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正想走的時候,方睿拉住了沈玉的手,一個字也不說,就隻是用“你必須給朕說清楚了再出去”的眼神看著沈玉。
沈玉即便是想忽略掉方睿這明顯的眼神,但拽著的那隻手就是不鬆開。
心想還有近乎半年的時間,在這近半年的時間裏麵,發生什麽事,誰也不知道,且,也不反,先應著吧,否則天天都這樣要承諾,也吃不消。
沈玉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沈玉都已經應了方睿,可方睿卻還是沒有鬆手,眼睛微瞇,似乎像是看穿了沈玉的想法一樣,涼颼颼的又問了一遍:“說真的。“
沈玉的背脊一涼,立馬再次重重的再次點了點頭:“真的答應!”
方睿也看出來了沈玉到底在想什麽,也沒有破,反正他要的就是沈玉的答案,無論怎麽樣沈玉都視線答應了,那他做起來,沈玉也無話可說了。
得到沈玉的再次肯定,方睿鬆開了沈玉的手,囑咐道:“千萬別給他一下,就是一下也不行。”
沈玉對方睿微微翻了個白眼,無可奈何的道:“知道了。”
真像個孩子一樣,自己的小玩意,就是給別人一下都不可以。
沈玉撐著傘到了院子外的時候,隻見到護法之一給無論春夏秋冬都是一白一把黑骨扇的梅璿璣撐著傘,四大護法也背上了行囊,在這雪夜趕回去,看上去似乎真的是匆忙的。
沈玉疑的看著梅璿璣,問:“如此大雪,璿璣大哥這是要回去?”
梅璿璣角微勾,眼中帶著幾分的不舍:“江湖中人,不忌天氣,且天機樓中有大事要理,所以要先回去一趟。”
所謂大事,沈玉也不便過問,也就是意思的客套道:“若是天機樓要要事理,那我便不留璿璣大哥你了,若是下回再來金都的時候,必定再次款待。”
梅璿璣似乎等的就是沈玉的這句話,“啪”的扇子一收,角兩旁的弧度更加的彎,笑意更濃:“小玉妹子,我可是把你這話當真了,等理好天機樓的事之後,我立馬趕來金都。”
沈玉角微……大哥,說的隻是客套話,千萬不要當真。
與梅璿璣相,沈玉總覺得會耽誤梅璿璣,總想和梅璿璣說清楚,可是梅璿璣也什麽都沒有說,突然說一些有的沒的,也不大合適,那也隻好等下回梅璿璣來金都的時候,尋個機會,委婉一點說清楚。
“當真,當真。”沈玉也能笑著說著當真,今晚到底是怎麽了,一個兩個都來要的承諾!
“我要走了,不知道小玉兄弟能不能送我到城門?”
金都城的城門向來都是子時才關,現在亥時三刻,還早。
沈玉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
“怎麽……不方便?”梅璿璣笑意微斂,看了眼沈玉的寢室,似乎是要看出點什麽來。
沈玉的笑容一下恢複,真擔憂和方睿有著一雙毒眼的梅璿璣看出點什麽來,便道:“怎會不方便,待我回房,換裳再出來。”
“好,我等你。”梅璿璣“我等你”的這幾個字,說得似乎有那麽幾的。
在梅璿璣的目之下,沈玉很是淡定的回了房,一回房就看到方睿在整理自己的服,還把麵紗給拉上了,沈玉一愣,問:“你這是要幹什麽?”
方睿麵向沈玉,用平緩的語氣道:“不幹什麽,就是先出城,在林子中做好埋伏,然後做了梅璿璣那妖人。”
沈玉:“……”
方睿似乎所言不假,還走到了窗下,正推開窗戶,沈玉快步的上前,抱住了方睿的腰,無力道:“別鬧了行不行,你是皇帝,你是一國之君!”
放下了手,把沈玉的手溫的拉開,轉麵對沈玉,反問道:“皇帝在哪?一國之君在哪?你不說,誰知道?”
沈玉:“……”以前認識的陛下,絕對是別人假扮的!絕對是,沒錯的。
沈玉突的就手把方睿的麵紗給拉掉了,捧住了方睿的臉,心的表眼睛搐,但是臉上卻出了淡淡的意:“他都要走了,你還要鬧出什麽事端,且,我也隻是送他到城門口而已,也不是陪他回莫州,小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踮起了腳尖,在方睿的臉頰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
以前,沈玉是最看不起那些虛與委蛇,且耍小心思的人,但是對上這樣的方睿,也被了那樣的人,也是被的呀。
不學著點,怎麽能對付得了纏人的方睿!
都說人爭風吃醋起來,可以心狠手辣,男人吃起醋來,也不逞多讓。
沈玉主,香,一下……就有一點心猿意馬,什麽火氣都消失了。
見方睿已經沒有火氣,沈玉再往火上澆水道:“且,我也打算送梅璿璣到城門的時候,說明我與他沒有半點的可能,讓他死心,回莫州好好的尋一個對天機樓有幫助的子,莫要把力都放在我的上。”
梅璿璣對自己的那點心思,沈玉是看得出來的,不然為何會看在的麵子之上,把雪蟾蜍的下落說了出來,又為何千裏迢迢的從莫州趕來金都城,不是個白癡,自然是看得明白。
方睿覺得,他似乎……真的有那麽點被沈玉說服了。
“我去去就回來。”
說著,沈玉鬆開了方睿,打開了窗口旁的櫃子,隨手拿了一件外換了就出去了。
夜深了,宮門也有門,在這時間段,方睿不適合在外夜宿不回宮,故沒有跟在他們的後,但在出了太保府外,用了聯係時模仿的聲音,不多時,在太保府的後巷,方睿的麵前出現了一個黑影。
“主上有何吩咐?”
“跟他們,別讓他們發現了,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一一記下,明日我過來你再告知我。”不是他不相信沈玉,而是他不相信梅璿璣那妖人。
方睿回了寢殿,下上的侍服飾,一旁的容泰接著方睿下的服,憋了良久才問:“陛下……沈大人接下來該如何理?”
方睿停了下來,看向容泰,出一抹笑,笑得意味深長:“那你覺得朕會怎麽做?”
“奴才不敢妄言。”
“朕恕你無罪,你大可隨意說。”
琢磨了半響,容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立後……?”
方睿收回了目,笑意更濃,繼續下上的服,一副好心。
“既然都知道了,那還問朕作何?”
容泰……還真是!
他就知道,從一開始認識沈玉的時候他家陛下看人家小夥子的眼神就不對勁,試問陛下他連湛王都沒有試過這麽好脾氣,怎麽認識沈玉那時候脾氣就變好了,當時他家的陛下就是看上了人家小夥子,然後也是最近才知道沈玉是子的事實。
容泰覺得自己是真的真相了。
他現在不能再把沈玉當皇上眼前紅得發紫的人來對待了,他要擺正自己的態度,用像對待陛下一樣的態度來正視沈玉,畢竟將來沈玉不僅是自己的主子,更是大啟未來的一國之母。
方睿換好了服,容泰把昨日剩下的和今日呈上來的奏折都搬到了紫宸殿,方睿在批閱的時候,一旁的容泰想到了回來之後從崔侍那裏聽來的信息,便試探的問方睿:“陛下,那賀妃娘娘又該如何置?”
容泰這話問得很是技巧,沒有明說賀妃有孕的事,容泰是了解自家陛下的,既然他能冷落了後宮三妃三年之久,就不會一夕之間突然開竅,所以容泰敢肯定,賀妃是給自家的陛下戴上了一頂油綠綠的帽子了,賀妃腹中的孩子定然不會是陛下的。
批閱奏折的方睿,被戴綠帽了,卻沒有半分的怒意,視線依然停留在奏折上麵,一目十行,道:“把夫找出來之後,按照正常的流程理。”賀妃與他,不過是一個不相關的人,在後宮中,三個人,也不見得有那一個人是真的無害的,賀妃即便他日有什麽下場,也是咎由自取,蕭妃更不用說了,東疆的諜者,留不得,再有麗妃……若是能在這半年沒有犯錯,也就放出宮外去,隻是王家,那時候估計也已經不在了。
容泰也沒有再說其他的,應道:“是。”
方睿微微抬起了目,看向燭火,角微勾,眼底之下出了幾分涼意:“順道,借別人的口,告訴太後,朕的慢心鎖已經解開了。”他倒想看看,太後知道了之後,是否還能忍得住不手,即便不手,他也要先手,他才能師出有名。
燭火越來越旺,在這樣寒冷的雪夜,似乎特別的吸引人。
夜半,雪越下越大,無論是醜陋的,麗的,還是虛假的,亦或者是真實的,都被掩蓋在這厚厚的雪之中。
十一月,這才是金都城變天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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