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但是秦建云扳著一張臉,張氏、秦樺、秦珍,就沒一個有笑臉的。
昨晚安國侯府上空飄無數孔明燈的事果然像是沒發生過似的,誰都沒提起。
不過秦綰在出門時遇上了等候在門口的秦樺。
“有事?”秦綰一挑眉。
“你別太得意了!”秦樺咬牙切齒道。
“我沒有得意,還是說……你做了什麼讓我得意的事?”秦綰淡然道。
“你!”秦樺想發作,但終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秦綰微微皺了皺眉,以秦樺的年紀,有這樣的養氣功夫也算不錯了,就是手腕還了點,但假以時日,未必不能為的大敵。
“大姐病愈小弟自然歡喜,只是日日外出,傳出去也對大姐不好。”秦樺道。
“多謝提醒。”秦綰答應一聲,與他而過。
秦樺一拳頭打進棉花里,憋得難,但大庭廣眾之下,又不能真做什麼,只能冷哼一聲,恨恨地回去了。
“所以說,他究竟是來干嘛的?”秦綰問道。
跟在后的朔夜和蝶對了一眼,同時嘆氣。
跟秦綰斗,就算把自己氣死了,也不會有一點兒容的。
“小姐去貢院嗎?”朔夜問道。
“去貢院干什麼?我一個子,太扎眼。”秦綰給他一個白眼,門路地上了醉白樓專用的雅間。
上了茶點,打開窗戶,就這麼倚靠在窗臺上,一邊看著樓下的行人。
朔夜立刻反應過來,從考場回王府,這里可不就是必經之路嗎?然而,看著秦綰手中轉來轉去的茶杯,他頭上又不冒出冷汗來。
大小姐,這次別拋杯子,拋點別的不?比如巾、香囊……
“王爺慢走。”柳長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出門。
李暄冷淡地點點頭,帶著兩個侍衛回府。
春闈一向是國之大事,每年都會出一兩起大大小小的舞弊事件,他也不是主考,只是例行檢查而已,原也不擔多責任。
一路漫步,卻在經過悉的地點時,下意識地停了一下腳步。
“王爺有什麼吩咐?”后的侍衛立即道。
李暄一皺眉,還沒來得急說話,就察覺到一縷風聲朝著自己的太飛來,盡管不帶殺氣,但很明顯是挑釁。
“王爺,刺……”侍衛還沒喊完就啞然了。
李暄看了看接住的東西,是一塊當做茶點的牛干,而詭異的是,干上竟然系著一條極細的線,像是從衫上出來的。
刺客當然不會用干當暗——李暄順著線看過去,只見下,長長的線一直延到醉白樓的二樓,窗口,的子姿態慵懶,見他抬頭,還笑瞇瞇地招了招手。
兩個侍衛同時黑線,王爺這是……被一個子調戲了?還有那子,怎麼那麼眼呢?
“你們回去吧。”李暄嘆了口氣。
“可王爺的安全……”侍衛遲疑道。
“那就在這里等著。”李暄打斷他的話,隨即一拽線,直接用輕功登上醉白樓二樓,堂而皇之地從窗口進。
“輕功不錯。”秦綰鼓掌。
“秦大小姐好興致,大街上釣魚。”李暄道。
“這不是……還有一條……愿者上鉤的嘛?”秦綰笑眼彎彎。
“呵。”李暄隨手將干往桌上一丟,坐到對面,毫不客氣。
朔夜和蝶還回不過神來,愣愣地看著這位被一塊干“釣”上來的王爺。
“生氣了?”秦綰湊過去。
“本王不該生氣?”李暄反而在桌上一撐,整個人都靠近了,“嗯?”
秦綰對他不同于平常的應對愣了一下,對上近在咫尺的俊容,男子的氣息一陣陣噴在自己臉上,竟然破天荒的——臉紅了。
要知道,當初可是了人家的服療傷也沒紅一下臉的!
“呵呵。”李暄低笑起來。
“王爺這麼欺負我一個小子好嗎?”秦綰慢慢地坐回去,有些憾地道。
輸了就是輸了,也不會抵賴,反正對上李暄一向是占上風的時候多,偶爾輸一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因為本王發現了之前一直被你牽著鼻子走的原因。”李暄道。
“哦?”秦綰一下子提起了興趣。
“你充分利用了作為子天生的優勢,而本王卻沒有利用你作為子天生的弱點。”李暄自己倒了一杯茶啜著,很平靜地道。
“……”秦綰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會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朔夜偏過頭去,以免自己忍不住會笑出來。真是難得看見秦大小姐這樣的表呢。
“秦小姐,請。”李暄倒了一杯茶放在面前。
“多謝。”秦綰很快就調整好心。面對這個男人,真是一分大意都不能有啊。
“不知,秦大小姐是否有意去見外祖一面?”李暄問道。
外祖?秦綰一愣,才想起,的外祖,清河公主的父親,不就是南楚的皇帝陛下?
“我去南楚?”口而出。
“嗯。”李暄點點頭。
“什麼目的?”秦綰有些躊躇。
李暄實在是拋了個太香甜的餌給,如果能名正言順地離開京城,就能去收攏各地被李鈺打散的勢力,顯然,出手越早,能收回的就越多。不過,可不覺得李暄讓去南楚,只是去看看外祖父那麼簡單。
“我想讓你路過云州時,幫我去取一件東西。”李暄道。
“云州……”秦綰皺了皺眉,跟云州能扯上關系的,怕是只有如今已經在大牢里的那一位了,便道,“跟那天晚上的‘刺客’有關?”
刺客,當然是莫須有的,即便有,也是祁展天。云州,大概有能定祁展天罪名的鐵證,但可以想象,肯定不好拿。
“嗯。”李暄點點頭,又補充道,“有危險。”
這話一出,蝶狠狠地瞪著他,一臉的不滿。
李暄若無其事地繼續喝茶,他要的只是秦綰的答案。
“為什麼選我?”秦綰問道。
“你最合適。”李暄給的答案也很簡單,沒有長篇大論的贊或是各種利弊得失的比較,只有三個字: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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