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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第六百零九章 洗三

周氏對垂的印象素來不錯,既然是陸氏舉薦的,便點頭應了:“讓進府里來見我,再讓允哥兒試試。”

陸氏頷首,道:“我是當真憐,打小就跟在我邊,只有做錯事兒的時候才會被媽媽們訓上兩句,什麼時候吃過大虧了。

有心想讓嫁個好的,娘家挑了個小商,我聽著也覺得妥當,高高興興把嫁出去,那曉得竟然……

歸家便歸家吧,總比留在那糟心的婆家強!”

“你素來心善,”周氏寬道,“我記得垂是個耿直堅韌的,你倒不用太過為擔心。”

妯娌兩人說了會兒話,陸氏便使人去給垂傳話。

韶熙園里,杜云蘿睡醒了。

洪金寶家的伺候用了飯,笑著與道:“侯爺被圣上請進宮里去了,說是大抵要用晚飯的時候回來,太太與四太太來過了,見您睡著,就抱了抱允哥兒,領延哥兒去了敬水堂,彭娘子帶著允哥兒,夫人只管放心就好。”

杜云蘿皺著眉頭用了豬蹄湯。

莊珂來看,對著那油膩膩的湯水連連搖頭:“我當初可沒喝那些。”

杜云蘿撲哧笑出了聲:“這一次你也逃不掉的。”

徐氏了簾子進來,頗為贊同:“你以前在關外,孕中產后也沒個伺候的人手,這一次千萬好好養一養。”

雖然也怕這些月子里的吃食,但有人關心,事事放在心上的覺,莊珂很是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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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肚子已經小八個月了,隆得高高的。

這一胎是意外之喜,只要能平平順順生下來,哥兒姐兒的,三房上下并沒有偏好。

正好允哥兒了,彭娘子抱著來了。

徐氏笑意濃濃:“這聲音可真亮,老太君說允哥兒皮實,一點都不假。”

怕杜云蘿累著,徐氏和莊珂略坐了會兒,便一道回去了。

下午時候,杜云蘿閉著眼睛小憩,院子里便傳來了問安聲。

錦嵐探出頭去看了看,轉過來道:“是二來了。”

杜云蘿聞言,并不覺得意外。

添了孩子,府里眷們肯定都要來個臉的,練氏下不得床,蔣玉暖便只能一個人來。

蔣玉暖踏進來,含笑道:“看起來氣還不錯。”

“允哥兒心,昨日沒怎麼折騰我。”杜云蘿應道。

蔣玉暖一怔,突然聽見“允哥兒”這個稱呼,有些陌生,待反應過來之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了,祖母那兒已經取了名字了。”

“二嬸娘的腳好些了嗎?”

提起練氏的傷,蔣玉暖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還是不能下地,腳一沾地就痛得厲害,說是跟針扎似的。幾個大夫來看過了,都說是骨頭還沒養好。我聽著也怪,這都快半年了,怎麼就好不了呢。”

蔣玉暖的疑,杜云蘿也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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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的,倒是生出過一個念頭,那就是練氏剛傷了的時候,接骨沒有接好,養了這麼久,也沒什麼用。

可定遠侯府中的大夫最是通跌打損傷,一般而來,是不可能出現這種岔子的。

再說了,后來也換了幾個大夫,真的是沒接好,也總有人看出來了。

除非是……

除非是練氏也上了邢醫說的那種狀況。

最初給練氏看診的是侯府里供奉的大夫,外頭醫館里的大夫們不想砸人招牌,與人爭執高下,又怕其中牽連什麼,一句話就招惹了侯府的是非,所以就算是看出來了,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練氏只是傷好不了,不能走罷了,又不是要人命的疾病。

所謂的醫者父母心,想在京中的醫館里坐穩了,很多時候,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一直躺著也不是個辦法,”杜云蘿心中一,故作親切道,“二嫂記得前回來給祖母看診的邢醫嗎?他的雙就不行了,這些年靠椅進出,若是二嬸娘愿意,讓二伯也給二嬸娘買一把椅回來?”

蔣玉暖面上一白。

世人是不椅的,坐上了椅,就等于是告訴了其他人,自個兒是一個廢人了。

但凡能撐著拐杖走,是斷斷不肯坐下來的。

杜公甫就是如此。

只不過,杜公甫是跛了而已,練氏是本踩不了地,就算給一副拐子,都不好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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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讓練氏承認這輩子站不起來了……

蔣玉暖是不敢開口去建議的,只怕是話才出口,練氏就要砸東西了。

“我聽說允哥兒的娘還沒有找好?”蔣玉暖趕忙說起了別的,問道,“來時也沒瞧見延哥兒?去哪兒玩了?”

杜云蘿眸子一轉,似笑非笑道:“是啊,娘不好找。

娘,說的是喂,可斷了之后,也要一直帶著哥兒的。

不找個稱心如意的,又怎麼放心把哥兒帶呢?

允哥兒白日里是彭娘子帶著,延哥兒去了敬水堂,我琢磨著這樣下去也不好,他們是親兄弟,要一起吃住,以后才好呢。

我當娘的也沒什麼旁的心愿,就希兄友弟恭,一家子和和氣氣的。”

蔣玉暖的心,隨著杜云蘿的話,撲通撲通重重跳了幾下。

有那麼一瞬,覺得杜云蘿是意有所指了,可再看對方神,蔣玉暖又以為是自個兒想多了。

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蔣玉暖便尷尬地笑著,垂下了眼簾。

杜云蘿看在眼中,復又道:“我這話二嫂不舒坦了?二嫂是為了孩子的事兒吧?

我和大嫂兩個都著大肚子,你卻……

不過啊,二嫂你也不用擔心,你邊有個娢姐兒,二伯如今也不似前幾年,一直要去北疆不在京中,以你們夫妻,孩子是遲早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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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再懷孕,正是蔣玉暖的心病。

過年時,蔣方氏已經指著說了一通了,明日里允哥兒洗三,蔣方氏過府來,不曉得還要再說些什麼。

蔣玉暖苦著臉,出一個笑容來,只說孩子,倒是把前一個那意有所指的話題給略過去了。

不過,談論孩子,也讓蔣玉暖如坐針氈。

只說了幾句,便起告辭。

出了韶熙園,外頭炙熱的蔣玉暖稍稍平復了一些,而后便往風毓院去。

練氏歪在床上,眼皮子都懶得抬:“去過韶熙園了,怎麼樣?”

蔣玉暖在椅子上坐下,聲道:“三弟妹看著神不錯,自己的哥兒,有些勞罷了。哥兒取了名字了,允哥兒。”

“允哥兒?”練氏喃喃著,神冷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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