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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 第六百零六章 心病

???

這張寫了“允”字的紙,是秋葉送來的。

錦蕊把紙遞給了穆連瀟。

杜云蘿湊過去一看便笑了:“四嬸娘在祖母那兒?”

“可不是,”秋葉笑了起來,眼睛彎了月牙,“老太君讓奴婢們幫著想名字,說是想好了有賞,可奴婢幾個哪里會有那個水平,虧得是四太太來了,這賞自是給了四太太的。好在奴婢手腳快,得了這送名字來的差事,這才能也領一份賞。”

秋葉年紀不大,聲音和銀鈴似的,不管是正兒八經說話還是打趣湊熱鬧,都帶著幾分清脆笑意,落在耳朵里,格外舒心。

錦蕊抓了一把賞銀,塞到了秋葉的懷里,大笑道:“給你給你,老太君那兒還能了你的好?”

秋葉嘻嘻笑著,又與杜云蘿和穆連瀟說了老太君取名的經過,見主子們歡心,才興高采烈地回去復命了。

杜云蘿看著秋葉的背影。

秋葉是芭蕉一手帶出來的,歲數小,勝在活潑,能逗吳老太君開懷。

青松被吳老太君借去了風毓院,不曉得何時能回來,如今柏節堂里進屋做事的丫鬟就以秋葉為大,在老太君跟前還得些重。

穆連瀟低頭看著紙上的字,念道:“允哥兒,穆令允。”

杜云蘿對這個名字也滿意,長輩賜名,本就是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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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夜深了,杜云蘿催著穆連瀟回屋里歇息了,又把允哥兒抱來,耳室里這才歇了燈。

這一夜,杜云蘿歇得并不好。

半夜里允哥兒了,咧著兒哭,杜云蘿一個激靈就醒了。

錦蕊也警醒,夏日里不冷,也顧不上披服,趿著鞋子就點了燈,伺候杜云蘿給允哥兒喂

“夫人這樣實在是辛苦了些,”錦蕊著眼睛道,“原本該是娘帶的,夫人自己哥兒,夜里都不能安睡了。”

娘不好挑,之前選的三個,哥兒都不喜歡,總不能著。”杜云蘿按了按眉心,輕輕著允哥兒。

白日里,洪金寶家的亦或是彭娘子能幫忙帶一帶哥兒,可夜里,允哥兒是必須在邊睡的。

若是跟著彭娘子,允哥兒半夜一哭,要把延哥兒都鬧起來了。

延哥兒看著懂事聽話,只是有一樣,若是他沒有睡舒坦了,第二天就特別鬧人,哼哼唧唧的,這里不行,那里不好的。

因此,只能在允哥兒剛開始哭的時候就止住他,免得把一院子的人都給哭醒了。

等允哥兒吃飽了睡了,杜云蘿著聲兒與錦蕊道:“我倒是還好,總歸是坐月子,白日里也沒別的事。”

錦蕊含笑,道:“奴婢也不妨事,守夜也不單是奴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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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蘿夜里睡得,白日里神就差些。

穆連瀟看著心疼,的手,道:“哥兒這會兒不鬧,你再睡一覺。”

杜云蘿垂著眼瞼點頭。

周氏和陸氏一道來看,曉得疲憊,便沒有吵,直接去看了哥兒。

允哥兒剛剛換了尿布,窩在彭娘子懷里睡覺。

周氏小聲與彭娘子道:“娘沒挑好,這些時日你也要辛苦了,我琢磨著,白日里就讓延哥兒去我那兒,也省的你顧著兩個,太過心。”

彭娘子確實也是有心無力了。

帶小主子,跟他們仆婦家里養孩子可不一樣,一定要仔細小心,不能磕著著了。

雖說韶熙園里還有丫鬟婆子們幫著看顧延哥兒,但們手上也有事,允哥兒又小,邊離不得人,彭娘子一個人有點兒捉襟見肘。

“奴婢不怕辛苦,只怕顧不好兩個哥兒,”彭娘子苦笑道,“奴婢現在也沒了,要是半年前,若是允哥兒肯吃我的,夫人便不用那樣辛苦了。”

周氏叮囑了彭娘子幾句,便和陸氏一道領著延哥兒回了敬水堂。

蘇嬤嬤歲數大些,好在延哥兒還不是五六歲一撒就追不上的年紀,再加上一個小丫鬟,陪著延哥兒倒是夠了。

周氏坐在羅漢床上,與陸氏道:“不瞞四弟妹,我是真挑不出個合心意的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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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氏皺著眉頭,猶豫再三,嘆道:“大嫂既然這麼說,我就厚著臉皮舉薦一個人。”

周氏挑眉,等著繼續說。

“大嫂還記得垂嗎?”

這個名字,周氏是有印象的:“就是你邊原本用過的那個大丫鬟,我記得長得很周正,前些年放出府去了吧?是不是剛生了孩子了?”

“就是,”陸氏搖了搖頭,嘆道,“嫁給了一個小商賈,原本日子倒也不差,只是那男人不老實,在外頭捻三惹四的,夫妻兩人就不到一塊去了。

前幾個月生了個兒,婆家看不上,冷嘲熱諷的,恰巧那男人外頭養的那個生了個兒子,說要抱回來讓垂養。

不肯答應,就徹底鬧掰了。

的老子娘、兄嫂都是護短的,舍不得吃虧,這事兒鬧起來,最后拼了個和離,還把姐兒也一并帶回來了。

家里是安心留在家中,不用別的心思,可垂實誠,不愿意母兩人都吃兄嫂的,前陣子就使人給我帶話,若是府里有能做的活,就想來做,便是針線房補補的,賺幾個銅板也比手強。

我琢磨著,既然是缺娘,不如讓來試試。”

周氏聽完,心里大致有數了。

陸氏膝下無兒無,垂是打小就在陸氏院子做灑掃丫鬟的,陸氏待很是親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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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周正,做事又勤快踏實,跟著陸氏學了讀寫,一手字寫得也很漂亮。

前些年放出府的時候,陸氏還哭了一場,周氏都添了些嫁妝銀子。

原本以為,這樣玲瓏剔的姑娘,嫁去小商之家是不會吃虧的,卻是忘了,那孩子在陸氏邊久了,心中只有一韌勁,是不肯讓人不講理地圓的。

小商之家能被著和離,連姐兒都不要了,一來是垂娘家厲害,二來是怕真的把定遠侯府驚了,就更得不償失,三來……

周氏猜測,這第三點,很可能那小商捻三惹四招來的人,份并不太彩,不是出自煙花,就是私通的丈夫常年不在家的婦人,經不得垂一家嚷嚷開去。

周氏想明白這些,也就有了計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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