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天晴,早晨室溫26℃,共有十二個鴿子蛋破殼。”
喬茗茗清晨起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衡衡隔壁的房間里,看看幾個箱子的鴿子蛋。
每天大約要記錄趟,記錄完了總結出經驗來,以后就曉得該怎麼去養了。
寧渝對這件事也興趣,每天早上都會陪一起來看看。
衡衡每到這時也會穿著拖鞋跑來,睡都沒換呢就蹲在箱子前看。
今天了眼睛,看到破殼的鴿子,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媽媽,小鴿子投胎功了!”
喬茗茗:“……”
就是說能不能聽一點故事書?
“是鴿子破殼。”喬茗茗糾正。
衡衡很欣喜,出小手指想卻又不敢,歪頭問:“媽媽,那它要吃些什麼呢?”
喬茗茗想了想:“鴿。”
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書上是這麼說的。
但是吧,自己左看右看都沒有鴿啊,還要再觀察觀察。
衡衡瞪大眼睛:“不對的媽媽,它不是哺,它是鳥!”
喬茗茗瞅了眼寧渝,寧渝眼睛刷地一下亮了,好似很高興,解釋說:“對,它不是哺,但是它能吃種鴿的反芻。”
衡衡驚奇:“是鴿子媽媽嗎?”
寧渝心說得跟著衡衡的思維去解釋,于是換種說法道:“它們的爸爸媽媽都產。”
“都產!”衡衡瞪大眼睛。
寧渝點頭:“準確來說,他們是通過把水喂給鴿子的,水來自嚨里的嗉囊,脂肪和蛋白你曉得吧,含量比較高,準確來說就是比較有營養,所以鴿子長得很快,十天后就能飛出去跟你一起玩了。”
衡衡著腦袋,好像特別難想象鴿子爸爸媽媽都有,而且都用來喂的景。
他蹬蹬蹬地搬把小板凳,坐在孵化箱子前仰頭認真說道:“我要觀察觀察。”
觀察一下爸爸說的是否正確。
行吧!
喬茗茗說:“你幫我看看鴿子爸爸媽媽喂不喂它們,如果喂了就我。”
寧渝:“這幾只種鴿不是初次繁育,應該會自己喂的,放心吧。”
衡衡也拍拍脯:“放心吧!”
喬茗茗心里突突,頭一回干這事兒哪能放得下心啊。
可事還順利的,種鴿開始喂食了,第二天又有好些鴿子破殼而出。
這次就連彰彰也非得跟著哥哥一起看,見哥哥搬把板凳坐在旁邊,也要搬把板凳坐旁邊,一模一樣地學,簡直就是跟屁蟲。
種鴿喂不過來了,就只能把面糊糊放在大號的注里,然后人工喂養。
這事兒喬茗茗沒干,被孟素馨給搶過去干了,周蘋果和程蕓蕓有的時候也會來幫忙。
周蘋果如今肚子漸大,考慮的事兒就逐漸變多,總說:“孩子生下來每天一個蛋總是要有的吧,還得讓他想啥時候吃就啥時候吃吧。”
喬茗茗切一聲:“叔和小唐能讓你和孩子沒蛋吃?”
再說,等孩子能吃了,能表達出想吃的意愿了,估著這段混的時間都結束了。
周蘋果肚子:“反正我也閑著沒事干,自己養幾頭也沒啥。”
喬茗茗:“你覺得不累就,你們想養的話就等我這批鴿子長大點,然后帶回去自己養自己培育。”
周蘋果欣喜:“那、那給你蛋!”
喬茗茗:“不用不用,我鴿子多……”
“不行的,你費心思培育出來總不能就這麼把鴿子帶走。”周蘋果說,“要不然我可不好意思拿了。”
“吧!”
喬茗茗心想自己家里也一直缺蛋,屬于消耗個不停的東西。
鴿子漸大,周蘋果幾人帶走兩只,除了蛋外還給了幾碗小米來。
這麼一算,倒是喬茗茗賺了。
寧渝手里拿著書調侃:“你是培育鴿子都能賺出一日餐的口糧來。”
鴿子生蛋的速度也快,可真是鴿生蛋,蛋破殼,再生蛋,再破殼……
子子孫孫無窮盡也啊。
“去!”喬茗茗白眼一翻,把彰彰洗好的尿布扔他上:“晾服去!”
得去看看榨油坊咋樣了。
寧渝認命,起喊:“鞋子沒換。”
喬茗茗停住,低頭一看,自個兒穿的是家常拖鞋,于是又匆匆跑回來換鞋子。
換完后一路小走到村北,這里榨油坊正在進行最后收工。
董老站在門口,叉著腰瞧著這座由自己規劃建好的榨油坊,心中不升起一豪壯志來。
他想把榨油坊辦大,辦得比當年他老祖宗留下的董家榨油坊還要大!
喬茗茗快走過去,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麼,問道:“董叔,你徒弟選好了沒?”
董老對徒弟很謹慎,他這段時間在村里悠悠晃晃的,也是在尋找合適的徒弟。
“找到了。”他笑著點點頭。
喬茗茗驚訝問:“誰?”
“一個是平清那小子。”董老掰著手指頭說。
哦,喬茗茗曉得了,董平清是牛愣子他大侄兒。
這孩子高大壯實,卻又老實聽話。
是真的老實,他的腦瓜子不太靈活,說是剛出生的時候有點缺氧,然后說話做事就一直比別人慢半拍。
用鄉下話人的話,是:木。
再說得犀利一些,是:傻。
他小時候經常有人喊他傻子,爹媽怕他被人欺負,就使勁省口糧喂給他吃,喂出這一副比牛還壯實的子。
效果顯而易見,自從量蹭蹭往上長后再沒人敢欺負他了。
不過這孩子在鄉下也能活下去,他力氣大又聽人話,你代什麼,他就能一板一眼地幫你做好,絕對不打折扣,所以村里人都喜歡跟他相。
原本家里想送他去學木匠,可他腦瓜子不夠靈活呀,你把圖紙畫出來給他他才會做。
可如今的木匠都是要自己想花樣的,平清完全不行。
董叔收他做徒弟,也合適的,算是教給他一門手藝,往后無論如何都有出路。
平清爹媽估計都樂壞了,往后指定是要把董老當恩人的。
喬茗茗心說,這董老考慮的事兒恐怕多著呢。
往后他要在村里工作,和村里人打道不可避免。而平清爹媽都是本村人,爹有四個兄弟,堂兄妹還沒包進去。媽有兩個兄弟加外嫁的個姐妹,堂兄妹也是沒包進去。
反正家里就是人口多,都沾親帶故的,人家帶了你家的侄兒,到時候誰都要給董老一分面子。
喬茗茗頓時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樣了,問:“還有呢?”
董老:“還有平誠和平新,目前就看好這個。”
個也夠了!
都是大小伙子,榨油的活需要力氣,大姑娘確實要更沒優勢。
平誠是英嬸子的小兒子,平新是村里江嫂子的獨子。江嫂子喪夫十多年,把兒子拉扯大,去年忽然說想嫁人了。
守了十多年,人家要嫁人難道還能攔著不,那也太不是人了。
于是平新幾個叔伯湊了錢,今年幫平新蓋了座房子起來。江嫂子一看也放心了,補點錢,往后叔伯再幫忙把媳婦兒娶回來,小兩口就能過上自己的好日子。
平新對他娘嫁人原本有想法的,可去年有陣子寧渝在山上到跑,他跟了一段時間,不知怎麼得知寧渝有個同款老娘后,他竟然奇跡地對這件事到釋懷。
還特意跑來找寧渝談心喝酒。
寧渝被這個一個十八歲的男孩拉著喝酒,人家還著你比我更可憐的覺,甚至還反過來安他,他真是臉越來越黑。
這人心大,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后來總算曉得寧渝不太待見他,就訕訕離開,還找寧渝哼哧哼哧地說了幾聲“對不起”。
就是個沒心眼的人,都是板不錯的小伙子,董老□□正滿意的。
榨油坊收尾完,兩人進去瞧瞧。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面積還算大,除了一個大房間外另有個小房間,都是倉庫。
旁邊就是溪流,很近,提供水源力,以后會方便好多。
榨油坊前是一片大空地,曬東西也好曬,再旁邊點就是路了,董老說:“可以把路給修寬些,往后運東西也能好運很多。”
喬茗茗點點頭,這事可以解決,志斌叔除了水渠外就是對修路最為看重了。
此時已經進七月中旬,董老帶著個徒弟在附近山上爬來爬去。
寧渝好奇:“這是在干嘛呢?”
董老差點就帶著鋪蓋卷住到他那還沒完工的房子里了,可謂是積極得很。
喬茗茗:“上山找合適的木料,然后做榨油工。”
這是一項大工程,比蓋房子還繁瑣,沒有一個多月完不的,因為一般人不會做。
隨他去吧,董老是行人。
反正時間就是一日日的過去,今年天氣真的很熱,還好下了幾場雨沒有干旱,要不然莊稼可就危矣。
稻田養魚還在進行,投放了快個月的稻花魚已經能夠捕撈來吃了,但志斌叔還是不讓村民去撈,依舊得統一計算產量才,估著這年都是不許私下撈的。
比起去年的兩畝地,今年擴大許多,不過志斌叔還是有點保守,只肯拿出十二畝來。
十二畝就十二畝吧,也夠吃了。
村民們對稻花魚也沒有特別追捧,在他們看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新一季的山葵播種,以及秋收即將開始。是的,今年的秋收已然到來。
只是寧渝再不用早出晚歸,每日累死累活地在田里忙活了。
他得日日趕去果園,如今的果園也到了要關頭。他們甚至還在果園蓋了小房子,天氣好的時候就留下一兩個男生住在果園。
忽然,有一天回來,寧渝說:“虎山果園那幾畝地被規劃到院里了。”
喬茗茗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怎麼說?”
眼睛眨呀眨呀:“也就是說幾個村沒法爭啦對不對,你們院里的了?”
寧渝笑笑,點了點頭。
最近幾個村為了那片果園爭得厲害,誰曾想人家來了個釜底薪。
喬茗茗疑:“幾個村也肯?”
“商量好說以后他們村的樹種開始年以一半的價格供應,而且優先購買。”
幾個村的氣候和土壤都適合,其實到那時候幾個村子也算是實驗基地了。
喬茗茗角:“也算雙贏了。”
寧渝失笑:“你這語氣和表搞得我們像是把人家一鍋端的商。”
說完,又道:“今年冬天可能要去市里半個月,做年底總結的報告,你去不去?”
喬茗茗瞪眼:“去啊,我當然去!”
忙拉著寧渝的手,可憐道:“上次你走兩天我就不了,沒日沒夜的想你,你年底一走就是半個月,要是不帶上我,我……”
喬茗茗嗓子一嚎:“我活不啦!”
寧渝:“……”
這話說的,他不又回憶起當時他回來的那一刻。
嗯,吃得好睡得好,怎麼瞅都不像是活不的樣子。
他家茗茗心大,但是寧渝覺得他的心小極了,他天沒見到也是不了的,半個月見不到恐怕真的活不,哪天晚上想時都得連夜趕回來。
所以茗茗即使不去,他也想把帶走,他們兩人必須待一起才。
“去去去,咱們家到時候一起去。”寧渝了臉頰,神和,“還早著呢,到了那時候我肯定會跟你說。”
我也舍不得你的。
喬茗茗這才滿意。
*
秋收正在熱火朝天的進行著。
喬茗茗沒下地,還是去了豬圈工作,做練后也還算輕松吧。
每天早早去,中午早早下工,有時還能騎著自行車去給虎山的寧渝和老師送飯。
家里買自行車了,被寧渝搗騰一番跟七新的沒啥兩樣。
喬茗茗慢悠悠地騎著,載著衡衡,花十分鐘去,花十分鐘送,花十分鐘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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