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烤紅薯
梁東福嘆了口氣,剛準備應下,那邊梁二嬸聽了這話卻又不愿意了,嚎道:“不行!我家的兒憑什麼就你們家的了?
還以后婚嫁的事都歸你們家管?
你們這一環套一環的,是早就算計好的嗎?
算計冬荷和男人離婚,把們母三騙到你們家?
你們打的是個什麼鬼主意?”
那邊梁冬荷的面白了又白。
媽說出了這種話,要是再不出聲,再不做決斷,跟的孩子就是作踐死都是活該了!
看著自己的媽,道:“媽,所以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呢?”
“你明明知道高家是那樣一個地方,高家的人有多輕賤珍珍和珠珠,可你死活要把我推回高家,你是想要怎麼樣呢?”
“因為我不能生兒子,他們本就不把我不把珍珍珠珠當人看,我們本就不配用他的錢,我們就該給高家做牛做馬,給高家的兒子鋪路,要不是大伯大伯娘在,估計早被他們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梁冬荷說著過去幾年的一幕幕從腦中劃過。
是啊,每次高家人打罵珍珍珠珠,是憑什麼底氣敢跟他們拼命?
現在又是憑什麼敢大聲跟高重平說不過了?
高家人為什麼明明恨毒了可最后還是不得不忍下去?
難道是因為親爹親媽這個只會讓忍,讓哄著高重平的娘家嗎?
“分家,他們為了讓進錫幫高重文找個工作或者一個推薦去部隊,現在同意分家,但你真的覺得分家有用嗎?
高重平的心不在我們上,現在說的話他們轉也能找理由變卦,高重平的錢,只要他媽想,就能變著法子用各種名目搜刮走。”
“媽,這些,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嗎?
為什麼還要繼續著我留在高家?”
“冬荷!”
“二妹!”
二房那邊梁冬荷的聲音此起彼伏。
梁冬荷的目和面委實有點驚人。
他們怕再說下去傷了分。
有些事是不能端到臺面上說的。
可梁冬荷這次卻是鐵了心的要說。
這次必須把所有的話都說清楚。
不是為了自己,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為了一直對只有付出卻從來沒求過回報的大伯大伯娘他們,也得必須做個了斷。
不能讓他們一邊為自己心付出,還要一邊背負著不應該的指責怨恨。
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看著媽,道:“你們可以在養不起我的時候要把我送去不知道什麼人家做養媳,在高家一次次作踐我的時候讓我忍,可以私下就替進錫答應高家,讓進錫幫高重文找工作推薦去部隊,在我要離婚的時候,以養不起我和珍珍珠珠的理由要求大伯和大伯娘來出口糧,可是,你憑什麼?
憑什麼大伯家就要由著你,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說給我們出口糧給我們吃給我們喝給我們住的時候,你不出聲,可大伯說以后我還有珍珍珠珠以后的婚事你們不能手,你一下子跳起來,為什麼?
難道我離了高家的火坑,你們還打算以后拿我跟珍珍珠珠來換彩禮錢嗎?
你們怎麼還有臉說大伯家算計我?”
梁冬荷說著,目就從媽還有兩個嫂子的臉上一個一個掃過,看得兩個嫂子面上都不自然起來。
嫂子們不自然,梁二嬸卻不會。
一下子跳起來,又是拍著大嚎道:“你,你這沒良心的,說的些什麼捅刀子的話啊,你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我不想你過得好?
我這都到底是為了誰啊?
我為你碎了心……”
梁冬荷的眼淚流下來。
道:“其實我記得的,雖然那年我才四歲,但我在灶屋里,聽到媽你跟那老婆子說,只要一斤米兩袋子高粱,就能把我送給隔壁村的周家做養媳,以后跟我們家再沒關系。
我心里害怕死了,就算我小,我也知道村里的養媳,一天到晚就是被人打罵被人隨便糟蹋的,所以我不愿,可是我也知道,家里沒吃的了,我再不愿,你們也還是會賣了我。”
“所以我跑了出去,跑到大伯娘家,跪著求大伯娘,說我不想做人養媳,我不要被賣掉。”
“那時候戰,大伯娘家不窮嗎?
可是看我哭得可憐,賣了藏在箱子底的一副銀鐲子,給了你們一斤米兩袋子高粱,養了我。
爸媽,你們不是說過,只要一斤米兩袋子高粱,以后我生死就跟你們再無關嗎?”
可是在說親的時候,又把要了回去。
收了高家二十斤面和二十塊的彩禮錢…….這些都不想說了。
深吸了口氣,轉給胡大娘跪下,道:“大伯娘,以前是我糊涂,本來我就跟他們沒關了,最多也就是二叔二嬸,是我一直沒拎清,才會吃了這麼多年的苦頭。
明明這些年,大伯大伯娘才是充當我父母的那個人。”
胡大娘也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還記得。
以為早就忘了。
手了的頭發,拉了起來,心里也是酸痛不已。
“你,天哪,我為你了多心啊,你這是嫌棄我們了嗎?
嫌棄我們家窮……”
“夠了!”
一直低著腦袋不出聲的梁東福突然大喝了一聲,面上青筋暴出。
他一向沉默到懦弱,還很大喝過,更很有這樣嚇人的樣子,以至于梁二嬸一時都有些給驚住了。
梁東福說完就沖梁老爹道,“大哥,就照你說的算,把冬荷和兩個孩子的戶口遷你們那兒,以后的事,我們能照顧的照顧,不該管的絕對不會多管。”
梁老爹剛剛聽了梁冬荷的話心中也脹痛。
他點頭,道:“二弟,你也別難過,我知道這事你心里不想,但你也該明白,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冬荷和兩個孩子,所以你別怨大哥。”
梁東福搖頭,眼睛已經有些。
他道:“大哥,我知道。”
他大哥已經仁至義盡了。
“好,”
梁老爹道,“那今天下午冬荷去公社辦手續,也別讓你媳婦過來了。”
“憑什麼?
是我的兒,可是我肚皮里爬出來的……啊……”
梁二嬸一聽又是尖,卻是被梁東福一把狠狠拽住。
梁東福垂著腦袋,心里脹痛不已,手上用力著妻子的胳膊,就悶聲答了一個“好”字。
“不,不行……梁東福,你這沒種的,你拽著我做什麼,咱們的兒都被人哄走了啊……”
胡大娘看梁二嬸那樣子只覺又厭惡又糟心。
今兒個還是大年三十呢。
往年年三十丈夫都是老二一家一起過年,一直到現在老二一家子已經有十幾口人了,這習慣一直都沒改過。
每次一來那一頓就能吃掉他們家大半個月的口糧,吃完桌上的還要去灶上翻,恨不得把他們家過年的東西都吃拿!
每年好好的過年結果都有那麼些鬧心事!
冬荷要是跟高家離了那是大喜事,可今晚這個年三十,可是半點都不想再見到梁二嬸這一家子!
“今兒個晚上過年咱們兩家就各過各的吧!”
胡大娘高聲道。
梁二嬸原還哭哭啼啼的聲音戛然而止。
高家其他人臉上也是大變。
胡大娘虎著臉,道,“本來兩家人越來越多,一個屋子都塞不下,有哪家分家幾十年了,孫子孫都六七個了,還每年帶著兒子兒媳孫子孫一家十幾口人空手跑去兄弟家吃除夕飯的?”
“英枝!”
梁老爹看胡大娘這話一說,東福面上立即漲紅出又愧窘迫的神。
到底是唯一的親弟弟,梁老爹并不想把話說得太傷人。
胡大娘聽到梁老爹打斷他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還是繼續道,“以后我們家人也多了,今年過年也有十幾個人,一桌都坐不下,準備的東西也有限,咱們還是各過各的吧!再說了,冬荷以后就在我們家過日子了,今晚上是難得的團圓飯,就要歡歡喜喜的,沒得你們跑過來哭喪著臉號喪,還一句一句就想把人往火坑里推,那吃的還是什麼團圓飯?
過來糟心人了!”
高家的人被說的臉上一一的。
梁二嬸瞪著胡大娘,這會兒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是該繼續嚎還是該拉下笑臉說個和話把場子圓回去,然后晚上繼續過來吃飯!
說到吃飯,這會兒正是吃午飯的時間,梁家的飯菜早就準備好,一陣陣的香傳來,簡直能讓人香死!
原本梁二嬸這個時候帶高重平過來,還是打算帶著他一起在這邊吃午飯的!
事怎麼一眨眼鬧到這個地步?
臉上的著就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
下意識轉頭就去看向了一向最得意的大兒媳。
錢巧珍收到婆婆的眼,著頭皮就道:“大,大伯娘,媽只是一時心里難,回去歇一歇,我們好好勸上一勸肯定就好了,這我們兩家一直一起過年……而且,以前一直都是一起過,我們也沒準備啊……”
“哈!”
胡大娘冷笑一聲,道,“你也有臉說的出來,怎麼,什麼都沒準備?
你們一大家子十幾口人過年一點不準備,就準備到時候抬起到我們家來吃呢?
快走吧,我們家還要吃午飯呢,就不留你們了!”
錢巧珍臊的一臉紅。
“那大哥我們就先回去了。”
梁東福跟梁老爹說了一聲,就拽了還是一臉不甘心卻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撒潑的梁二嬸拖著出去了。
二房其他人面面相覷。
梁老爹擺擺手,沉聲道:“你們也都先回去吧,勸勸你們媽。”
梁進志梁進木這才應了,各自招呼了一聲自己媳婦,出了門就拽著站在門外一直探頭探腦聽的兒子們回家了。
“媽,剛聽到大伯說晚上不讓我們過來吃年夜飯了?
大伯是不是生氣說氣話吧?”
錢巧珍的大兒大妮蹭在媽邊忍不住低聲問媽。
要知道為這個年夜飯他們已經等不知道多久了。
本來石頭柱子吃的就比他們好,自從那個林知青來了之后,就更好了。
隔三差五的就看到他們吃白面饃,吃蛋,吃,還有林知青送給他們的糖各種點心。
這話要錢巧珍咋說?
心里正煩躁著呢。
“媽,咱們也是大伯的侄孫侄孫,為啥大伯不肯對我們好,就對珍珍和珠珠好啊?”
錢巧珍虎著臉不出聲,大妮忍不住又問道。
“你二姑從小是你大伯養的,當然不一樣。”
錢巧珍沒好氣道。
說起這個難道不氣嗎?
他們家連飯都吃不飽,可大伯家卻是每天面餅蛋從不斷,隔三差五的還有香味魚香味出來。
都是親兄弟,外面人都說梁老支書對他公公這個弟弟有多照顧,可事實上大伯娘防他們就跟防賊一樣!
吃飯的時候孩子們過去了,最多就是給碗家家都一樣的野菜玉米湯,連個餅子都不肯給,別說是蛋啊啊的,只有大伯有時候看不過去,從自己碗里掰點給孩子。
然后大伯娘做了什麼?
直接跑去找了公公,讓他約束著他們,說說好了一個月給他們一袋子玉米面,以后就別讓孩子再飯點過去蹲了……惹得一下脾氣好的公公拿了大棒子孫子……
錢巧珍跟大妮低聲說著話就漸行漸遠了。
不過錢巧珍不知道,胡大娘為著這事還曾經嚴肅地跟梁老爹談過。
胡大娘道:“我知道你顧念你兄弟,但我們的日子也不是大風吹來的,也是我們還有進立秀紅下地掙的。
是,進錫每隔上幾個月都寄錢寄各種票回來,可他也這麼大了,這錢不該留著給他娶媳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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