖違大清律。長此以往,我大清必將危矣!”

 告狀嘛,總要投其所好的說。

 康麻子掌權了一輩子,他最擔心的就是兆億漢人過不下去了,被迫舉旗造反。

 玉柱的意思,說得很清楚了,不給莽貝子一個大大的教訓,就等于是放縱旗人欺負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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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長,必定會激化旗民矛盾。

 康麻子向來喜歡標榜,所謂的滿漢一,也就是滿漢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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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莽貝子永保,當街強搶民婦,這事兒的確是太惡了,很容易引起漢人的憤慨。

 “皇上,奴才以為,玉柱純屬危言聳聽,惟恐天下不。旗人乃是我大清的本,豈有親痛仇快之理?”錫保見勢不妙,趕大聲疾呼,希老皇帝饒了他的親哥哥。

 老皇帝那是老政客了,經玉柱的點醒,他已經看清楚了。

 說句心里話,哪怕是永保,奪人家產,老皇帝也還可以裝聾作啞的放他一馬。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的當街搶人,無論怎麼掩飾,都是說不過去的。

 更重要的是,玉柱若是收拾不了莽貝子,步軍衙門的威,必將然無存。

 “閉。”老皇帝冷冷的吩咐玉柱,“將永保,拿宗人府,從重治罪。”

 “嗻。”玉柱領了口諭之后,便倒退著出了清溪書屋。

 臨出門的時候,玉柱赫然聽見錫保的聲,“皇上,奴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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