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覺著很佩服俞星臣,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力登峰造極,自己該多學著點,至以后不能被他輕易騙了。
吳娘子的眼神幾度變化,突然笑起來:“大人,你莫要嚇唬我,我跟茍七毫無關系,他不過是吳家干活的一個下賤奴才罷了!”
“你真的要本說出來?”
吳娘子蠕:“有什麼可說的,他若是犯了王法,自是他的事,大人可別聽一個狗殺才的話。”
薛放道:“吳家案發之前,你在吳家住了三四天,有沒有這種事。”
吳娘子的手開始握:“我、不太記得了。”
“據說你當時是病了,所以不曾回王家,你那位夫君確實對你很‘好’,這三四天里他只去過一次,他自己是個大夫,卻并不理會你得了什麼病癥,只看了一眼就匆匆走了。這就是你表嫂給你說的高攀的人家。”
吳娘子了有些發麻的膝頭。
薛放道:“因為你在吳家住了這些日子,你那表嫂更加看不慣,越發疑心你跟吳銷有什麼,天天指桑罵槐,你竟忍得了,我很不解,到底有什麼病癥,非得讓你挨著人的嫌棄跟辱罵,瓜田李下地也要住在吳家,而不是回去你為大夫的丈夫給你看病,或者說,你那本不是病,是不能給你丈夫發現的……”
“別說了!”吳娘子有些失控。
俞星臣依舊面沉似水:“吳氏,實話告訴你,茍七早就招認了所有。”
“不、”吳娘子目游移:“不!”
俞星臣眼見功在即,便道:“本之所以不點破,只是想看你演到何種地步,你以為你能瞞天過海?”他用力一敲驚堂木:“你還不招認,你是如何配合茍七干出那些傷天害理的勾當,今晚上又是怎麼謀害你丈夫的!”
謀害了那庸醫?吳娘子?
薛放扭頭看向俞星臣:此刻他竟懷疑,俞星臣這麼說,到底有幾分把握,是在故意鎮唬吳娘子,還是真的這麼認為。
吳娘子的眼神一黯。
道:“我要見他。”
俞星臣冷冷淡淡,不回答。
吳娘子道:“為什麼不我見他,跟他對質?”
俞星臣心中一,這人竟比他預料中的更難對付。
吳娘子著俞星臣,突然瞇起雙眼。
俞星臣道:“你還不將今晚上事發經過……”
“事發經過,”吳娘子死死地盯著俞星臣,眼珠挪又看向旁邊的薛放:“好吧,大人既然看穿了所有,那我也只能說實話了。”
俞星臣意外。
“實話就是,”吳娘子著薛放,突然一笑:“我今晚上明明跟先生睡得好好的,是這位爺突然間破門而,拉住我意圖強/,先生要阻攔,卻給他一刀殺了!”
薛放幾乎站起來。
吳娘子笑的有些瘆人,看向俞星臣:“之前說什麼蒙面人,確實是我白天聽他們閑話聽來的,因為知道這位十七爺是巡檢司的能人,我怕他報復、或者也殺了我滅口,所以才故意說蒙面人,想他饒我一命。”
“你閉。”薛放冷道。
吳娘子咬了咬:“俞大人您看,他當著您的面兒就要威脅人了。”
俞星臣屏息。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做足功夫,如今竟栽在一個人手里。
雖然他相信自己方才的審問之中,不管言語措辭還是態度,都沒有流破綻,但吳娘子必定不知怎麼看出了破綻。
“你,”俞星臣定神:“以為這般咬誣陷,會有何用?”
吳娘子道:“我明明說的是實話,為何大人不肯聽,果真是相衛!”
俞星臣道:“起先,你造蒙面人殺了王大夫的說法,為何?因為你知道茍七被拿住了,你想給他傳遞消息,所以故意鬧出這一件事,一來讓街坊四鄰以為,那蒙面歹徒依舊逍遙法外,以此可以向巡檢司施,讓我們以為錯拿了茍七,興許還會放他;二來,若茍七知道此事,自然明白他更不能供出你來。是不是?”
吳娘子不語。
俞星臣又道:“可是如今你改了口,你居然說什麼薛參將對你意圖不軌……你不覺著你是太狗急跳墻了?”
吳娘子冷笑。
俞星臣道:“你為何突然改口?畢竟,按照你之前的說法,我們無找尋那子虛烏有的蒙面人,你或許真的能逍遙法外,除非……”
他目暗沉地:“你猜出了茍七已經出了事。”
吳娘子死死地咬住下。
沉默片刻,吳娘子道:“他真的死了?”看向薛放:“是被你殺了的?”
薛放從開始到現在,大開眼界。
“是我殺的,又怎麼樣?他該死。”他滿不在乎:“一個豬狗不如的貨,死一次實在便宜了他。倒是你,你怎麼會跟他混在一起?那姓王的再不濟,也是個有正經差事的,茍七算什麼下作東西?就算他脅迫你,你難道不會報?”
吳娘子冷峭道:“報?”
俞星臣道:“當然不敢報。因為,還得靠他報仇。”
吳娘子聽見“報仇”兩個字,角搐了一下。
薛放問:“報什麼仇?再說,那個茍七肯聽的?”
俞星臣道:“你還看不出來,他們兩個人之中,拿主意的是!”
薛放一震。
吳娘子的邊卻出一點譏誚的笑。
俞星臣道:“只是讓我意外的是,明明你最恨的是吳銷跟他的妻子,殺了他們本可以住手,為什麼你會一直干下去。”
吳娘子還是沉默。
似乎知道只要沉默,俞星臣就奈何不了。
俞星臣并沒打算輕易放棄,他道:“也許,是你在鄉下的親人。”
“親人”兩個字,像是針刺中了吳娘子。
吳娘子臉上的神忽然變了。
原本還有些秀的臉,出一種惡毒的冷峭:“要怪,就怪吳銷兩口,他們引發了這一切。”
此時,外頭屠竹匆匆進來,在薛放耳畔低語了句。
薛放即刻起,來不及跟俞星臣知會一聲就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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