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我真不會。”
喬茗茗再次否認,這會兒臉都快要綠了,面對幾個小屁孩的追問先是滿頭霧水,而后吃驚非常。
什麼稻草人?會自干活的稻草人?
費好半天勁兒,喬茗茗才把這些小孩兒邏輯給捋通順了。
不是,好好的機械化是怎麼傳稻草人能幫忙干活的啊?偏生這幾個小孩兒還信誓旦旦的,非說這事兒是說的,冤枉!
領頭的周平開有些失,皺著眉頭說:“小喬姐,這真不能做嗎?”
喬茗茗斬釘截鐵:“真的不能……嘖,哎呀你們先等等。”
跑到房間里,拿出紙筆來,然后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把紙擺開擼起袖子:“你們看,這是咱們的田野。”
幾個小孩兒圍在竹桌旁邊瞧,瞧見紙上出現大片田野。
“……田野下面鋪設水管,如果要澆水,就把水管打開,水管會自己澆水。如果要噴灑農藥除草,也可以按下開關就會噴灑。”
“那水管要怎麼才會自己打開呢?”
喬茗茗快到邊的“設置程序”又給咽了下去,只雙手擺開道:“這就要你們來解決了,讀書嘛,為的就是解決這個問題。”
小孩兒們:“……”
為什麼覺得說了跟沒說一樣。
他們依舊糾結稻草人,周平開就撓撓頭繼續追問:“可是,可是用會自己干活的稻草人瞧著要更厲害。”
喬茗茗心說當然啦,這應該就涉及到人工智能了吧。在這方面的知識就很匱乏了,連半吊子都算不上。
思考片刻,在紙上畫出個稻草人來道:“那咱們能不能這樣呢,這個是稻草人用金屬來制作,然后該怎麼控制它起來呢?”
“用電!”衡衡搶答。
“嗯……媽也不知道,用電又怎麼讓它,怎麼讓它按照咱們的指示去,這還是要多讀書多研究才能解決。”
一眾小孩死心了。
他們躺在家里就能讓稻谷滿糧倉,不愁吃和穿的夢想破滅了。
“好難呀,這得神仙才能做到吧。”歲數最小的周羨民蹲在地上,肩膀都耷拉下來了,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周平開作為這些小孩的“長輩”,長一歲的長輩,思考的東西還比較多。他眼睛亮亮問:“小喬姐,所以書上有說這些是嗎?”
喬茗茗肯定地點頭:“有的,小學初中高中估計學不到,怕是要學到大學才行。”
周平開笑道:“那我要讀大學!”
喬茗茗他腦袋:“那你努力吧,咱們隊里大學生都不多呢,你要是上大學了,你爹媽肯定要給你放鞭炮。”
鞭炮一詞出來,所有小孩兒都樂了,嘰嘰喳喳問:“嘻嘻,真的嗎,到時候能讓我玩嗎?到時候我要點一串才行!”
喬茗茗:“……”
好樸實的愿呢。
好不容易把小孩兒給敷衍走了,衡衡倒是蹙著秀眉開始苦思冥想。
喬茗茗沒理他,開始做飯。
寧渝這會兒估計都等得肚子呱呱了,喬茗茗趕忙炒兩個菜,然后裝到飯盒中讓喬小弟騎著自行車把三個飯盒給他姐夫送去。
忙了一上午,這會兒腰酸背痛的,再讓騎著自行車去送飯得累死。
喬小弟往里急急忙忙塞了兩塊紅燒,然后才騎著車一溜煙兒地離開。
今日午餐有些盛。
有從早上出門前就用炭火在砂鍋中燜著的紅燒,真該慶幸,竟然還沒糊,而且爛糊卻依舊有嚼勁。
有酸辣皮湯,湯里放了香菇沫和芹菜碎,還勾了芡打了蛋花,聞著就下飯。
最后是一道炒青菜與韭菜炒豆干,喬茗茗還想著明天攤春餅吃,春天嘛,就得吃春餅。
喬小弟里的兩塊紅燒就像電池,提供著能量,足以讓的他騎著自行車到達虎山果園。
“姐夫,來拿飯盒!”大老遠的,喬小弟就沖著果園的門喊道。
寧渝等得胃都疼了,趕起:“我在這兒呢,我直接下來拿。”說完快速跑下去,才接過飯盒,就聞到一人的香味。
喬小弟笑嘻嘻:“是紅燒,二姐曉得你所以給你多裝了點飯,還給飯中澆了兩勺紅燒的湯。”
他接著又說:“哦對了,一份是你的,中間這個飯盒里的是孔老師的。酸辣皮湯裝在最下面的飯盒里,你們一起喝。”
寧渝:“行,你回去喊你姐下午就別去山上了,要不然明天又得走一步痛三秒。”
喬小弟急匆匆應了“好”,然后車頭一擺,直接掉頭猛騎回家。他也好,趕著回去吃紅燒呢。
寧渝笑著搖了搖頭,然后拎著飯盒上山找孔老師去。孔老師因為得吃多餐,每回來上班時口袋都會揣著餅干,所以他倒是不。
見寧渝拎著飯盒來,他舒朗一笑:“今天怕是又有口福了。”
果園里有棵大槐樹,他們去年在槐樹下安置了幾張竹桌,平常吃飯就在槐樹下吃。
寧渝把飯一擺開,旁邊人就驚呼。
“果然!我猜到了,特殊的日子寧渝的飯盒里總是有。”
有人就笑:“哈哈,十天里有三天都是特殊的日子。”
寧渝也失笑,對于他們家來說,逢年過節是特殊日子,家里人生日是特殊日子。
彰彰開始說話是,得割兩塊慶祝。衡衡畫了一副像樣的畫也是,得煮盆酸菜魚慶祝。
就連喬小弟忍著寒冷跑到山上照到第一張日出東方,可以登上攝影展覽的圖片、茗茗首次帶領著村里人,把山柚油送進第十個供銷社,以及他某天找到了珍貴的植,都算是能吃的特殊日子。
至于今日,今日是種千斤拔和防己的日子,嗯,多也算特殊吧。
家里的特殊日子著實太多,寧渝從前也被茗茗的一套套“特殊日子理論”給嚇到,后來才漸漸習慣。
此刻,他和老師的飯盒里各有足足有四大塊濃油赤醬的紅燒,加上韭菜炒豆干和綠油油的青菜,配著酸辣暖胃的皮湯,師徒兩人的肚子逐漸熨帖。
春明,上村中。
許多小孩兒回家后開始和家長們據理力爭關于稻草人的事兒。
“本就不是你們說的那樣,稻草人得用鐵來做外殼才行!”
喬茗茗:?等等,我沒說用鐵。
“澆水不是稻草人拿著水瓢澆,而是要在、在田里拉管道……”
喬茗茗:嗯嗯,這次說對了。
“用、用磚頭!對,用磚頭蓋管道,就和咱們的水渠一樣,蓋個小小的水管來。”
喬茗茗:!我也沒說用磚頭。
家長們并不蠢,隨即提出質疑:“怎麼可能用磚頭!”
孩子腦袋得快,想想也覺得不妥,立刻接道:“那就是用竹子!對,就是用竹子,把里頭的竹節通了然后用竹子做管道。”
家長們這才點頭。嗯,竹子管道聽著還靠譜些,不錯不錯。
咦,就是怎麼開關呢?不過沒關系,小喬說的小喬肯定懂。
喬茗茗:……累了,毀滅吧。
還好沒聽到,要不然得心梗。
不過用鋼鐵做稻草人,用竹子當管道的這話還是很快傳得滿村都是。并且還附帶上了“這是小喬姐親口說的”的前綴。
喬茗茗今天沒氣死,明天后天聽到這話也得氣暈在家里。
此刻,一無所知的喬茗茗正在吃飯,吃完飯后給玩得滿都是泥的彰彰洗澡。
“你真是臟啊彰彰,你改名臟臟算了!”喬茗茗拿著巾狠狠,惹得彰彰直躲,撅起小說,“彰彰就是彰彰!”
喬茗茗撇:“你這是去哪里玩兒的滿泥,是不是和妞妞去踩水啦?是不是又不聽蕓蕓姨的話?”
彰彰啪啪拍著木桶里的水:“去,去踩,又摔倒,在菜地里!”
這是說在菜地里踩水坑,又摔倒摔得滿都是泥。
然后還不肯正面回答有沒有話,那就是沒聽蕓蕓的話,兩孩子趁著蕓蕓沒注意的時候跑去的。
喬茗茗把拉起來,看看屁:“沒摔痛吧?”
彰彰笑嘻嘻:“沒有沒有!”
喬茗茗呵呵笑,這態度就是下次還敢了。
今天太大,喬茗茗是把從前家里還沒蓋衛生間時洗澡用的木桶搬到后院來,然后再在木桶里倒熱水給彰彰洗澡的。
彰彰喜歡這樣洗澡,洗完時還雙手抓著木桶邊,“不要不要”的,死活不撒手。
“媽媽呀,還想洗!”臉蛋憋紅。
喬茗茗使勁兒一抱,把溜溜的彰彰用棉布浴巾一包:“洗個屁,洗十多分鐘了,早洗干凈了,再洗就皮了!”
彰彰啊啊的,被喬茗茗抱在懷里掙扎不得。
洗得白白,干干凈凈后,幫穿好服,再哄午睡。
太逐漸往西移,時間來到下午一點半。彰彰也到了午睡的時間,鬧了會兒后就躺在喬茗茗的懷里沉沉睡去。
喬小弟已經把飯碗給洗完了,洗完后匆匆趕去田里上工。喬茗茗再把衡衡拉去洗澡,洗完了兄妹倆的服一起洗了晾曬。
干完這些活后,彰彰迷迷糊糊睡醒,坐起頂著糟糟的頭發喊“媽媽”。
任勞任怨(憋著火氣)的媽媽又風風火火地趕到房間中,給這剛睡醒的小丫頭一個擁抱和親親,然后綁頭發,喂水喝,以及帶上廁所……
時間滴答滴答流逝。
院子中晾滿服,除了服外還有床單和被套,以及棉花被。院子和屋子也被清掃一遍了,去年年末時院里放了幾塊青石板,青石板把房間門口和院子門口給連接起來,青石板的旁邊還有兩排磚頭,磚頭的邊上呢?是開滿鮮花的花盆。
如今青石板上的浮土被清掃干凈,屋檐底下的蜘蛛網也已消失。
房間中的一切都井井有條,桌子上锃亮锃亮的,就連墻壁上都毫無灰塵。
寧渝傍晚下班回來,看著整潔的家,倏地笑了,調侃道:“你今天這是又犯病了?”
茗茗每次忽然想大掃除時,都嘀咕自己這是犯病了。
“唉!”喬茗茗嘆氣,搞完衛生后就去洗了澡,洗完澡的躺在床上一不,“我要累死了,忙一個下午不亞于去山上干活。”
可以預見,明天得廢。
“那我去做飯。”寧渝,憐惜說,“你好好休息,晚上給你推推。”
晚飯也簡單,中午的紅燒還沒有吃完,韭菜炒豆干更是剩了半盤子。寧渝只需再煮一碗紫菜蛋花湯和炒一道清炒豆芽就行,
吃完晚飯,喬小弟帶著兩個孩子在衡衡的房間里嬉笑玩耍。
而另一間房間房門窗門閉,喬茗茗趴在床上,寧渝先是給推拿一番,然后再幫松松部。
隨著藥酒倒了出來,淡淡的藥酒香漸漸充斥著整個房間。
喬茗茗舒服得都快要睡著了,眼睛半閉,燈在眼前朦朧,人也眩暈。腦袋此時空白一片,慢慢的,真就進睡眠。
寧渝聽到均勻的呼吸聲,手上作停止,他歪頭瞅了喬茗茗一眼,角不上翹。
隨后幫把腳拉好,再輕輕翻將被子蓋上。
一夜好眠。
翌日。
村里繼續種植千斤拔和防己。
除此之外,田野上也出現人影,正在修整著田埂,以防垮塌。
遠的田野中機在工作,同時還有牛,這簡直全是奇景了。喬茗茗反正是頭回見到機和老牛在一田野中工作。
不消多說,村里的孩子們站在田邊,看到這一幕后,最是直觀的到了什麼科技。
衡衡就很驚奇:“媽媽你瞧,機干活要比牛快呢!”
喬茗茗:“對,所以才要機械化。”
衡衡里反復念著“機械化”三個字,忽然頓住腳步,然后蹦一下開心道:“想起來啦,小銳哥哥就畫過好多這種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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